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孫見川下了車,眼看著小貨車顛簸遠去,衛嘉的話還像車轱轆一樣在他腦子里打轉,揚起老大一陣塵土。他一時覺得衛嘉說的有理,一時又覺得很不對勁。衛嘉究竟是什么意思?他和陳樨怎么回事?這完全超出了孫見川的理解范疇。 新娘子出門的吉時是早上六點。次日天還沒亮,陳樨就給衛樂梳頭化妝,打扮停當。衛樂的臉比兩年前圓潤了一些,盤上頭發,穿上紅裙,顯得更像粉團捏成的小人兒。陳樨替她把鬢邊一縷發絲拗成最適當的弧度,用手指輕刮她長長的睫毛,衛樂怕癢,咯咯地笑個不停。在陳樨心里,只比她小半個月不到的衛樂還是個小小女孩,真不敢相信她馬上就要嫁為人婦。 門口響起了陣陣鞭炮聲,男方接親的隊伍來得很準時。陳樨聽到以孫見川領頭的“娘家人”正在實施各種刁難新郎的招數。孫見川很適合干這個,玩得十分投入,氣氛也熱烈得很,隔著兩道門都能聽到外面的哄笑聲。衛樂鞋子都沒穿也想沖出去一起玩,被陳樨和胖姐好說歹說哄住了。 過了好一會,接親的人群終于突圍進入了衛樂房間。陳樨看那打頭穿著黑西裝,胸前帶紅花的小伙子,知道那就是新郎了。新郎官個子和陳樨差不多高,走路時有一條腿不太利索,但五官長得還算端正,看向衛樂的眼神也滿是喜悅。他在眾人的慫恿下半跪在衛樂跟前,拉著她的手羞怯帶笑地叫她“老婆”。衛樂新鮮極了,大眼睛滴溜溜地轉,像加入了一個前所未有的過家家游戲。 新郎手忙腳亂地給衛樂穿鞋子,衛樂忽然正色道:“在我做你老婆之前,有句話我要問你!” 兩邊的賓客都把注意力集中在衛樂身上,想聽聽她究竟有什么要緊的話非說不可。 “你說,什么花最沒有力氣?”衛樂脆生生地問。 大家面面相覷,新郎也一臉懵。站在衛樂身后的陳樨汗顏地摸著額頭。這是她剛才為了阻止衛樂沖出參加堵門游戲才臨時拋出來的腦筋急轉彎,還來不及告訴衛樂答案,新郎官就沖了進來。這下好了,新娘子問得一本正經,大伙兒一時間也找不著北,站滿了人的小房間里愣是靜默了半分鐘。 “牽牛花?”新郎試探著回答道。 衛樂回頭看了陳樨一眼。陳樨硬著頭皮搖了搖頭。 “我嫂子說不對。”衛樂皺著鼻頭對新郎說:“牽牛花都能牽牛了,怎么會沒力氣,笨死了笨死了!” 在場的人大多知道新娘子有個還沒結婚的親哥哥,什么時候冒出個樣貌出眾的嫂子?新郎無助地看向身后的同伴,大家你一言我一語地出著注意,沒一個說到點子上。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孫見川發現了好玩的事,連衛樂那聲“嫂子”都選擇性地忽略了,大聲起哄道:“哦哦……答不出來的人今天可娶不了老婆!” “水仙花?” “哪里是水仙花嘍,我看是狗尾巴花!” “雞冠花……馬蘭花?” “誰說新娘子不懂事,新郎都被她難住了!” “這不是瞎胡鬧嗎?什么花會沒有力氣……” 陳樨尷尬得腦門上冒出了一層薄汗,有那么難猜嗎?難道她的腦回路和大家不在一條線上。大家眾說紛紜,新郎心也亂了,連她反復的提示嘴型都無暇顧及。陳樨想,剛才無論新郎給出什么答案她都應該點頭的,無端端鬧得大家都下不來臺。站在門口的衛嘉也看向了她,他一定在想:都是她干的好事! 就這樣僵持了好一陣,衛樂的嘴開始往下撇:“我不要嫁給答不出問題的人。” 陳樨暗叫不好。老天有眼,這時一個男方的接親人湊到新郎身邊耳語了幾句。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