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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憐設(shè)想過一萬種聶子謙對自己說愛的場景，唯獨(dú)沒有眼下這一種。

    聶子謙的眼淚，令她陣腳大亂。

    什么以退為進(jìn)，什么欲擒故縱，全都化為烏有。只剩下心尖上針刺般的痛，心疼得無以復(fù)加。

    一邊拭去他的淚水，一邊用她所能有的最溫柔的語調(diào)，安撫道：“愛一個人，哪需要什么資不資格的。愛就是愛，簡單，純粹，沒有任何的條條框框，可以限制剝奪一個人愛另一個人的權(quán)利。”

    聶子謙透過朦朧的淚眼，一瞬不瞬地盯著楚憐看，目光越來越灼熱。

    楚憐被看得臉熱，正欲稍稍錯開一些，聶子謙忽地伸手，將她緊緊地?fù)肓藨阎小?

    他埋在她的頸窩，鼻頭輕輕摩挲著她柔嫩的肌膚。

    她強(qiáng)忍住癢意，抬起手，回抱住了他。

    他漸漸勾起了嘴角，語氣卻仍舊可憐兮兮：“你就像我的藥。不，你就是我的藥。只有跟你在一起的時候，我那些沸騰的病態(tài)欲望，才能得以平息。我怎么會不愛你？我只是不敢愛你。我害怕愛上你了，你卻無法接受真實(shí)的我。一想到你會覺得我惡心，對我感到恐懼，我就無法呼吸。沒有你，我又會變回那個人前光鮮亮麗，人后丑陋不堪的怪物。別不要我，憐憐。求求你，像我愛你一樣愛我吧，像我離不開你一樣離不開我吧。”

    楚憐的一顆心，被聶子謙滿腔的愛意，澆得滾燙。

    聶子謙再多說一句，她覺得自己的心就要從胸腔里跳出來。

    她深吸一口氣，本是想舒緩一下自己的心跳，結(jié)果這一吸，全是聶子謙身上淡淡的薄荷香，心登時跳得更激烈了。

    偏偏某人還不安分，溫?zé)岬拇桨耆粲兴茻o地觸碰著她耳后最敏感的地方。

    腦中的弦，隨著這觸碰，一點(diǎn)點(diǎn)地繃緊。

    緊到不能再緊，嗡地一聲，斷了。

    “我到底是不是你的藥，還沒有完全得到驗(yàn)證，不是嗎？”她聽到自己問。

    話里的暗示，即便再蠢笨，也能聽明白。

    何況是與蠢笨二字毫無瓜葛的聶子謙。

    火起燎原。

    意亂情迷間，聶子謙驀地停下所有的動作，伏在楚憐的耳邊，喑啞地問：“你愛我嗎，憐憐？”

    “愛……”她難耐地勾住他的脖頸，連尾音都在發(fā)顫，“我愛你，聶子謙。”

    回應(yīng)她的，是狂風(fēng)驟雨。

    *

    三個小時后。

    楚憐連動一動手指的力氣，都被折騰光了。

    此時此刻，她唯一的感受就是，后悔，很后悔，非常后悔。

    她可算是反應(yīng)過來了，聶子謙這家伙，根本就是在玩苦肉計(jì)，一得逞就翻臉不認(rèn)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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