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戲子奮斗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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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打擊對他很大,以至于他整個人產(chǎn)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他開始變得不擇手段,他開始變得蠅營狗茍。
這是延熙帝羞辱他的手段?
抑或是警告?
薛庭儴深吸了幾口氣,才抬起頭來。
他想應該是沒人注意到他變了的神色,因為延熙帝已經(jīng)離開了,而文武百官都在他身后,卻萬萬沒想到抬眼就看見斜上方司掌朝儀的太監(jiān)立在那里。
一個閹人,就那么高高在上,俯首低看著他。
薛庭儴鎮(zhèn)定的表情終于龜裂。
……
門庭若市的容閑堂突然沖進來一群人,一群一看就知是街面上地痞流氓的人。
這些人進來二話不說就開始砸東西,攆客人。
鬧得正歡,就被人堵上了。
“膽子可真大,當我們五城兵馬司的人是吃素的。”
不由分說,這些人就被帶走了。
而與此同時,容閑堂在京中的其他分店以及廣和園各處戲樓也發(fā)生了類似這等事,可因為早有防備,俱都被甕中捉了鱉。
事情報回來,薛庭儴也沒變顏色,因為在干出這種近乎泄憤之舉前,他就有所防備。
人都不是薛府的,而是砸了大價錢出去收買的人,想必也找不到他頭上來。
唯一讓薛庭儴扼腕的就是,他命人去查竟沒找到新京報的刻坊。
其實也不是沒找到,而是那地方?jīng)]人能進去,新京報的刻坊設在延熙帝的潛邸。
一想到這件事,他就有一種怒火中燒的感覺。
黃口小兒,他可真敢!
可又有什么不敢的呢?
祁煊不光敢,還很敢!
這本就是一場近乎一面倒的博弈,不是祁煊手段太高超,也不是薛庭儴這首輔白當了這么多年。
而是這種手段,薛庭儴根本聞所未聞見所未見,這么些年來也不是沒人罵過他,可從沒人敢當面罵他,因為敢這么當面罵他的人,墳頭上的草已經(jīng)人高了。
可如今他不光被人罵了,還是當著全天下人面罵的。
這‘許浩然’如今受到多少人的追捧與關(guān)注,日后當這‘許浩然’一步步偏離了為官者的根本,他就定然是千夫所指的下場。
這是延熙帝在將他的軍,也是赤裸裸的威逼。
薛庭儴明白對方的意思,目的是在逼他致仕。
若是他老實聽話最好,若是不……
到了那時候,想必會有人將‘許浩然’與他聯(lián)系上,是時他不但清名盡毀,還會遺臭萬年。
為官者,尤其是作為一個文官,最在乎的就是自己的清名!
事情到了如今,薛庭儴已經(jīng)記不清自己為何會帶領(lǐng)著一眾官員和皇帝斗了。
畢竟他出身貧寒,不管皇帝如何打壓那些人的勢力,都與他沒什么關(guān)系。
可能是因為當年他身陷囹圄,為了翻身拋妻棄子娶了座師的女兒?
可這本就是一個針對他的局,而他不得不上。
因為一步錯,所以步步錯,走到最后已經(jīng)不是他愿不愿想不想,而是必須這么做下去。
薛庭儴不禁想到幾年前去世的老妻,又想起自己這么多年妻妾無數(shù),卻沒能有一兒半女誕下。
他更想到了他的原配和那個孩子,這也許就是他的報應……
一口鮮血噴射出來,撒在書案上,潔白的宣紙上殷紅點點,如雪中臘梅。
“大人……”立在書案前管家大叫了一聲,驚恐萬分。
……
首輔大人病了,不光早朝沒來,也多日未到文淵閣。
一時間來薛府探望者絡繹不絕,可并沒有人能見到薛庭儴。
不禁有人猜測首輔大人是不是真病了,還是在和圣上進行一種無聲的博弈?
可祁煊知道他是真病了,還病得不輕。
御書房里,祁煊神色有些復雜地看著立于身前的王銘晟。
“你不去看看他?”
王銘晟的表情紋風不動,“我與他并無相交,若是貿(mào)然上門恐會讓人非議。”
祁煊并未再說什么,而是點點頭,便讓他退下了。
可最終王銘晟還是去了一趟,因為傳說薛首輔已經(jīng)藥石罔效,病弱膏肓。
他是在一個寧靜的傍晚去了薛府,黃昏下的薛府就像是一個到了遲暮之年的老人,散發(fā)著一種沉沉暮靄之色。
薛府并不豪華,是一座中規(guī)中矩的三進宅院。
薛庭儴一直是如此,若追根究底,他肯定是貪過,可作為一個首輔,他貪得加起來估計還沒有一個四品的知府多。
他身無六親,所以沒有姓薛的人仗著他的勢,以勢壓人,大肆斂財。
其本人的衣食住行也并不奢華,甚至是簡樸的。
薛庭儴從來是兩種形象,要么是一身官服,要么就是布鞋青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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