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人與新歡-《讓我愛你,不論朝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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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遲遠接她的電話一直很迅速,他問:“又想換口味了?”平時葉微因給賀遲遠打電話,幾乎都是討論和吃有關(guān)的東西。
葉微因一聽賀遲遠的聲音,就覺得委屈難受想撒嬌:“阿遠,我剛才摔了一跤,肚子好痛。”
賀遲遠明顯愣了一下,然后急切地問:“你現(xiàn)在在哪里?”
“我在店里,包工頭現(xiàn)在帶我去醫(yī)院。”
“你讓包工頭接電話。”
葉微因委屈地把電話給包工頭。包工頭看著燙手山芋般的電話,顫顫巍巍接過電話:“喂,賀總。”
“立馬送我老婆去醫(yī)院,要有什么閃失,你別想在c市混了。”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包工頭掛完電話,直接打橫抱起葉微因,往自己的車狂奔。
葉微因覺得,她還是喜歡賀遲遠這么抱她。換成別的男人,她非常不適,而且極度反感。
賀遲遠趕到醫(yī)院的時候,看見葉微因已經(jīng)躺坐在床上,低頭捧著一杯熱茶,神情看起來很落寞。賀遲遠有種不好的預感,他安靜地走上前。包工頭原本是坐在床邊候著葉微因的,見賀遲遠進來,忙站起來。
葉微因依舊在低頭,仿佛把自己隔絕在另一個世界。
包工頭面色難看地說:“孩子沒了。”
賀遲遠緊抿嘴唇,半晌沒說話。他走到葉微因的床邊,伸手摸了摸葉微因冰涼的手,他明顯感覺到葉微因在發(fā)抖。他安慰道:“人沒事就好,現(xiàn)在最重要的是把身體養(yǎng)好,知道嗎?”
葉微因抬了抬眼,心情頗為沉重地問:“沒了孩子,你還會要我嗎?”
這是當她得知自己流產(chǎn)后的第一個念頭。對于這個孩子,她本身沒多大的念想。她自己本身就是個孩子,沒經(jīng)歷滄桑,也沒遭到挫折,心智也一直不夠成熟。甚至于,她由于太風調(diào)雨順了,為人比較自私。所以孩子沒了,她的悲傷不大,反而害怕賀遲遠不要她了。畢竟兩人是因為孩子的牽絆才湊到一起,孩子沒了,他們之間的牽線也沒了,可以各奔東西。
如果賀遲遠不要她怎么辦?她可以離開他,又回到從前的生活嗎?然后,再隨便找個男人嫁了?那樣的迷茫而又無知的未來讓葉微因害怕,她不要,她承受不起。
“不會不要你。”賀遲遠這樣告訴她,語氣不像平時那么惡劣,出奇的溫柔,他嘴角勉強彎了個弧度,“在我決定與你結(jié)婚那刻起,我就把靈魂與生命交給你了。靈魂不好,有脾氣,會惹你生氣,忽冷忽熱,讓你不安,數(shù)不清的壞毛病,但它有點好,不離開你。至于生命呢?生命不長,就一輩子。”
葉微因愣愣地看著賀遲遠,忽然涌出的喜悅讓她忘記問其原因,她沒有再難過了,還朝賀遲遠微笑。
賀遲遠握著她的手,力度很大。他忽然說道:“等你身子好了,我們再生個。”
原本化悲憤為喜悅的葉微因愣了一下,臉大紅。
“你臉怎么那么紅?哪里不舒服?”賀遲遠以為葉微因身子嬌弱所致,又擔憂又心疼。
被賀遲遠這么提醒,葉微因的臉更紅了。她捂著被子躺回到床上,露出一雙賊溜溜的大眼,眨啊眨:“我沒事。”
“真的沒事?”賀遲遠想確定地問。
葉微因點頭如搗蒜。
賀遲遠只好放下心,對被晾在一邊的包工頭說:“多謝你的照顧,你肚子餓不餓?”
包工頭原先以為賀遲遠會把他整死,畢竟他老婆是在店里出事的,真沒想過賀遲遠還會關(guān)心他的饑餓問題。即便他受寵若驚,他還是十分有分寸地道:“不餓不餓。”
“這樣啊,那麻煩你去西門那邊買三碗瘦肉羹。謝謝。我和我老婆有些餓了。”
包工頭傻了。原來賀遲遠的意思在這里,枉費他一番感動涕零……包工頭悲痛地點了點頭,抹了一把辛酸趕緊去買瘦肉羹了。葉微因瞧著包工頭落寞的背影,抱怨賀遲遠:“你怎么這么壞?他為我掛號、拿藥、辦住院手續(xù),人很好的。”
賀遲遠淡淡地掃了她一眼:“我對你不好?”
葉微因抿住嘴,緩緩地搖頭。
“我和他,你選誰去買瘦肉羹?”
“他……”好吧,她只能對不起包工頭了。她想和賀遲遠呆在一起。但當她看到賀遲遠“我早就知道”的明白樣時,她咬牙切齒。她似乎被他吃得死死了?可悲可嘆啊!
