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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若是螻蟻，你們又是什么？”

    “你——”

    盤鳳眼中終于泛起了恐懼之色，她記起了上一個戰勝自己的盤古。

    她以為盤古能夠勝過她，是因為青蓮之子的資質，兼之根腳最為完美的混沌青蓮以隕落的代價為他留下混沌至寶護身，最后造就了勝過所有混沌魔神的盤古。

    原來……不是這樣的。

    這世間最怕的不是資質高的人，而是在資質高的同時，人家還悟性強，比任何人都要努力！在所有混沌魔神逍遙自在的時候，對方卻在追趕大道的境界，逼得大道降下殺死盤古的命令，一個人獨斗三千混沌魔神而不懼！

    當初，要是有一個混沌魔神伸出援手，盤古就未必會因證道而死……

    他們聯手坑死了他。

    可是輸的卻是所有想守住混沌的混沌魔神。

    “盤鳳，你輸得心服口服嗎？”

    三足金烏之中落下一名男人，在他對面，鳳凰的身軀褪去，留下奄奄一息的女人。所謂的憐香惜玉，所謂的鳳凰美色，在這個時代不復存在。

    女人用留戀世間又怨恨世間的目光看著他。

    “你做夢！”

    “我輸給的是盤古，不是你！”

    盤鳳仍然昂著頭，即使發鬢凌亂，心臟破開，也不會承認自己的錯誤。不過與生前落敗時的瘋狂不一樣，她的聲音轉低，暗沉漠然，仿佛放下了什么。

    “三足金烏……勝者說什么都有道理，敗者說什么都是吠言。”

    “我看得出來……”

    “你就像是第二個我……和我一樣執著于勝負，你遲早也會碰到無法戰勝的人。”

    她在火焰中將要煙消云散。

    然而。

    太一覺得讓盤鳳死得不明不白太可惜了，從對方身上，他能夠感受到混沌時期的混亂，后世的女修很少有像盤鳳這么霸氣的。于是，他在盤鳳死前那一刻說道：“其實你奪舍我也沒有用，我實話告訴你——我也懷孕了。”

    盤鳳差點氣活過來！

    她滿臉不可思議地看了太一最后一眼，重點是他的腹部。

    “天道這個瘋子！”

    再然后，盤鳳死得干凈利落，果決得就像是不再對世間有任何留念！

    鳳元中的意識消失，剩余的力量包含著盤鳳在混沌時期的部分記憶，一并涌向了正在用本源之火煉化鳳元的太一。

    太一在接收盤鳳的記憶前，惋惜地說道：“忘了說，不是天道干的。”

    為什么盤鳳死之前那么激動？

    大概是，忽然得知天道渣了不止自己一個人時，心情太復雜吧。

    他的心神沉入記憶之中。

    元神產生下墜的感覺，穿過記憶的阻隔，來到了盤鳳曾經度過的歲月里。

    混沌，不記年……

    無法用時間來衡量的混沌，在盤鳳的認知中可以劃分為三個時期。

    首先是混沌元氣剛剛出現的混沌前期，第一批混沌魔神，也就是最強的那些混沌魔神就是誕生在這個時期；第二個時期是混沌世界中大批涌現毫無理智的混沌兇獸、各種詭異的混沌靈根的混沌中期，混沌鳳凰就是誕生于這個時期，她從混沌色澤的鳳凰蛋里破殼而出后，一直在吞噬四周的混沌之物補充自己。

    第三個時期就是混沌后期了，盤古從混沌青蓮之中誕生，引發了后續的劫難，把三千混沌魔神殺得十不存一，終結了無光的混沌世界。

    他沒有得到對方的傳承記憶，但是盤鳳的某些認知，勝過了紙上談兵的傳承記憶！

    太一以盤鳳的第一視角，就這么看著一只混沌鳳凰出生，給自己取名為“盤鳳”。從幼生期到成年期，他與這只混沌鳳凰一起見識了混沌世界的種種危險與強得不講道理的混沌兇獸，別說是一絲感情上的牽扯，混沌里連一丁點親情都沒有存在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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