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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勾心斗角-《棲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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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齊熬在被帶回營帳的路上就厥了過去,燕燎把他放到床上,老軍醫揪著心為齊熬查看處理。

    燕燎走出營帳欲要去前方看看戰況,正逢穿戴甲胄的方書持槍過來。方書背槍跪下,凜然報說:“稟王上,已奪回常水營!”

    燕燎聞言頷首,立馬又吩咐:“你帶人親自去前線召回常水營,不要戀戰。”

    “得令。”方書應下,起身離開。

    這雨勢越發的大,雨下的大,江上風雨會加大作戰難度,在這一點上,對姑蘇水軍或是常水營都是一樣的。眼下,燕燎是要先把常水營召回,整兵再做攻伐商討。

    ——

    天色空濛,熱風撲面,平蒼城外官道上,有寶馬香車,百人華駕。

    外城門大開著,城外有一人月白華裳,站在首位領兩側官員兵卒,迎接圣駕。

    良駒香車停在綠楓樹下,明黃龍袍的俊美男人踩著奴仆的背,緩緩下了馬車。

    為首的吳亥上前一步,攜一干人等跪下,霎時“恭迎圣上”之音震耳欲聾。

    吳泓晟撣了撣衣袖,看著跪在道上的文臣武將,表情似笑非笑。只把眾人看得額上直冒汗,他才慵慵懶懶吐出“平身”二字。

    何梅勒就站在吳亥身后,兩股顫顫膽顫驚心。

    圣上可是密信交待了他,下駕平蒼城這事兒是機密,不能告訴良王的,誰知良王早就知道了,還跟他說什么“這是圣上考驗你呢,若是圣上親臨,無人恭迎,府衙破舊,你覺得你這腦袋還留得住?”。

    別說,幾番話一聽,何梅勒越發覺得良王說得對呀!

    可真等來了圣上,看到圣顏,他又不知道自己做的到底是對了還是錯了。

    就在何梅勒冷汗淋漓之時,吳泓晟發話了,吳泓晟瞅著吳亥,溫聲喚他:“來,亥弟,你隨朕一同登上城樓。”

    城樓梯道,百人讓行,吳泓晟領著吳亥,一步步走到了平蒼城城閣上。

    高處視線開朗,云煙裊裊的矮山,彎長綿綿的碧水,盡收入城郭上兩人眼簾。

    吳泓晟一手摸著滄桑烏磚,一手虛指著遠方,丹鳳眼里流光溢彩。他說:“亥弟,你看到了嗎,上至日月,下到黃土,凡人眼中所有看得見的,看不見的,這一切,都是朕的。”

    豪情萬丈,只在烏青城樓,卻仿佛已經站到九重宮厥。

    吳亥薄唇微勾,沒答聲,只是揖了一禮。

    吳泓晟又盯著吳亥的臉瞧,瞧了好一會兒才又說:

    “平蒼、古坡、烏池、塘窯,這臨江四城是姑蘇王城最后一道防線,臨江四城富饒繁華,下又有城鎮頗多,以東風、南山、西云、北火四鎮為最。亥弟打小離鄉,回來后一直為朕奔波,這些山河美景,想必都沒去過沒看過吧?”

    吳亥:“圣上國土未安,臣無心

    山河美景。”

    吳泓晟笑了笑,看著城池上飄拂的吳字旌旗,問說:“朕說的這幾處地方,亥弟一處也沒去過嗎?”

    吳亥拱手答道:“臣一出臨江營便來了平蒼城,布防城池,修繕府衙,哪有時間去圣上說的這些地方。”

    吳泓晟冷哼一聲,伸手想要挑起吳亥下巴,卻被吳亥退后一步給避了開。四目相視,吳亥不卑不亢:“圣上有話請講。”

    吳泓晟摸了個空,也沒覺尷尬,只是收回手背到身后,像觀摩什么寶物似的觀摩吳亥,打趣說:“朕只是在想,古人常言‘英雄難過美人關’,真真是誠不欺我等。亥弟這般風姿云骨,難怪迷得燕王一次次不遠萬里也要來見你呢。”

    吳亥聞言鳳目一睜,驚愕地看向吳泓晟。

    吳泓晟的語氣變得冰冷,看著吳亥的目光也冷了下來,他怒道:“吳亥,你以為你在南山鎮上放了你的人,朕就不知道你去過那了嗎!你以為,你腳下所站的王土,是誰的!”

    吳亥被吳泓晟逼得又退一步,薄唇弧度向下一拉,沒出聲。

    吳泓晟咄咄逼人:“還是說,朕對亥弟不好,讓亥弟又念起往日舊主了?”

    這話說的,吳亥自嘲一笑:“圣上說的哪里話?燕王要攻打臨江四城,臣從沒來過四城,在各城各鎮上放些好用的人,也是為了戰事做準備。”

    “原來是這樣啊。”吳泓晟點點頭,好奇道:“那瑯河下游,姑蘇軍船沉河一事作何解說?”

