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城至絕頂-《百歲寒蟬》
一個高大的方臉男子焦躁的在府中踱步,因為自己的一句話就把自己的地界給劈成了兩半,這個活祖宗他實在是不愿意再見到了,不過倒是還好,自從那次事情的發(fā)生之后,五位祖山的山君破天荒的有了同仇敵愾的意思,關(guān)系不再那么劍拔弩張,甚至五人還一起聲討了某人的暴行,不過,也就僅僅是限于聲討了一次。
“大人,于新郎已經(jīng)下了渡船,到積云渡了,身邊好像還帶了一個女子。”此時一位山君佐官屁顛屁顛的跑進了山君府,粗氣都沒來得及喘上一口,自從不周山被劈成兩截之后,柏鄲對于于新郎這個名字幾乎到了神經(jīng)過敏的程度,只要于新郎經(jīng)過兩儀洲的消息,他都會提心吊膽好幾天。
“女子……女子……女子!”柏鄲皺著眉,思考著佐官帶來的消息,于新郎作為雜家一脈唯一的修士,似乎一直都沒有對哪個女子動過凡心,這次破天荒的與女子相伴,未必不是一個化干戈為玉帛的好機會,“可是咱們不周山上有什么適合送給女子的禮物呢?”不周山雖然物產(chǎn)頗豐,但是并沒有像北岳天柱山那樣名聲在外玉石,抑或東岳懸云山那般萬金難求的清涼木,儲君山三鏡山倒是盛產(chǎn)一份被譽為萬年紙的“鏡宣”,但是送給女子似乎也不算討喜。
“山君,咱們不是還有蕃屬山頭上供的犀角香嘛?這東西香味不錯,也很淡雅,送給女子未必不可。”山君佐官不開口還好,一開口差點沒把柏鄲嚇的背過氣去,那種品相的犀角香在山祠水府當(dāng)中點燃自然沒事,對于府中供奉的神靈還會如沐春風(fēng),大有裨益,但凡敢在一座城隍爺站著茅坑不拉屎的小城里點燃這東西,絕對可以體驗一下什么叫百鬼夜行。
“和二,和大人,我怎么就敢讓你當(dāng)這個山神佐官呢?這東西要是真的送出去,你大概就可以安安心心的換個主子了。”柏鄲一臉惶恐的看著這位忠心耿耿的山神佐官,差點動手直接清理門戶,犀角香送出去的話,運氣好點,也就損失個千八百年道行,運氣不好,兩儀洲的名字改成四象洲似乎也是極好的。
“對了,山君大人,咱們不是收到過一顆甲等品相的黑珍珠嘛!”和二眼神再轉(zhuǎn),忽然想起來山君府的私庫當(dāng)中那個存放已久的黑珍珠,那是兩儀洲的一個宗字山頭為了換不周山上的一坯萬年土,給未來的的宗主接班人大練為五行本命物,送來的寶物之一,但是這珍珠實則大道親水,送給某座水府,幾乎可以暴漲大瀆的一成水運,奈何不周山是一座山府,所以也就丟到了私庫吃灰。
正所謂曹操食雞肋,食之無味,棄之可惜,這珍珠于不周山來講,簡直就是剃光了肉的雞肋,看一眼都欠奉,但是吧,送人又不舍得,“大人,好好考慮一下吧!”和二跟著柏鄲時間是最久的,多次柏鄲想要把他調(diào)到一個位置空懸的儲君山任命,都被他義正言辭的推卸了,理由很簡單,我和二在您跟前伺候伺候還勉強,到一座儲君山任職,腦子跟不上啊!于是乎,其他四岳的山君佐官換了一任又一任,就只有不周山上的和二爺巍然不動,活脫脫一只老王八。
“行了,就它,和二,你去取吧!”柏鄲思來想去,還是決定用黑珍珠,這件事他還是非常相信和二的,畢竟不周山接人待客的都是靠著和二,多年來也未出過紕漏,和二在自己面前雖然表現(xiàn)的似乎缺根筋似的,但實際上精明的很,大事從不犯迷糊,“好嘞,爺,那我就去取了,您先換身方便一點的行頭。”“嗯。”柏鄲擺了擺手,仰天長嘯,以后終于不用再提心吊膽了!
