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愿鳳留我-《棲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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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況,燕燎怎么會放過他。
燕燎把嗷嗷叫著的徐少濁拍冷靜了,厲聲問他:“本世子問你們剛才在干什么,為什么會動起刀?”
威壓之下,徐少濁無奈,斷斷續續混混亂亂地大概把事情講了個清楚。
聽完這場誤會,燕燎有些懊惱。懊惱之余也更加錯愕了,他看著吳亥,用一種看陌生人的眼神,問他:“你想學劍?”
吳亥一臉視死如歸的表情。他長的尤其好看,這么個表情,漂漂亮亮我見猶憐的…
燕燎嘴角一抽,轉過了頭不看他了,聲音卻溫和了不少:“從明日起,每天早課前,我教你練劍。”
吳亥:“???”
徐少濁:“???”
燕燎又說:“今天這事,誰也不許多嘴,要是讓我父王知道了,誰說出去的我就把誰打死。”
他雖然這么吩咐著,威脅的眼神卻一直盯著徐少濁看。
徐少濁抓著頭:“……遵…遵世子命?”雖然,他一點也不明白這是什么個情況。
站起身拍拍身上的塵土,燕燎復雜地看著吳亥:“你…要是一直這樣,就挺好的…咳咳…明天便開始隨我練劍吧。”
沒有想到燕燎竟然會這么處理這件事情,不問責就算了,還幫著瞞了下去…幫著瞞下去后…還要教自己練劍……
吳亥死灰的眼眸一瞬間亮了起來,一錯不錯盯著陽光下燕燎的臉。心臟…砰砰劇烈蹦跳。
……
傷藥已經涂抹均勻,吳亥的手指還留在燕燎心口的傷疤上沒有放下。
手下肌理緊繃著,想退開似的輕顫著。
吳亥緩緩摸著這道傷疤,摸得燕燎退也退不開,不知是疼是癢亦或者是變扭,壓抑地、微弱地、喘著氣……
你明知傷不了我,還要教我練劍?還教的那么認真、那么嚴格?
吳亥心中都是難言的情緒。
要知道燕燎對于習武上面,真的是極其嚴格的人,不僅是對自己嚴格,對吳亥,也是很嚴厲的。
其慘烈程度,曾經逼得吳亥拿起劍就手抖,再也不想碰刀劍之類的事物。
抵上燕燎的額頭,吳亥親昵地和他耳鬢廝磨。
這是什么傻子…明知殺不得我,還敢教會我一身武功?
堂堂正正?
就為了什么堂堂正正嗎?
天底下怎么會有這樣的傻子?
“吳亥…你給我…”
“滾開”兩個字尚沒說出口,吳亥已經識趣地自己退開了。
雖然人是退開了,眼睛卻舍不得離開,鳳目緊緊盯著人瞧,眨也不眨,里面的情緒波濤洶,就像黑色的海。
燕燎被這種情緒看得心慌,燙到了般惹心跳跳漏了一拍。
因為這種情緒…實在是…太難言了…
燕燎在吳亥裝著情緒的烏黑眼瞳里清清楚楚看到了自己的臉孔。
這是別人眼瞳里的自己…
燕燎趕緊錯開了視線。
這種眼神對燕燎來說,可比吳亥先前氣勢洶洶的親吻要可怕多了。此間情意全囿在眼睛里…心慌意亂,不知所措。
燕燎是想錯開視線,不去看,不去想,可吳亥卻不同意了。
吳亥用手輕輕把燕燎的臉撥了回來。
不讓他逃開,不讓他回避,吳亥捏著燕燎的下巴,輕聲問他:
“鳳留,你告訴我,你為什么不能傷害我,再告訴我你到底是什么人,好不好?”
“不好。”
燕燎覺得吳亥這樣不行,要么規規矩矩叫世子、叫燕王,要么直接越過名字,改成了叫字?
其心可怕啊!
吳亥也不惱,他看著燕燎滿臉寫著“煩透了”的表情,漸漸生出了幾分疑惑。
既然已經被發現了不能傷害的事,為什么燕燎還是不肯說呢?
躲躲閃閃并不符合燕燎的性子,燕燎并非是這樣的人。
除非…是燕燎自己也不知道?
但這不就又矛盾了么?
那…就是不能說?這是難言之隱?或者…是天機?
吳亥胡亂猜測著。
吳亥自學握奇之術,雖然尚未學到精髓,偶爾琢磨到精妙之處,也會覺得這世上或許真的有“天機”一說。
那么,這是天機嗎?是不可說的嗎?
吳亥沉默了,他覺得難搞。再看一眼燕燎傷痕累累的身軀,也不敢逼得太急,怕又把人給傷到了。
心里無奈,臉上卻絲毫不顯,只好快速轉著腦子,改用別的方法。
想了想,吳亥突然問:“鳳留,以前做過的約定還算數么?”
什么約定?燕燎迷惑了,掀起眼皮看向吳亥。
吳亥差點被燕燎迷惑的神情氣到了,惡狠狠地想,他別又是忘了吧!
他要是再敢忘了!就親到他不敢忘了為止!