    吳亥驚訝:“瑯河?瑯河境內的事,圣上若要查,臣可叫人遞信給古坡城的柳大人。”

    “推脫!”吳泓晟鼻腔里一聲冷哼。

    看到吳泓晟臉色越來越差,吳亥無可奈何道:“圣上為何至今還在懷疑臣呢?臣身上有圣上賜下的四種奇毒,怎么敢對圣上起二心?”

    “臨江水戰,臣布下水防,為田帥謀劃出策,把常水營擋在堤堰之后,打破了常水營不敗戰績…這些,就算沒有功勞,也是苦勞吧?”

    吳泓晟看吳亥越說越寒心,笑意又溫柔起來。

    吳亥嘆息:“臣怕居功過高,特修府衙,想要奏請圣上下駕親征,畢竟,燕王不可一世戰功赫赫,若圣上親征戰勝燕王,圣上的聲名便可直貫九州,穿云而上。”

    聽聽,這一字一句,盡表忠心。

    若不是吳泓晟早收到了吳亥與燕燎在南山鎮私會的消息,只怕他都要信了吳亥這番話并且為之感動了。

    可惜,吳泓晟現在是半個字都不信。

    他手下的十天干被他派去隨機應辦風后傳人一事,常水營又被壓制深誘,現在,吳泓晟唯一操心的不過是小蒼山虎視眈眈的燕王。

    至于吳亥嘛…這么多年了,他也該去和其他兄弟做做伴了。

    本來吳泓晟念吳亥功勞,還想給他個好死,誰知吳亥倒好,到了

    最后時日,竟然還敢欺騙自己了。

    吳泓晟心生暴虐情緒,無論吳亥是惦記起舊主還是對姑蘇有什么圖謀,他都不可能再放吳亥好過。

    只是,大戰在即,此時的吳亥,無論是在臨江營的戰事上,還是平蒼城接駕的公事上,明面都做的滴水不漏,讓人沒法說出半句不好,直接把吳亥處死,只會讓其他臣子生怕。

    吳泓晟心里兀自計較著,笑了笑說:“亥弟,天色暗了,下去吧。”說罷一拂袖,率先下了城樓。

    “是。”吳亥長睫下鳳目幽深冰寒,默默跟在吳泓晟身后三步。

    他知道如今吳泓晟對他徹底起了疑心,又中計來到平蒼城,他在姑蘇種下的最后的種子,就快要破土而出開花結果了。

    吳泓晟在浩蕩擁簇下移駕到了平蒼府衙。平蒼府衙金玉滿堂,珍饈百味,鶯啼歌舞,好不風流。

    吳亥伴在君王側,冷眼旁觀。

    吳泓晟的風頭,端的是比咸安城里的九五帝王還要尊榮。

    同樣是貴胄,同樣生來高人一等,有人金樽玉壺,左擁右抱,王座上只幾句話,便掌人生死,要人賣命;而有的人,卻身披玄甲,鐵馬寒刀,英豪膽色,親指帝王州。

    想到了那人,吳亥寒眸微斂,鍍了一層暖意。

    直到月上西樓,靡靡之音才算落下,一干文臣武將兩側站立,抱著手中案牘,和金座上的君王共商國事。

    吳泓晟雍容華貴倚靠著扶椅,掃了一圈臣子,出聲喚吳亥出列。他問:“良王覺得,如何制退來犯的燕軍?”

    吳亥答說:“平蒼城是臨江四城之首,更是有姑蘇唯一的水陸雙城門,臣以為,地勢為靠,可憑借天時地利在此殲滅燕軍。”

    有人附議:“燕軍遠來攻我姑蘇,不敢長此以往地駐留,必然會主動攻城,而平蒼城水陸雙城門的城防,就是我軍最大的地利優勢,一定可以抵擋燕軍!”

    吳亥又說:“燕王軍中人才濟濟,自燕王謀反以來,從未吃過敗仗,臣多次推演,發現燕王…”

    吳亥說到這猶疑了,似乎不敢再往下說。

    吳泓晟不悅,揮手:“但說無妨,恕你無罪。”

    吳亥這才繼續道:“臣發現燕軍料事如神,對敵軍將領、布防都很熟悉,軍中籌謀的戰術,更是無往不利,宛如有神明相助。”

    吳泓晟瞇了瞇眼,他和吳亥四目相對,扯唇笑了笑。吳泓晟向他唇語四字:握奇之術。

    這是姑蘇王室深藏多年的秘密,吳泓晟以為,吳亥是在暗示風后傳人。

    吳亥點頭,正色道:“所以臣以為,對付燕軍不能遵循常理,故臣改了臨江水防,果不其然,暫時抵擋了燕軍常水營的進攻。”

    重臣聽了都是頻頻點頭,向吳亥投去欽佩目光。

    吳泓晟支著下顎,唔了一聲,示意吳亥繼續說下去。

    吳亥:“臣以為,平蒼城百年城防,雖然御敵之力極強,但若要對付燕軍,就必須換防,布下新的城防。”說完拱手請愿:“臣愿為圣上分憂。”

    對于吳亥欲攬下這事,沒有一個人反對,各人目光接觸,都是贊同。

    可吳泓晟卻不吱聲了,一幅沉吟思慮之態,審視著吳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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