“看,那就云上城。”于新郎和江素剛走出積云渡,一個巨大的陰影就蔓延了過來,隨著陰影而來的還有清脆的水流聲,似乎是一條河穿過云上城,然后落入大海,于新郎快跑兩步,然后輕輕踮腳兩人便輕飄飄的飛了起來,奔著那巨大的陰影飛去,到了近前江素才看清,哪里是一條河從云上城中流下,而是云上城如龍汲水,一條巨大的河流倒懸而上,如掛九天,蔚為壯觀。
水流并未直接入城,而是注入云海,讓云海的體積愈發(fā)巨大,整座云上城就像一條藏匿于云海中的巨龍,只見其一鱗半爪,即便如此,也是極為驚人了。于新郎背著江素來到云上城的城門,城頭上懸著一塊巨大的門匾,其上墨意淋漓的寫著四個字“城高絕頂”,城門口則蹲著兩個百無聊賴的守門人。
“兩位小兄弟,進現(xiàn)在云上城一個人需要多少錢了?”于新郎和善的朝著兩人問道,“兩個小暑錢,兩人結(jié)伴的話給三個就行了。”守門人都是云上城城主的再傳弟子之流,守門雖然枯燥,但是實在是一個肥差,根據(jù)祖師爺?shù)囊馑迹粋€月一輪班,當(dāng)月收到的的入城錢,守門人可以拿走一成,又沒有哪個想不開的,敢來云上城找茬,畢竟自家祖師爺在一洲飛升境中也是妥妥前十的存在。
交給守門人三枚小暑錢,守門人則一人發(fā)了一塊無事牌,上面寫著一句借來的詩:飛流直上三千尺,疑是銀河掛九天。看的于新郎一陣尷尬,無事牌上寫的這句詩也是頗有癩蛤蟆插一雞毛撣子――冒充大尾巴狼的喜感。
來到城中,除了城中的地面是云彩,確實和凡間無異,于新郎輕車熟路的找到了一家仙家客棧,要了一間甲等房安頓下來,接下來還要在云上城住上幾天。
“祝兼,你于叔叔來了,云上城的托岳符也差不多快支撐不住了,麻煩你幫我把他請來吧!”一個面色蒼白的老人端坐在云上城的正上方,身邊則是他的關(guān)門弟子,祝兼,老人正是云上城的城主張執(zhí),只是看他這副模樣,很難想象他竟然會是一位本應(yīng)容顏永駐的飛升境修士。
“別麻煩了,不請自來,別嫌棄我就好。”江素因為身體原因,所以于新郎就讓她先睡下了,自己悄悄的飛到了張執(zhí)坐鎮(zhèn)的陣眼,正好看到了張執(zhí)讓祝兼去請他,干脆就不再隱匿身形,大搖大擺的走到了師徒兩人的面前,看著張執(zhí)形容枯槁的樣子也不免戚戚然,短短百年,一個好好的飛升境修士搞成這副樣子,已經(jīng)快要油盡燈枯了,妻子的離世對他的影響是極大的。
“于叔叔?”祝兼看著面前容貌年輕的于新郎,一時間有點不敢確定,上次見面雖然在百年之前,但是那時候于新郎和張執(zhí)站在一起看上去應(yīng)該還是同齡之人,現(xiàn)在再看,已經(jīng)是爺孫輩了,再看看自己的樣貌,應(yīng)該更接近于對方叫自己叔叔還差不多。
“別看了,轉(zhuǎn)世了一次,自然年輕了不少。”于新郎自然明白祝兼的疑惑,“那我不叫你叔叔了唄?”祝兼看著年輕了太多的于新郎,現(xiàn)在再叫他叔叔,實在是別扭的很,“嗯~也行,以后咱就各論各的,我管你爸叫哥,你喊我老弟。”于新郎一句話噎的祝兼說不出話來,至于他的父親,正是前當(dāng)世火法的第一,現(xiàn)在的當(dāng)世第二的祝黎。
“咳咳咳,于先生。”張執(zhí)無奈的看著眼前的倆活寶,“誒誒誒。”于新郎撓了撓頭,以前朋友的孩子都比自己顯老了,時間確實過的太快啊!百年彈指,非是空談,回眸再看,故人枯骨。“這座云上城雖然是依靠我掌控,但是還得依靠一張托岳符支撐,如果沒有托岳符,即便我能將云上城托起三千丈,卻也依舊不能長久。”張執(zhí)已經(jīng)許多年未曾開口說過這么多話了,如果不是現(xiàn)在的托岳符確實已經(jīng)難以支撐整座云上城,他也不愿意開口求人。
“這么做為了什么呢?云上城并非沒有山頭,只要清理出一片安全區(qū)域,讓云上城落地扎根就是。”于新郎并非沒有畫過托岳符,消耗實在太大,如果單單只是為了保住云上城的奇景這種沒營養(yǎng)的事,那么于新郎大概會扭頭就走,“我曾發(fā)大宏愿,舉城立于時光長河中,任由時光長河沖刷千年,換一個來世相逢的機會,不知于先生可愿再幫老夫一把?”
于新郎看著須發(fā)皆白的老人,久久無言,又一個為情所困的癡兒啊!就在老人以為于新郎已經(jīng)失去耐心,就要離開的時候,于新郎卻忽然松了一口氣,“這個忙我?guī)土耍挠胁粠偷牡览砟兀俊币粋€背簍的書生從于新郎背后走了出來,于新郎則緩緩坐下,做閉目養(yǎng)神狀。
同樣捋云為案,但是書箱書生像的眼眸中明顯要比當(dāng)時與林歸雁問道時更加有靈氣,魂魄回歸,這才是于新郎真正完美的狀態(tài),而他的本體則低頭佝僂,氣若游絲,如同假死。書生像取出那方藥墨和硯臺,開始緩緩研磨,神色莊重,而張執(zhí)和祝兼這兩個旁觀者見此更是大氣也不敢出,生怕打擾到于新郎,只是瞪大了眼睛看著于新郎取出一張青色符紙開始筆走龍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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