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你看起來很好吃-《明人不撒暗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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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嗎?”
他這句話語調低沉而沙啞。
他嘴角露出的笑意在黑夜的襯托下越發燦爛,周圍安靜得過分,尹南箋甚至都沒有像往常那樣摸一把臉頰看是否滾燙。
她盯著對方薄薄的嘴唇,突然想到不知道在哪里看到一句,嘴唇薄的人往往最薄情寡義。
很顯然自己是否回答或者回答什么對于趙北笙而言都是廢話,他動作比語言更快,在尹南箋還在頭腦風暴的時候,他俯身在她唇上落下蜻蜓點水般的一吻。
很輕很輕,像是對待世間最珍貴的寶物。
尹南箋這才想起推開他,跺腳氣急敗壞:“我還沒說可以呢。”
他這一刻的自信簡直等同于自負,笑得人畜無害:“我賭學姐你不會拒絕我。”
“那你還問我做什么?”
“抱歉,習慣性禮貌。”
真是個做事前一定會打報告的好孩子啊!尹南箋扶額,打量著他說:“我有時莫名浮現出一絲念頭,又或者是我多心,總覺得你好像是在害怕什么。”
趙北笙的笑容卻不減分毫:“女人的第六感?”
“大概吧。”尹南箋伸手將落在他發梢上的葉子拂開,“你之前問我的那個問題,其實我后來一直都有在仔細地想。”
“什么問題?”
“你問‘我喜不喜歡你’的問題。其實我想了半天,也不知道我為什么喜歡你,我們這戀愛談得跟《命運交響曲》似的聲勢浩大莫名其妙,我總覺得不真實。趙北笙,我是個很自暴自棄的女孩,從小就不太能做好事情,又不想讓別人喊我‘花瓶’,所以我只有在自認為能做好的事情上才會拼盡全力。”
她嘆氣:“你是一個美麗的意外。說實話,若你不先提出,我是絕對不會考慮去追你,因為我會覺得你不會喜歡上我這樣類型的女孩。被人拒絕的滋味一點都不好受。”
趙北笙沒說話,眼尾紅了一點。
“算了,你就當啥也沒聽見。”尹南箋認真地撫上他的面頰,“聽好了,我就是喜歡你,很喜歡你,越來越喜歡你,沒有理由。聽懂了嗎?”
“嗯……”
趙北笙把頭埋在尹南箋的左肩,嘴角不自覺地揚起一絲笑意,眼中含著雕琢的碎星。
突然,他就想到了那雙溢滿淚水的眼睛,一些不堪的過去,彌漫在耳邊的謾罵低語。
絕望,抵抗,妥協,經久不散。
“南箋,對我而言,這個世界的一切都是不真實的。”他閉上眼睛,啞著聲說,“可唯獨你是真實的。”
“學姐,我送你回宿舍吧。”
半晌,趙北笙才松開尹南箋,轉而牽起她的手,帶她走向不遠處停著的黑色轎車。
趙北笙是開車來的,尹南箋想,怪不得這么快就趕上她。
尹南箋看他熟練地起步換擋,好奇地道:“什么時候學的?”
“高三暑假。”
尹南箋驚了:“就一個暑假?”
他回憶了一下:“準確來說,一個月吧。”
尹南箋:“……”
“其實當時是找了點關系的。”趙北笙補充。
嗯,這樣才對,就算是趙北笙,一個月學完也太……
“不然報名的間隔沒那么短,只能找點關系早點考試。”他遺憾道,“如果每門科目都可以隨時就考試的話,我想大概半個月就差不多了吧。”
尹南箋:“……”
“學姐應該也學了車吧。”
尹南箋轉頭,尷尬地笑:“學是學了,就是進程稍慢,目前卡在科目二遙遙無期。”
事實上,她科目二考了三次都以敗北告終。她想,她得投身自動擋的隊伍去了。
他點頭,突然側過身,一言不發欺身而上。
尹南箋驚了,又又……又抒個情?
她猛地閉上眼睛,雙手攥緊放在腿上,渾身發顫,既期待又無措。
過了很久,對方都沒有進一步舉動,只聽見“咔嚓”一聲,尹南箋迷茫地抬眼,看見自己的安全帶已經被穩穩地系上。
趙北笙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眼底含笑,若有所思地打量著她:“學姐,你閉眼做什么?”
“……”
“眼睛疼,我閉會兒緩解一下。”尹南箋雙手捂住眼睛,咬牙緩緩低下頭把自己在心底來回罵了一遍,實在是太丟人了。
趙北笙非常體諒地點頭,眼睛掃過她的手腕。
“這條手鏈以前沒見你戴過。”
尹南箋挪開手瞧了眼:“哦,是宋子殊從美利堅帶給我的。”她炫耀似的在他眼前晃晃,“好看不?”
他笑容不減:“好看,特別好看。”
他突然叫了一聲:“學姐。”
“啊?”
“能把這條項鏈送我嗎?”
尹南箋一愣,有些沒反應過來,哭笑不得地瞥了眼粉粉嫩嫩的手鏈:“你想戴?”
“想啊。”趙北笙一本正經地點頭,語氣不自覺帶了點撒嬌,“學姐,可以嗎?”
