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那天,我感覺自己特能理解電視劇中跟在日本人后面混的漢奸,雖然行為可恥,但活著的確不容易,要會察言觀色不說,還得學會收起自尊拿出一副做奴才的樣兒來。那天的我就是這德行,活生生長著一副奴才相。 那家伙看我賣力、仔細又優先洗他的衣服,不再對我吼了。我趁機說:“師傅,你抽的是什么牌子的煙?真香啊。” “紅梅煙,四元一包的,你來根不?”他說。 我知道那家伙中計了,心想就讓你顯擺吧,反正我有煙抽就得了,于是我繼續拍馬屁說:“四元的紅梅是好煙啊,我抽得很少,因為沒錢買。” 我剛說完,人家就把煙遞到我嘴邊了,還主動掏出打火機為我點上了火。我雙手盡是肥皂沫,不能以手指夾煙,就讓煙一直在嘴邊吊著。我一口一口貪婪地深深吸著煙堿與焦油。 慢慢騰騰,我折騰了一個多小時才把衣服洗完。很奇怪,洗完衣服我不想離開了,我覺得這里挺好的,最起碼有可以說得上話的“熟人”。我相信事情都過去了,只要表現得好,他們是不會再打我的。 按照吩咐,我把洗好的衣服都晾在走廊上的鐵絲上。 看守我洗衣服的那家伙見我晾好了衣服,便說:“你可以走了。”說完他也進隔壁房間看電視去了。房門“咚”的一聲關上時,我的心莫名其妙地收了一下,好像一種希望瞬間被擊碎了。我在心底對自己說,再等五分鐘,五分鐘內有人走出來,我就鼓足勇氣說我想留下來,如果沒人走出來,我就離開此地另謀生路。 一分鐘…… 兩分鐘…… 三分鐘…… 大概就是這么個關頭,有人開門出來了,是高個長發那家伙。他瞅了我一眼,問:“衣服洗好了?” 我“嗯”了一聲。 他又問:“洗好了,你還不走在干嗎?” 我紅著臉說:“我想留下來可以不?”我知道這種請求的希望是渺茫的,但是我真的無處可去,我只想有飯吃,有地方住,干什么、怎么干,已經是次要的了。 “留下來?” “是的,我想和你們一起干。” “你能干什么?洗衣服?” 我無語了,我也想不出我能干什么。我是男人身,我留下來能干什么?我只是窮急了,急需一個地方安身,就像那句俗語說的,病急亂投醫。 看我低頭不語,那家伙吼了起來:“滾!滾!哪兒來的滾哪兒去!看見你,老子就煩!” 既然這樣,還能說什么,我只好抬腿走人,走到樓下毒辣的烈日下,去尋找我能去的地方。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