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戲子奮斗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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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整個外城都沸騰了,無數聽聞這一消息的人們蜂擁而至。
呼聲越來越高,響徹天際,無數老百姓跟在車隊兩邊,簇擁著往前行著。
而這個龐然大物正在不停的壯大再壯大,漸漸匯集成一條長龍,正逼近內城。
外面都鬧成這樣了,各家各府上,甚至紫禁城里,自然也收到了這個消息。
乾清宮,惠帝今兒一天都有些坐立不安。
下了早朝后,就坐在東暖閣里,也不召大臣們議事,也沒有批閱奏章,沉默異常,似有什么心事。
圣上這樣一副態度,乾清宮御前侍候的宮女和太監們個個謹小慎微,生怕惹來龍顏大怒。
也就洪英還敢在惠帝跟前站著,即是如此,他也宛如一尊石雕也似,不言不語,連一絲多余的表情都沒有。
“咚咚咚……”座鐘綿長的響聲,回蕩在偌大的乾清宮里。
這座銅鍍金福祿壽三星座鐘是安郡王從福建獻上來的,以前這種玩意下面也不是沒有進貢過,可惠帝素來不喜,總覺得洋人的物什都長得怪模怪樣。
再加上惠帝有些精神衰弱的毛病,瞌睡淺,容易醒,嫌這物太鬧騰。
得了也不留,或是奉給皇太后,或是轉手就賞給其他宮妃。
可安郡王獻的這座卻是不同,惠帝得到后,愛之若寶,特意放在東暖閣里,命太監日日擦拭。
后來覺得聲音太響,就挪到了西暖閣。
這座鐘敦實,聲音也洪亮,即使坐在東暖閣里,也能聽得到動靜。
洪英覺得這東西好,準時,比沙漏好使,什么時辰了,不用看,光聽聲響就知道了。
鐘聲猛地將惠帝驚醒,他恍過神兒來,下意識問道:“洪英,什么時候了?”
洪英正想回答,就聽惠帝又道:“原來都末時了,那榮壽應該回來了。”
洪英在心里嘆了口氣,小心翼翼說:“安郡王應該到京了。”
惠帝眼色復雜了起來,長長地嘆了一口氣,隨著這聲嘆息,他整個人似乎蒼老了許多。
惠帝的年紀并不大,也就知命之年,可最近幾年也不知怎么了,衰老的速度極快。
似乎也就眨個眼的功夫,頭發胡子都染上了霜色,臉上的細褶也密了起來。
他站起身,雙手背在身后,越發顯得腰背也佝僂了。
眼睛注視著金磚地面,來回踱了幾步,才扭頭去看外面。
突然,又是一聲嘆息:“朕……愧對他……”
至于這個他是誰,惠帝不說,洪英自然也不敢問。
不過他心中有數。
還能是誰呢?
自打朝堂上因為福建那邊鬧騰起來,圣上就顯得心事重重的。
在惠帝身邊服侍了這么多年,洪英不敢自稱是其肚子里的蛔蟲,但對圣上的心思,也是能琢磨出幾分來。
圣上這是忌憚了,再加上那些朝臣們日日在耳邊叨叨,多少還是聽了些進耳朵里。
可惜心不夠狠,卻又偏偏喜歡為難自個。
洪英每每都想說一句,這又是何必呢,可惜這話打死他都不敢說。
就在這時,一個小太監急急從外面走進來,過門檻的時候差點沒摔出去。
洪英緊皺著眉,正打算訓斥,就聽這小太監道:“陛下,安郡王到京了……”
惠帝仿若未聞,依舊看著外面,沒有說話。
洪英正打算讓這小太監退下,怎么哪壺不開提哪壺,就這聽這小太監又道:“外面鬧了很大的動靜,許多老百姓聽聞安郡王今日要回京,都去永定門那邊迎去了。
不光如此,現在外面很多人都在說,朝中佞臣橫行,欺壓忠良。
安郡王為國為民,赴湯蹈火,可朝廷卻是在寒忠臣的心……”
他本就走得急,心里慌,再加上一口氣兒說了這么多話,差點沒被自己口水嗆著。
急喘了兩下,才又掐著嗓子道:“還有一些學子也上街了,聚集了很大一群人,方才那些話就是那些學子們說的。
他們如今已經到了正陽門大街,正打算向內城來,正陽門禁衛軍猶豫著攔還是不攔,不敢擅自做主,就將事情稟報了上來。”
“這些人是想做什么!”
