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這次我來北京是為了見一個朋友,是我在t市上學時的教授,后來調到北京高校當教授。 他走時囑咐過我,如果有一天想重回學校可以找他,給他當個副手,他還是很欣賞我的。 現在想想,回歸校園也許是最好的一條路。心倦了,真的倦了。 我找了個普通賓館先住下,對面就是北京最豪華的一家賓館,五星級,比我住的這個高檔得多也氣派得多,各國的人都有,形形色色的人每天都在忙活著自己的事。 我先上樓沖了個澡,再換了一套衣服,給聞教授打了個電話,約了時間后化了一個精致的淡妝。 確認沒少什么后,我匆匆地出了賓館,一抬頭,便看見一張熟悉的面孔,在陽光下依然是那樣耀眼。 秦子陽穿著一件黑色的西裝,扎了一條斜紋領帶,無論他怎么搭配都讓人覺得不俗。他的眉頭緊緊地鎖著,那股子從容似乎被什么抹去了,整個人變得有種說不出來的陰郁。他側過身和旁邊的人交代了幾句,然后轉過頭,正好與我視線相對。 這一刻,天空轟然崩塌…… 再次見到秦子陽,他憔悴了很多,那張臉很陰郁。他看著我,我也看著他。我們的目光隔著一條街道相遇,然后又錯開。好似平靜的湖面只是被微風吹起一絲漣漪,風走過,那漣漪也平靜了,一切又趨于平靜。 我伸手攔了一輛出租,上了車。 “去北外。” 在車里看著車窗外那不熟悉的景致緩緩地后退,心里還是有些慌亂的,一種說不出來的情緒堵塞在胸口,讓我整個人都跟著郁結起來。 我搖低了車窗,讓風直接打在臉上,似乎只有這樣才能暫時緩解胸口的壓抑。 到了北外,我給聞教授打了一個電話。他的穿著仍舊很休閑,甚至可以說是簡樸。幾十年來,他都只穿素色的衣服,有些舊,卻很干凈整潔,一看就知道是老學究,放在古代也是閑云野鶴的高士,只是不知他會隱于野還是隱于市,抑或是隱于朝。 “小蘇過來了。” “聞老師。”我親切地叫著。 “你爸爸可好?”他滿面和風,讓人覺得很舒服。 “還那樣,自從得了腦血栓后說話總是不大清楚,他心里又著急,到處亂吃藥。” “唉,這老蘇啊。你可得多勸勸他啊。” “我勸了不行,不管用,倒是我爸他一向聽您的話,還得指著您說說他。” 其實,以我的學識和聞教授的聲望,我倆是不可能有過多的交集的,不過他和我爸年輕時一起下過鄉。據他說,我爸就是有個饅頭也要分成兩半,給他那半大的。我知道,我爸就是這樣一個老實人,但也確實沒什么用,混了一輩子仍舊是事業單位里最下層的那種,不像很多人都升了官,不是處長就是局長,最次也是個正科級。所以我媽野心大,看不起我爸才跟別人跑了。我媽當時最常說的一句話就是“你看看人家老聞,都是教授了,還去了北京的高校,演講一次就好幾千上萬的,你再看看你”。 這樣無休止的吵鬧聲已經漸漸隱去,此時卻又突然不合時宜地翻涌出來。 “你媽她……” “我媽也挺好。” “那就好。”老教授嘆了口氣,眼中有什么閃過,隨即熱切地把我拉進了學校。 “來,我帶你參觀參觀。” “好啊。這北外真是漂亮,比我當年的t大要好得多。” “嗯,這里是不錯,學術風氣也正,努力的學生又多,挺適合你的。” “聞老師覺得這樣安逸的環境適合我?”我輕聲問,心里卻覺得并非如此。 “至少是現在的你適合。”人雖然老了,但見得多了,又博學得很,好像什么東西都逃不過他那雙眼。 “呵呵。”我干笑。 “我給你安排個助教的工作,以后你就跟著我。” “聞老師你也知道,我就那點水平。” “放心,你應付得來,沒有太繁重的活兒。雖然工資不是很高,但待遇相對來說還是不錯的,尤其你一個女孩,就在這定了也不錯,有對象沒?” “沒。”我搖搖頭。 “那改天我給你介紹幾個,這里的好小伙兒可真不少,天天嚷嚷著讓我給介紹姑娘呢。” “呵呵,謝謝你了聞老師,不過我現在真不想考慮那事,還是等我先在這穩定了再說。”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