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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戲子奮斗日?!?/h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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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起航之前,根本沒人說要來打濠鏡,只說聽上面人指揮。

    船行半途,突然折了道,竟直沖濠鏡而來。

    作為士卒,軍令如山的道理還是懂的,雖這與他們所知大相徑庭,但既然提督都發了話,自然該怎么辦就怎么辦。

    他們還以為是不是欽差到來,故意做個樣子,只有那么些許人心中暗叫不妙。

    不過在這種時候,誰敢說個不字,就是掉腦袋的下場。

    說不定真是朝廷下了詔令,沒見這欽差都站在這兒嗎。

    “回航,看這群龜孫子什么時候從這里滾出去!”

    下面一眾人忙去發令,有些心中有鬼之人巴不得趕緊離開,這會兒自然急不可耐。

    而與此同時,提督署里,終于醒來的董文成大發雷霆,連連追問揚威號回來沒,到哪兒了。

    當下這個時候可沒手機,也沒衛星定位什么的,船駛離港口,到哪兒了就只有船上的人知道。

    董文成心中連連叫苦,再三禱告劉黑子能擋住事,可現在都日上三竿了,艦隊還沒回來,他心中已經有不好的猜測。

    他心中發狠,甚至想點齊人手,帶著艦隊半路阻擊。

    甭管是郡王還是欽差什么的,直接沉尸大海。

    可水師如今拿得出手的幾艘戰艦都出去了,就靠港里所停的那幾艘用來裝樣子的戰艦,去了也只有被人打趴下的份兒。

    就在董文成宛如熱鍋上的螞蟻,來回不停在屋中轉悠想辦法時,揚威號回來了。

    接到消息,他穩住心神,忙迎去岸口。

    祁煊意氣風華地和蘇公公相攜從船上下來,老遠就對他打著招呼:“董總兵,你酒醒了?”

    董文成笑得僵硬,“末將失態,未曾想竟喝得爛醉如泥?!?

    祁煊連連擺手:“不怨你,不怨你,是你不知老蘇的酒量。

    哈哈,早先是老蘇不如本王,如今本王見著他也得甘拜下風?!?

    蘇公公在一旁瞇著眼笑得含蓄:“郡王爺夸贊了。”

    “咱們董總兵可是號稱千杯不醉,老蘇你能把董總兵喝趴下,當得這一贊?!?

    這邊兩個人笑著說話,那邊董文成一口老血噴在心頭。

    枉他聰明一世,糊涂一時,竟自詡酒量過人,卻未曾想竟喝不過一個胯下無肉的太監。

    丟臉且在其次,董文成更擔憂的是這兩人去干什么了。

    還有劉副將呢?

    他連忙問起,祁煊卻笑瞇瞇地道:“那劉副將也是不中用啊,也就陪著喝了兩杯,卻也醉了,上了船就睡下了,這會兒大抵還在睡著?!?

    董文成心中一突,“不知提督這次出?!?

    “不是跟你說過了,打濠鏡。”

    董文成笑得更是勉強:“這濠鏡當地還有不少漢人,若是隨意燃起戰火,恐會傷了無辜百姓。”

    祁煊一笑道:“所以沒打,本王讓人在岸口放了幾炮,限令他們十日之內撤離,若是不撤,本王就帶著我大昌水師去踏平了他們?!?

    蘇公公在一旁湊趣道:“郡王乃是英雄豪杰?!?

    “不敢當不敢當。”

    這邊兩人一個吹一個捧,那邊董文成卻是口中澀味彌漫。

    似乎見董文成臉色不對,祁煊關切問道:“董總兵你這是怎么了?

    難道本王這般可有什么不對?”

    董文成忙回過神來:“提督乃是少年英雄,做得對極!就是屬下不勝酒力,此時有些頭疼。”

    “既然頭疼,那就趕緊去歇著吧。”

    祁煊道。

    心里卻在說,還有你頭疼的時候。

    ……

    葡萄牙駐濠鏡的最高長官乃是一名叫做奧普森斯諾的上校。

    自打葡萄牙殖民軍控制了馬六甲航線,就一直對大明這個強大而又富饒的國家虎視眈眈。

    可惜屢戰屢敗,只能韜光養晦,小心圖謀。

    這兩個成語是奧普森斯諾跟濠鏡當地的漢人學來的,他覺得大明,錯了,現在是大昌,真是一個偉大的民族。

    不過是簡單的言語交談,就能因為臉色不同語氣不同,而變化著各種各樣的意思。

    至今奧普森斯諾還未參透,不過這并不妨礙他覺得大昌的官員都是極其無恥的。

    是的,此時奧普森斯諾就是這么認為。

    在收到屬下報來口岸被大昌水師炸毀,他大發雷霆的同時,心里也在這么咆哮。

    奧普森斯諾并不是葡萄牙駐濠鏡第一任最高長官,認真說來他是第七任。

    這個地方不同于他們殖民的任何一個地方,這里有個巨人,即使這個巨人如今已有頹敗之相,卻依舊不是他們可以動搖的。

    這里是他們控制東方貿易的樞紐,這里的人鄙夷著他們偉大的葡萄牙海軍,稱呼他們為夷人。

    為了維持這一切,每一任駐濠鏡的最高長官都需要學會一件事,那就是如何去跟大昌的當地官員打交道。

    為此,甚至專門成立了一個小隊,俱是葡萄牙人從自己人中挑選出來最聰明機智的人。

    可時至至今,他們依舊沒能攻克,只能用著最原始的手段,那就是收買。

    可即是如此,他們的處境也非常艱難。

    大昌施行海禁,光靠走私出來的那些東西,根本滿足不了他們偌大的胃口,所以他們伺機以待,蠢蠢欲動,又屢屢試探。

    同時還得小心翼翼保持著和當地官員的友好關系。

    而如今,他們的‘朋友’背叛了他們。

    這才是奧普森斯諾最憤怒的原因所在。

    在他的認知中,拿人錢財與人消災,這不是那些漢人們說的嗎?

    為什么那些拿了他們錢財的人,明明保證會對他們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這水師的艦隊還是對他們進行了攻擊!

    奧普森斯諾跺腳大罵著,他并未懷疑大昌水師的決心,因為這還是大昌建朝以來第一次如此攻擊他們。

    這讓他想起那些慘死在這片海域的前輩,那是用血建立起來的教訓。

    “上校,我們怎么辦?

    難道真撤離?”

    一個軍事用葡萄牙語如此問道。

    “撤什么撤,給董總兵去信,問他為何毀諾?

    他明明保證福建水師不會對我等進行攻擊?!?

    “是。”

    一封淡黃色帶著淺褐色花紋,一看就是洋人貨,其上還帶著屬于奧普森斯諾私人徽章火漆印的信封,很快就發往福州。

    而這封信自然就落在了祁煊的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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