惠帝驚詫之后,先是怒問,緊接著又道:“南寧公呢?”
南寧公是九門提督,內城正陽門乃是他的統轄范圍,這種事情沒去報南寧公,反而報到他面前來。
這小太監猶豫了一下:“奴才聽說好像一時間沒找到南寧公,那邊又實在耽誤不得,所以才會報進宮里。”
惠帝整個人似乎突然就狂躁了起來,他雙手背在身后,不停地來回踱步:“那京兆府、五城兵馬司那邊呢?
兵部、禮部、大理寺、都察院、內閣那些閣老們呢?”
他連聲冷笑,說出來的話幾乎能凍死人:“一個個都好得很啊,亂子是他們鬧出來的,臨到頭倒往朕身上推,不是他們逼迫,朕又何必做那無恥小人,薄待了安郡王,薄待了自己從小養大的孩子……”
說著,他面色突然變得煞白,身體也搖晃了兩下,大抵是疼痛難忍,他忍不住去拿手撫自己額頭。
洪英眼明手快地過去扶住了他,急道:“陛下息怒,陛下息怒,您千萬怒不得,您的頭疼病剛才好了一些,千萬怒不得。”
惠帝氣得手直顫抖,一把推開了他:“這是朕想不怒就不怒的?
瞧瞧,你瞧瞧他們都干出了些什么……什么都是朕的不對,朕是一國之君,倒要看他們的臉色行事……老百姓們說對了,都是佞臣,都是佞臣……”
他顫抖的手青筋畢露,上面的筋脈一蹦一蹦的,看起來著實嚇人。
洪英又湊過去扶他,這次惠帝再也沒力氣推開他,而是讓他攙著去坐了下來。
喝了兩口茶,又讓洪英幫著按了會兒太陽穴,惠帝才睜開眼睛道:“去將幾位閣老叫到乾清宮來。”
……
聽著車外宛如排山倒海的呼聲,其間還夾著一些學子聲嘶力竭地痛斥。
秦明月突然有一種時光錯亂的感覺,感覺就好像是到了民國時期,一些身穿學生服的學生們正成群結隊地舉著旗子,手拿標語。
昀哥兒已經醒了,昂著小腦袋非要掙扎著往外看,秦明月不得不將他托起來。
也不敢將車窗簾子打開,就掀起一條縫隙,讓他往外瞅著。
“呃,他們這樣不怕朝廷震怒?”
祁煊從她手里將昀哥兒接過來,讓他坐在自己大腿上。
祁煊個子高,讓昀哥兒坐在大腿上,高度剛剛夠,也不用秦明月費勁兒托著。
給兒子找好了姿勢,他一手扶著他腰身,一面瞥了秦明月一眼,道:“你忘了朝中什么樣的官最多。”
聽到這話,秦明月下意識一愣,緊接著就反應過來。
自然是文官,打從前朝起,文官就勢大,到了今朝,照樣如此。
祁煊道:“前朝之時,錦衣衛橫行,殘害忠良,打壓文人,人人皆緘默其口,獨善其身。
為了改變這種無力局面,和皇權乃至廠衛對抗,在文官體系中是鼓勵一些后進之輩,敢言人不敢言,敢說人不敢說,只要與謀逆無關,凡事盡可說得。
后,廠衛勢衰,文官勢大,因為文官的地位崇高,相對讀書人的地位也更高了。
可這個時候他們轉身再想來扭轉這種局面,卻是無能無力,總不能當著人面自打嘴巴。”
秦明月聽得錯愕非常,敢情這是和人撕逼撕不贏,所以造了一把槍,先是打敵人,敵人打完,突然發現這槍失控了,攻擊起來不分敵我,所以沒辦法剎車了。
“這些激進的文人學子們就像是一把雙面刃,用好則好,用壞了嘛,就是現在這個樣子咯。”
祁煊懶洋洋地道,面上帶有一絲坐等看好戲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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