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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他不久前還很小呢。”

    “朝生，孩子總會長大的。”

    夏朝生默了默，勉強(qiáng)接受了九叔的安慰。

    穆如歸趁熱打鐵：“既然昭雪長大了，我們以后就不要常往東宮跑了罷。”

    說是“我們”，實(shí)際上，也只有夏朝生會往東宮跑。

    他蔫嗒嗒地點(diǎn)頭應(yīng)下，當(dāng)真給小太子空間，再也沒往去過東宮。

    而穆昭雪直到一年后，才發(fā)現(xiàn)父皇的“陰謀”。

    那場戲，自然不是平白無故在他面前唱的。

    那是他的父皇為了將他的父后留在身邊，特意安排的一場戲。

    穆昭雪知道真相后，氣得直跳腳，但他在穆如歸與夏朝生面前，表現(xiàn)出了一貫的淡定，然后扭頭就以春獵的名義，請求父后陪同，甚至不給穆如歸陪同的機(jī)會，直言：“父皇坐鎮(zhèn)宮中的好。”

    夏朝生被穆如歸纏得成日出不了長生殿，聞言，立刻附和：“昭雪說得在理。”

    穆如歸的臉色肉眼可見地陰沉下來。

    可惜，穆如歸攔得住任何人，唯獨(dú)攔不住夏朝生。

    夏朝生擺脫了易子藥，身子骨恢復(fù)大半，雖說不及少年時康健，可也不是那個天一冷沒有手爐就凍得要暈死過去的病秧子了。

    說到底，穆如歸還是舍不得將他留在皇城中。

    那個可怖的和前世有關(guān)的夢，到底還是給大梁的帝王留下了陰影。

    穆如歸寧愿夏朝生去宮外，像鷹隼一般自由自在地翱翔。

    也不愿他在宮中寂寞地枯萎。

    于是乎，三月春獵，皇后領(lǐng)著小太子，行在儀仗最前列。

    而今，穆昭雪已經(jīng)九歲了。

    他騎一匹溫馴的小馬，跟在夏朝生身邊，沉默著聽身邊的秦軒朗介紹上京城的風(fēng)土人情。

    夏朝生穿著紅色的勁裝，領(lǐng)口繡滿金色祥云紋路。

    此刻已是初春，他腳上卻還蹬著連云錦的雪白長靴，肩披鶴羽大氅，當(dāng)真是旁人無法企及的富貴。

    穆昭雪望過去，滿眼濡慕之情。

    秦軒朗注意到小太子的視線，忍笑道：“皇后當(dāng)年，可是上京城中的貴女最想嫁的夫婿呢。”

    小太子下巴微揚(yáng)，得意道：“可是父后有我的父皇。”

    穆昭雪再和穆如歸不對付，也是認(rèn)可這個爹的。

    秦軒朗欣然點(diǎn)頭：“是啊，陛下與皇后情比金堅(jiān)。”

    嗐，又是一貫的漂亮話。

    穆昭雪不置可否。

    他翻過史官的記錄，早就知道父皇和父后不是因?yàn)槭裁辞楸冉饒?jiān)才在一起。

    父后和父后一開始，是因先帝賜婚，才成婚的。

    小太子心中生出一絲期盼。

    說不準(zhǔn)，父皇日后給他賜個婚，他也能遇到父后這樣，完美無瑕的伴侶。

    穆昭雪所想，都是以后的事，暫且按下不表。

    這廂，夏朝生縱馬行在上京城的街道上，心生恍如隔世之感。

    他嫁與穆如歸時，年紀(jì)小，如今昭雪九歲，他也未到三十，正是最好的年華，所以穆如歸看他，看得格外緊。

    有時，旁人多看他一眼，穆如歸都要生許久的悶氣。

    夏朝生笑話穆如歸心眼小，穆如歸卻道：“我比你年長，再過幾年，你就要嫌我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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