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確實。”吳亥點頭:“朝廷希望郡王為征燕出上一份力。” “瑯琊郡王形同虛設,能出個什么力?”司馬殷嗤笑著擺手,完全不在意說出這種大實話。 花園里秋意正濃,枯黃的落葉堆在地面。司馬殷掃到吳亥衣擺下方紋著的銀竹,心念一動,腳尖挪動,專挑那種“嘎吱”作響的脆葉踩著玩。 司馬殷的裙擺就像是風中飛舞的蝴蝶,在枯葉里旋轉著翅膀,可吳亥偏偏對這只蝴蝶毫無所動。 司馬殷心中微郁,也不玩了,就想再跟吳亥說幾句話。 她說:“要我看,那個漠北燕燎,一沒為非作歹,二沒禍害百姓,他還解決了冀州的災情、平了暴亂,朝廷不給功賞就算了,一句話不問,直接就讓何威打過去了,也太不近人情了吧。” 吳亥:“這事怎么能按功行賞?燕燎自立為王,已經于禮不合,是謀逆大罪。” 司馬殷笑了:“還不是被那些狗官氣的?要我說,那個燕燎倒也是個英雄,比一群吃干飯的狗官做的好多了,若是有機會,本郡主都想見見他。” 吳亥也輕笑,一如既往扮演一個知禮合宜的門卿,緩緩說著:“郡主久在江湖,俠氣深重,可朝廷畢竟是朝廷,朝廷的禮制法制容不得任何人有半點不尊不敬。” 吳亥現在心中所想的,卻是不愿司馬殷再與燕燎遇上。 司馬殷常在江湖中走動,不同于一般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大家閨秀,所見所聞要比尋常女子更加寬遠,甚至還有些離經叛道。 而她的這種離經叛道,一定是討燕燎喜歡的。 司馬殷就知道吳亥會說出這樣的話,不快地皺起了眉頭: “本郡主出入江湖,見到的百姓并不像書中所說的安居樂業,見到的市井也不像畫里所畫那么繁華富饒。 偏偏咸安里那個小皇帝,登基這么久了,也沒見他下過一兩道有用的圣詔,反而是源源不斷征稅充做軍餉,為的是討伐冀州漠北? 要我說,小皇帝不是為了百姓,而是為了你說的尊敬,是為了虛名啊。 這么下去,遲早咱們青州的百姓也會像冀州一樣,暴亂不安。” 不過推開喜好不說,司馬殷不滿大安,是吳亥所樂于見到的。 吳亥低頭掏出一封信呈上:“郡主看的明白。既然如此,此信先請郡主過目。” 司馬殷面露疑惑,接過信展開看。 這一看,讓司馬殷整個人都不太好了,越往下看,司馬殷臉色越黑,等看完了,氣的她都想把信扔到地上踩幾腳。 “這是什么意思?一邊要我父王配合青州郡守,一邊要讓我弟弟去咸安受任將軍職?” 吳亥:“遵循禮制來說,郡王子爵降為將軍,是沒有任何不妥的。” 司馬殷橫眉冷笑:“可瑯琊王府是當年皇祖仁慈,親口承諾長子代代可繼承郡王爵。” 吳亥淡淡說:“郡主也說了,那是安文帝仁慈。” 司馬殷心里一跳:“你想說什么?” 吳亥面上溫和,開口說的話卻很鋒利: “安文帝時側封了瑯琊郡王,賜封地于青州瑯琊郡,且明令往后瑯琊郡王都不得參與政事,當今皇上卻來信讓郡王配合青州郡守。 安文帝時曾許諾讓瑯琊郡王一位永世襲傳,當今皇上卻讓小公子去帝都受封輔將軍職。 且,當今圣上是在漠北造反、朝中用十萬軍去鎮壓燕王后,才頻頻發來的這些書信。” 司馬殷臉色異常難看:“……” “郡主,自古以來,皇帝最顧慮的敵人,不是邊遠的外族,而是他們親自冊封的諸侯。尤其是…同姓諸侯。” 司馬殷猛地把信塞回給了吳亥:“同姓諸侯,蜀地還有隴川王!” 吳亥淡漠,慢慢道來: “蜀地離帝都近,隴川王與先帝一母同胞,感情甚好,貴為親王,如今更是留在朝中得圣上重用; 姑蘇地域富饒,向帝都進貢的物產向來是其他諸侯的兩倍;而南疆邊遠,氣候濕毒;至于漠北…亂及冀州,朝中正欲鎮壓。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