伸手從衣服里拿出一枚白玉扳指,吳亥仔細盯住燕燎的眼睛。
好在燕燎這次沒讓吳亥失望,看到扳指后,燕燎的目光從迷惑轉為了了然,又從了然轉成了惱羞。
忍不住勾唇一笑,吳亥欣慰:“難得鳳留這次沒有忘記。”
“忘記了!”燕燎別過頭,不去看扳指,也不去看吳亥。
欺負燕燎被束縛著沒有辦法,吳亥抓起燕燎的手,半強迫地拉著他的手指,用他的手指把扳指套進了自己的拇指上。
就好像當初在樹洞里,燕燎親手給他戴上那樣。
這時再回想起當初樹洞里的燕燎,吳亥心里柔軟地一塌糊涂。
他的心上人是個喜怒無常的耿直的傻子,恨過他,想要殺過他…卻恐怕也矛盾糾結地動搖過,真切地想對他好過。
只是,那時候吳亥自己并不知道。
現在吳亥知道了。
燕燎是個耿直的傻子,可他不是,他從不是什么好人,為了達到目的,他什么事情都做得出來。
吳亥低聲笑了笑,對燕燎說:“你要牢牢記住這個約定,只要我戴著你送我的這枚扳指,你就絕不沖我發火,我也絕不會對你說謊話,好不好?”
說著,吳亥又把扳指從拇指上脫下來,重新揣進了心口。
他認真地對燕燎強調:“記住,我戴著它的時候,你不能沖我發火,而我,也不會對你說謊。”
燕燎:“???”
被燕燎看傻子一樣的看著,吳亥也不在意,忍住想要親親他的**,又鄭重地跟他說了一遍:“記住。”
還沒完了是吧?
燕燎有些生氣,記住了又能怎么樣?這個約定如今還有什么效用?
吳亥都已經知道了自己不能傷他的這個弱點,那這個扳指對吳亥而言還有什么用?
玄鐵的鏈子就纏在身上,稍一抬手動磕就是嘩啦啦的響聲。事到如今,燕燎還會指望吳亥像一個正人君子,堂堂正正地跟他對峙嗎?
吳亥又出去了一趟,這次他回來帶回了一套燕燎平日里最喜歡穿的凰紋黑裳。
燕燎見了這衣服,氣地真想把吳亥打一頓:都是預謀,都是預謀!
吳亥面色溫和平靜,摟過燕燎的身子,把衣服壓在玄鐵里。
燕燎:“???”
吳亥淺笑:“我就不幫你穿上了,省得玄鐵一解開,你又要撒氣。”
那你壓成這樣是想干嘛?
看出了燕燎眼里不悅的疑問,吳亥正色道:“我當然不會一直綁著你,可我也不能讓別人看到你。”
伸手摸著衣服上栩栩如生的赤紅鳳羽,吳亥若有所指,壓低嗓音啞聲說道:“余生所愿,望鳳留我。”
玉石喑啞,透出了幾分深情的味道。
燕燎瞌著眼睛,連耳根都是紅的。可眉頭緊緊擰著,看也不看深情款款的人,臉上只有羞惱和不可思議。
燕燎確實是不可思議的,吳亥怎么會對他有這種心思?他那樣對吳亥,吳亥還能…?
吳亥別是被自己打傻了打壞了吧?!
吳亥在心里嘆了口氣。他愿鳳留他,鳳卻不愿留。
這鳳凰要比常人都要驕傲,還非要背負著社稷百姓的負重,一心只想去到遙遠的咸安……
吳亥低下頭,眸子里的光深邃冷冽。
他想要這只鳳凰,如果得不到,就算用綁的用鎖的,他也要得到手。
拿開手,吳亥說:“鳳留,你我之間,是債還是情…從現在,一切才剛剛開始。”
其實誰也不是剛剛開始。
吳亥也就這么騷擾軍心地隨口一說,他要的是攪亂燕燎一顆沒放著他的心。
他要燕燎會想他,他要燕燎會想他說過的話。
他要的是更多的東西,要權勢,要力量,要查清天機……要緊緊鎖住眼前的這個人。
看到燕燎惱怒低著頭,強壓著恥辱的火氣,吳亥笑了笑,不動聲色悄然在他頭頂印下一個吻,推開門走
了。
這次是真的走了,沒再回來。
剩下燕燎還被可憐兮兮地綁在玄鐵朱門上,郁悶又憋屈。
沒有吳亥在燕燎眼前晃蕩煩人了,燕燎浮躁的心才慢慢平緩了下來。
平緩下來后,燕燎靠在朱門上,懊惱又難過地低下了頭。
事情居然會變成這樣,是燕燎想都想不到的。
想不到重活了一世,占盡了運氣,可還是在吳亥這一步上走錯了。
吳亥是上輩子殺了燕燎的罪魁禍首,燕燎厭惡他,想要殺了他,卻到底沒能殺了他。
沒能殺了他,在仇恨與動搖中,最終讓他長成了如今這般模樣:身手高強,謀略驚人。
燕燎嘆氣:“……”
這不是作繭自縛么?
除了吳亥,還有徐少濁……
徐少濁啊……
燕燎瞌上了眼。他覺得徐少濁要是因為吳亥這次的計謀而死,那就死的實在太冤了。
燕燎舍不得徐少濁戰死,更舍不得他被設計而死,燕燎想徐少濁可以好好活著。
可是這輩子徐少濁還是早早死了,燕燎還是沒能護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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