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衛嘉也相當無語。幸虧他從衛生所帶回了備用傷藥,在外屋給她拆了“原包裝”,消毒傷口、上藥、包扎一氣呵成,順便還給她自己包得像木乃伊扎了蝴蝶結似的手臂重新換了紗布。這整個過程中他們都很默契地保持了緘默和平靜。人的心理底線被重復突破以后會變得無所畏懼,更談不上羞恥了。有一度,陳樨恍惚地覺得,他們就算在東北的澡堂子里袒露相遇也是可以微笑打招呼的吧! 他的手藝不錯,包扎得美觀精細,撕開粘連皮肉的紗布清創時動作也輕巧精準,沒有讓她疼得太厲害。被衛嘉重新“打包”好的陳樨自我感覺像剛保養過的零件一樣嶄新锃亮。她放下衣服,嘆了口氣,睡前心里的那點兒不痛快早消散了,只剩下少許感慨和遺憾。感慨是明白了他的不容易,遺憾則大約等同于花粉過敏的人流連于他人的繁花庭院,而那庭院深深,門戶緊閉。 “今晚她不會再尿床了,你放心睡。”衛嘉說完,陳樨依然垂頭坐在凳子上沒有動彈。他現在已經能從陳樨的神情舉止中讀出一些她的心思,停住腳步道:“還有別的傷口?” 剛才的那個尺度于他來說已接近極限。 陳樨指著外屋的長條凳,為難地開口:“我能不能睡在這里。衛樂她睡著了以后老摸我,我不習慣。” 衛嘉瞬間明白過來。衛樂打小有個毛病,喜歡摸著別人身上的軟肉入睡。她一直是跟著媽媽睡的,媽媽去世后,她哭鬧了無數個夜晚,終于接受了用軟綿綿的毛絨娃娃來代替。今晚身邊有了陳樨,她難免會上下其手。只是以陳樨的身形來說…… 他清清嗓子,同時驅散想笑的沖動和不恰當的聯想。長條凳窄且硬,過夜是不可能的。他把床讓給了陳樨,自己去已用來堆放雜物的爸媽房間睡了。陳樨非常樂意,她甚至懶得去掩飾那點兒小小竊喜,客套更是省卻了,飛速道了聲“晚安”就跑進衛嘉的房間關上了門。 第二日清晨,陳樨起了個大早,然而院子里已經晾曬著新洗的被套、床單。有些人果真勤勞得宛如工蜂。衛樂揉著眼睛走出來,看到陳樨在院墻下壓腿很是驚奇,一邊漱口一邊在旁跟著她的動作瞎比劃。 陳樨身上有傷,能活動自如的只有一條腿,那些她做來十分輕松的拉伸動作對衛樂來說簡直是不可思議的。衛樂齜牙咧嘴地放下了自己的腿,垮著臉問:“樨樨姐,你昨晚是跟嘉嘉睡的,這樣抬腿不疼嗎?” 她嘴里含著牙刷,說話甕聲甕氣的,陳樨聽了兩遍才確信自己沒有聽錯。她已經不是第一次聽衛樂用天真無邪的口吻說驚人之語,但還是嚇得差點兒劈叉,生怕隔墻有耳一般壓低了聲音解釋:“話可不能亂說,這都是哪兒跟哪兒呀!我只是睡在你哥的房間,他昨晚在別的地方睡的!” “他為什么要去別的地方睡,男人和女人是可以睡在一起的。”衛樂渾不在意地將牙刷拔出來,帶出一嘴的泡泡,“我做你剛才那個動作有點兒疼。” “沒開過筋不要硬拉,你把腳放低些就不會疼了。”陳樨本能地接話,糾正衛樂錯誤的動作,同時也對衛樂把男女之事說得如此稀松平常感到震驚。衛樂長著少女的身體,內里卻還是個小孩兒。是誰教她這些東西,總不會是……衛嘉吧。 “還是疼,我不學了!”衛樂的嘴往下撇,眉頭也皺了起來。陳樨怕她又哭鼻子,連忙收了動作去安慰她:“是不是抻著筋了,哪里疼?” 衛樂指向大腿根部。她剛才的動作幅度并沒有很大,怎么會疼得那么厲害?可衛樂不會作假,她的喜怒哀樂都寫在臉上。她說疼,就一定是真的疼。 (本章完)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