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不是你遇上的我,是我找到的你。”他說得極為動情,可我偏偏還是會覺得痛,心抽搐一般地痛,一陣一陣地。然后我笑了,仰高頭,道:“是啊,是你找到了我,我該謝謝的,也許這在別的女人眼中是天大的榮幸,我蘇念錦修了三輩子的福氣給修來的。” 他猛地抓住我的雙腕,手勁仍是那樣大。 “不要光想著你的痛,我又何嘗沒有痛過,你以為我是一個沒有靈魂的人嗎?你以為在你那些痛了的時候我當真就沒有一絲一毫的感覺嗎?你真是高估了我。我做不到,我也是活生生的一個人。蘇念錦,你看著我,你看我眼中現在可有你不曾見過的痛?” 他說我不懂,我看不見他的痛,他抓著我的手,低低地說著…… “你弄疼我了。”我說。但是他不肯松,這次我沒有像以往一樣掙扎,然后等著他抓得更緊,直到我放棄掙扎,這樣的循環沒有意義。我用著清亮的雙眼看著他,只說了一句:“秦子陽,莫非你能給我的永遠都是這種痛?” 他先是一愣,隨即放開了手,像是被灼燒到了一樣放開了我的手。 我看著不斷后退的秦子陽,猛地低下了頭,低低啞啞地笑出了聲,笑得極為嬌媚,不論是眼角眉梢,還是唇邊雙頰,都帶著一抹平時沒有的媚態。 最后笑夠了,我抬起頭,冷冷地看著他道:“秦子陽,你這樣子真有趣。” 話音剛落,我就想到了第一次他對我說過的話,那句我今生都不會忘記的話,他說:“蘇念錦,你可真有趣。” “說吧,你到底有什么要跟我說的,最好一次性說完。我說過的,秦子陽,我不想再跟你有任何牽扯了,是任何。” 他不語,沉默著,半張臉都浸在了暗處。 “我和你之間遠非一次能夠斬斷的,你該知道,我不會放過你……” 我笑,“其實何苦呢,何苦這樣做?你不過是不服氣,不過是覺得聰明如你也有被玩弄的時候,不過是見我不像那些女人一樣,或者確切些說,因為我突然的轉變讓你無法接受,這一切都不符合你一貫的風格。”我走過去把手貼在他的胸口,“我了解你的,秦子陽,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比我還了解你。你比任何人都驕傲,你從來都無法忍受別人的背叛與欺瞞,而我恰好這兩樣都做到了。你打算怎么樣?你打算把我重新追到手后然后狠狠地拋開嗎?第一次行,第二次行,第三次就不可能了。即使是那些沒有腦筋的動物,你反復地摔它幾次,它也是知道痛的,更何況是人。” 他還是抿著嘴,不說話,但那雙眼,那雙看著我的眼卻又仿佛有萬千話語要對我說,這感覺真是夠糟糕的。 “你真的夠了解我嗎?真的知道我到底在想什么?”他忽地把我抱緊,把我緊緊地抱住,說:“你都瘦成一把骨頭了你不知道嗎?不要狡辯了,你不是一天不愛我一點,你是一天恨我多一點。一點點地,你的身心里全是我,也只能是我,即便是恨……” “那又如何,就算是恨了,這種東西有什么好值得炫耀的?你帶給我的終究不過是苦痛仇恨,或者還有些別的,但都不是什么好的東西……而許莫然不同,我看到許莫然心里就會發甜,或許沒有那般深刻,但一點一點地讓我覺得很幸福……”我說得很慢,然后緩緩地走過去,摸著他的臉,沿著每一個棱角緩慢地撫摸,“所以,放手吧,秦子陽,給我一個幸福的機會,就當我求你吧。” “我也求過你的,我求過你跟我在一起,即使知道你曾經伸手不過是因為想讓我最后更痛,我依然要跟你在一起。可是你呢?你如此果決干脆,當真還是那個敢作敢為的蘇念錦呵。我不會放的,讓給許莫然更沒有可能。我說過你跟他不會幸福,所以別拿什么甜蜜來搪塞我。”他說得肯定。 “你真的以為沒有你就會不行?憑什么說許莫然就不會給我幸福,你還真是自以為是得可以。” “因為你不愛他,這就是理由。” 他最后的樣子把我激怒了,他這樣篤定的語氣、這種高高的姿態再一次惹怒了我。我一把拽過他的領子,踮著腳,雙目與他相對,微微咬著唇道:“秦子陽,我就讓你看看,我會讓你看著我幸福的……” 說完我轉過身就要走,但被他從身后拉扯住,不管我如何掙扎,他硬是把我扯到了床上,雙目像是要冒火一樣地盯著我。那張臉如同冰封,近在咫尺,觸手可及,可偏偏又讓我覺得很遠。 “每次都是這樣。蘇念錦,你就這么想離開我身邊?你知不知道當初我知道你所做的一切時的心情?我交給你的是什么你不知道嗎?那些不是錢,也不是權,那些是赤裸裸的信任。我秦子陽這輩子從來沒這樣義無反顧,敞開衣服一絲不掛地把自己交給別人,你是唯一的一個。不過你夠狠,你親手把這份信任給毀了,還毀得如此理直氣壯,毀得如此義憤填膺……” 我掙扎著要起來,可上面有他禁錮著我,不論怎樣也起不來。 我索性省下那些力氣,干脆躺在床上,呼了一口氣,冷笑著,卻并沒有再說些什么。“ 他走向桌臺,煩亂地翻找著煙盒,卻發現里面沒有一根煙,只能懊惱地把它丟在地上,狠狠地踩了兩腳,全然不是以前那個慵懶高雅的形象。 此時,他的臉上一片冰冷,眼睛死死地盯著我,恨不得在我身上鑿個洞,讓我覺得一股巨大的壓迫感鋪天蓋地一般地席卷過來。我想要逃開,卻發現根本無法動彈,或者說我退后一步,他就逼近一步,我再退,他再逼,生生逼得我沒有活路,最后不得不與他四目相望。 “蘇念錦,我再問你一遍,你是不是在我訂婚前就生出那份心思了?”他的聲音有些顫,一句話說出來竟顯得這般艱難。 “有,但并不一定會做。”良久后,我聽到自己道。 他沉默著,沒立刻發怒一般地沖過來,只是靜靜地站在那兒,雙手無力地垂在兩側。整間屋子里到處都是死一般的寂靜,或許還有些許喘息聲,卻仍然阻擋不了這份寂靜。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