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弘盼人微言輕,這般種牛痘的法子,簡直是聞所未聞，更讓人覺得難以接受，起碼在李玉泉這里便讓他深深皺眉。

    “既然是因?yàn)榕８腥旧系亩话Y,如何能讓人避免生天花？真是胡鬧。”李玉泉面上已經(jīng)起了法令紋,這紋路讓他看上去嚴(yán)肅不易讓人親近。

    弘盼漲紅了臉,“若是做成了也是好事一件,更何況用那些罪大惡極的死囚，他們原本就是當(dāng)死之人。舅舅，你便讓我試試看，這個法子我從書中看來了之后，也讓人去查了,京郊附近也有這樣的先例，之前圣祖那次出水痘，就有生過牛痘放牛的牧童躲過一劫。”

    李玉溪不若李玉泉那般迂腐,更好說話，也幫著說道：“既然是弘盼阿哥的一片心意，對你而言也不過是舉手之勞，若是此事成了,也有滔天的好處。我知道有些犯了罪行的人,就算是在牢中過得也不好，不若這樣,那些死囚若是愿意做這樣的試驗(yàn),便給他們單獨(dú)的監(jiān)牢便是。為了免受多余的皮肉之苦,總是有人愿意的。”

    李玉溪的主意讓弘盼高看了一眼，這個主意著實(shí)出得妙，甚至讓弘盼更向深處想了想，那曾經(jīng)的神龍嘗百草，如果合理利用牢中的囚犯，如果愿意嘗試的，許出好處，豈不是兩全其美？

    “好。”弘盼從自己的思緒之中走出來的時候，正巧聽到了李玉泉的回答。

    弘盼拱手對著李玉泉作揖。

    李玉泉嘆息一口氣，“我并不是迂腐，只是想到將死之人還要受這樣的折磨，心有不忍罷了，若是能夠如同小弟所說，讓他們同意，也并不是壞事。”

    好不容易想到法子弄了死囚犯，關(guān)到莊子上，還沒有開始做實(shí)驗(yàn)的時候，便聽到了朝堂之上，眾人決議一致推舉八阿哥，大阿哥吃驚之極，當(dāng)即失態(tài)，顯然沒有想到他的好八弟手眼通天，在他眼皮子底下成了眾人交口稱贊的賢王。他原本還以為群臣會舉薦自己。

    “我的好八弟。”下朝之后，大阿哥面色鐵青對著八阿哥丟下這句話，拂袖而去。

    胤禛看著老九老十，還有一母同胞的十四弟簇?fù)碇税⒏纾粗陌⒏纾垌惺羌內(nèi)坏睦湟猓钌羁戳艘恍腥艘谎郏餍潆x開。

    上書房也是沸沸揚(yáng)揚(yáng)，雖然沒有親眼見著群臣舉薦八阿哥的情形，眾人說得活靈活現(xiàn)，仿佛像是親眼見著一般，只是天命所歸四個字，還是沒有人敢當(dāng)場說出來的。有頭腦靈活的，想著奔向八阿哥，也是情理之中。

    有人表現(xiàn)的對八阿哥不服氣，對方則是肚里能撐船的表現(xiàn)，任爾東西南北風(fēng)，完全不同于之前廢太子的表現(xiàn)，又是讓人交口稱贊，一時賢王之名更勝。

    弘盼這些天老神安在，若是有人問他，便是一臉天真嬌憨表情，仿佛誰做這個太子與他無關(guān)，原本不少人便覺得他愚笨，現(xiàn)在的狀況更是印證了這個猜測。

    八阿哥還沒有得意多久，便是一連串攻訐他的折子，康熙在朝堂之上，把折子摔了一地，辛者庫賤婦所出。

    八阿哥癱跪在地上，面上蒼白如雪，胤禛扯了扯唇角，毫不意外八弟的表現(xiàn)。

    弘盼聽著這些話語，雙手托腮，心中想著康熙比自己想象中的還要無情。八叔是辛者庫所處，那寵幸辛者庫所出的良嬪呢？這一招殺雞儆猴，簡單粗暴卻很有效，朝堂上再也沒有說什么推舉賢王的折子，都是說著大清你好我好我的折子。

    朝堂之中風(fēng)聲鶴唳，人人自危。

    原來弘盼這些天也沒有閑著，最開始的三個身形健碩死囚犯并沒有染上天花之后，弘盼又選了十個身體狀況不一致，有老有小的死囚犯，一一驗(yàn)證，皆是沒有染上天花，之后把這些試驗(yàn)的數(shù)據(jù)，全部上報給了胤禛。胤禛剛開始聽到牛痘和天花之間的聯(lián)系，第一個念頭便是荒謬，甚至當(dāng)即也沉下臉，“怎能因?yàn)槟氵@個荒謬的念頭，就讓人去染上牛痘！不好好上進(jìn)，偏偏在這些奇淫技巧上下功夫，李側(cè)福晉平素也任由你胡鬧。”

    扯到了李筠婷，一瞬間弘盼的臉色有些難看，只是因?yàn)榈椭^，胤禛并沒有發(fā)現(xiàn)。

    胤禛見著弘盼不語，看著自己曾經(jīng)抱著希望的長子行事荒誕，太子之位，他如何不想去坐！但是現(xiàn)在只有兩個兒子，弘盼不著調(diào)，弘暉年紀(jì)尚幼，胤禛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或許他應(yīng)該在教子上多下點(diǎn)功夫。開口說道：“今后每五日……”

    弘盼猜到了胤禛的未盡之意，他可不想來書房，連忙說道：“兒子自然不敢口說無憑，自從在洋人的書中得到了這個法子，兒子心中也是諸多的念頭，最后讓人去京郊打聽，果然如同洋人所說那般，染上了牛痘之后，便不會再生天花。”

    胤禛眉頭蹙起，聽著弘盼接著說道：“兒子也用了法子，相應(yīng)的方法就在冊子中，請阿瑪過目。”

    胤禛翻看手中的冊子，冊子中筆觸隱隱自成一派，弘盼的字寫得很好，他是知道的。里面提出來清潔，用醋蒜液熏蒸，面上帶面巾手上戴著手套，諸多的方法來阻擋不至讓人染上天花之癥，胤禛的手摸著紙張，這些法子想法縝密。再往后看每一頁記錄了一個囚犯的身體狀況，染上牛痘時候的反應(yīng)，最后同天花的病布放在一塊兒時候的反應(yīng)。

    里面記錄的有時間有地點(diǎn)，詳盡至極，甚至連這幾個犯人現(xiàn)在關(guān)押的地方也是清清楚楚。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