“行……”尹南箋最是聽不得他這種口氣的,瞬間潰不成軍,當即解下來戴在他手腕上。
別說,趙北笙的皮膚白,配上粉色倒還真的挺好看的。
尹南箋撫著下巴欣賞著,對方另一只手卻摸了摸座位下面,從夾層掏出一個盒子,打開來看是一個小銀鐲子。
煩瑣的花紋,中間雕了一朵栩栩如生的小花。
“禮尚往來,學姐忍痛割愛,我自當回禮。”他不由分說地替她戴上,這才滿意地笑,“嗯,果然很合適。”
“這是櫻花?”
“算是,分細了來說該叫櫻草,我國的傳統花卉。”
“是我孤陋寡聞。”尹南箋好奇道,“為什么選櫻草?”
“大概是覺得花語挺有意思的。”
好奇寶寶尹南箋繼續發問:“什么花語?”
他卻不說了,故意讓她自己猜。
尹南箋哼了聲,心想自己查個百度分分鐘給你普及到位。
尹南箋剛解鎖屏幕,手機鈴聲就歡快地響起。
看清來者何人,尹南箋臉色瞬間慘白得跟a4紙一般。
天啊,忘記這茬了。
她認命般點了接通,一張小臉寫滿了“悲憤”二字。
“尹南箋你個死鬼跑哪里去了!”果不其然,桃子的奪命電話威力不減當年,其實要不是條件不允許,估摸著她現在就能順著電波爬過來殺人滅口。
“親愛的,給我十分鐘,我給你一個滿意的解釋。”
“我不聽。我告訴你我昨晚可慘了,倒了八百輩子血霉,不僅沒有親手手刃我那前男友,還被一不知道從哪里躥出來的鴨子白白騙了二百五十塊零八毛!我這個月最后的一點生活費,我詛咒他們統統不得好死!”
尹南箋耳朵生疼,把手機微微離遠了一點。
周年年同學實際上是個160cm的標準萌妹子,在尹南箋扛著行李哼哧哼哧地來到三樓的宿舍門口看見周年年的第一眼,就被那雙濕漉漉的大眼睛所迷惑,暗搓搓地以為這室友鐵定是個連飲料瓶蓋都擰不開的柔弱小姑娘,而在溫溫柔柔介紹完自己之后,周年年伸出胖乎乎的小手戴上耳機,滿眼放光盯著顯示屏一聲怒吼:“都給老娘往前沖,誰敢送人頭老娘就要大義滅親了!”
尹南箋:“……”
兩人熟了之后,尹南箋把這事當個笑話將給周年年聽,她樂呵半天,拍了拍尹南箋的肩膀正色道:“南箋,我第一次見你時你面無表情杵那兒……我當時哪里知道你是累得不想做表情,反正心里就一個想法:這妹子又美又霸氣,一看就是可手撕無數綠茶婊的高冷女王。”
現實總會給人當頭一棒。
桃子精得跟鬧天宮的潑猴一般上躥下跳橫行霸道,而尹南箋所謂高冷外表下住著一個鐵憨坯。
“今晚回來不?”桃子在電話里問。
“馬上就回了。”
“你回來我再和你算賬順便細談那鴨子。話說明天是搶選修課的第一天,那些熱門的課程你不眼巴巴盯著,三秒鐘就全部搶完。”
當初她倆為了搶奪一個不用考試不用寫論文的“紅酒禮儀”,大早上五點鐘起床死盯著學校教務網,然而真的到了選課前一秒鐘,教務網十分應景地崩了。
一崩就崩到了下午。
“你說學校讓我們學生自己搶課是安的什么心,下次咱們把學費放在教務網讓他們自己搶一搶得了。”
山寨機此刻發揮了它聲大的特色,桃子的大嗓門回蕩在狹小的車內,趙北笙開著車,忍不住笑出聲。
桃子的聲音戛然而止。
“我聽到了男人的笑,你在哪兒呢。”她將音調降下來問。
“車里,和趙北笙一起。”
得,她這形象算是徹底毀成渣渣。桃子靜默片刻,自覺血壓又往上升了不少,嗓子號出來:“尹南箋你……”
趙北笙眸色忽地一沉,一腳踩穩剎車到底瞬間往右邊瘋轉,沖身旁之人念了句“坐穩”。
尹南箋毫無準備,慣性一個前傾又被安全帶縛住狠狠撞回到座位上,手機咕咚滾在腳邊。
眼前一片泛白刺眼的燈光閃過,車輪子發出陣陣摩擦地面的“刺刺”聲。
尹南箋顧不上疼痛,抬眼恍惚片刻,一輛大紅色跑車擦著他們的車逆行而過。那輛跑車車窗半搖著,座位上燙著大波浪卷的女人,一雙眼睛銳利而又兇狠,嘴角流露出一絲若隱若現的笑意,而后跑車突然加速,瞬間消失在他們的視線之中,留下一串嗆人尾氣。
“寶貝,你那邊怎么了?我心臟不好你可別嚇我。”
桃子焦急的聲音溜進尹南箋的耳朵里,但她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此時驚魂未定地看著前面吞噬大地的薄霧。
她的心猛地揪起來。
趙北笙停穩車后迅速解開安全帶,側過身捧著她的臉仔細檢查,連手都在顫抖,滿臉擔憂之色:“對不起,南箋,對不起,我剛走神了,你沒事吧?”
“我沒事,沒受傷。”尹南箋扯出一個笑容算是回應,思緒卻早已飄到剛剛見到的那個艷麗女人的身上。
那女人是故意的。
她視力極好,所以在兩車交匯的那一刻,她清楚地看到對方向自己做出的口型。
就四個字——
“我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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