這時,醫(yī)生走來慰問。醫(yī)生見到賀遲遠,朝他點了點頭,算是打了招呼。上次葉微因先兆性流產(chǎn)就是這位看診的。
賀遲遠問醫(yī)生:“我老婆現(xiàn)在是什么情況?”
“你們真是不小心。上次賀太太已經(jīng)先兆性流產(chǎn)了,胎心本來就很不穩(wěn)了,這次一摔,是徹底保不住了。”
賀遲遠深沉地點頭。醫(yī)生接著說:“不過賀太太還很年輕,恢復得快,一兩個月后就可以再打算要個孩子的。”
“謝謝。”賀遲遠禮貌地應(yīng)著。醫(yī)生把目光轉(zhuǎn)向葉微因,“賀太太,等下你再去做個b超,以確定你的子宮干凈了沒有。”
葉微因愣愣地點頭。醫(yī)生交代完其他注意事項,就出去看別的病人了。賀遲遠坐回她的床邊,見葉微因低著頭,臉色蒼白。就安慰她:“孩子沒了,別難過。”
見葉微因沒什么反應(yīng),賀遲遠繼續(xù)鍥而不舍地安慰:“想要個孩子容易得很。休養(yǎng)好之后,我立刻滿足你的愿望。”
“……”葉微因終于抖了抖眼睛。她抬起頭,默默地看著賀遲遠。那眼神,像是隱忍著極大的痛楚!明顯極致的傷悲——哭都沒有了眼淚。
賀遲遠的心狠狠地抽痛,他萬萬沒想到葉微因會這么傷悲。他一時不知該如何安慰,思忖了好久,好像下了極大的決心,他緊緊地握住葉微因略顯冰冷的手,深沉地說:“我發(fā)誓,一定讓你再懷上一個寶寶。不懷上,誓不罷休。”
葉微因被這句話嚇呆了,瞠目結(jié)舌地看著他,最后無言以對地點頭。
十分鐘之后,包工頭來了,手里擰著三碗瘦肉羹。賀遲遠淡定地接過包工頭手里的瘦肉羹,打開蓋子聞了聞:“嗯,是西門那家。”
葉微因狠狠地吞著口水,迫不及待地希望賀遲遠給她端一碗。
“你肚子餓嗎?”賀遲遠問包工頭。
包工頭死命搖頭。他才不會告訴賀遲遠,他已經(jīng)在外面偷吃了,就差點把自己肚子撐爆了呢。
“我知道你餓,你吃剩下的這兩碗吧。”
包工頭傻了,葉微因也傻了。葉微因忙叫喚,“我可以吃兩碗的,他肯定不餓。”葉微因出于私心。她都餓得前胸貼后背了,和賀遲遠分享一碗肯定不夠。包工頭則十分的感激葉微因的“善解人意”。他真的吃不下了!
“你還想吃?等下你要做b超。要空腹。”賀遲遠丟了個炸彈后,冷風掃到包工頭身上,“我知道你很餓,還不吃?”
于是包工頭含淚地吃著瘦肉羹,早知道就不偷吃了!聰明反被聰明誤,機關(guān)算盡反凄凄。果然,賀遲遠不可輕易得罪啊!葉微因含恨地看著包工頭吃著瘦肉羹,自己肚子咕咕叫,代替了她無聲的怒吼!虐待,赤裸裸的虐待!賀遲遠見兩人參差不齊的表情,嘴角微微上揚,淡定地吃著手里端著的瘦肉羮。
嗯,真好吃。
包工頭幾乎是使出吃奶的力氣才把兩大碗瘦肉羹給吃完了。以前他也挺愛吃這玩意兒的。他想,經(jīng)過這次,他下次看見瘦肉羹會犯惡心,直接繞道走。至于葉微因,看著別人吃是一種煎熬,加上把所有的力氣都用在生賀遲遠的氣上,她已氣若游絲。
包工頭一刻都不想繼續(xù)待了,他怕賀遲遠還會對他怎么樣,立馬請辭:“那個賀總啊,我還有點事情,我想先走了。”
賀遲遠吃完手里的瘦肉羹,十分大方地道:“哦,行。我老婆的店全交給你了,希望年前能交工。”
“放心,一定完成。”包工頭已領(lǐng)教過賀遲遠這種表里不一的品質(zhì)了,就算日夜開工,也必須完成任務(wù)。
“那走吧。順便把垃圾帶走,謝謝。”說完,賀遲遠再不理會包工頭,伸出手溫柔地摸了摸躺在床上不省人事的葉微因。
包工頭得知被釋放,立馬逃之夭夭。
賀遲遠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離醫(yī)生交代的時間還有二十多分鐘。他第一次覺得時間是如此煎熬。
幾分鐘后,病房的門被人著急地撞開了。賀遲遠往門口一看,只見賀榮光風塵仆仆地跑過來,慌張地問他:“怎么回事?你在電話里只說微因住院了。什么病啊?”
賀遲遠道:“因為以前有過先兆性流產(chǎn),本身就不穩(wěn)定,這次摔了一跤,孩子沒了。”
賀榮光見葉微因氣若游絲狀,大吼一聲:“你怎么做人老公的?連老婆都照顧不好。”
葉微因本因饑腸轆轆弄得很虛弱,她知道賀榮光來了,故意裝得更虛弱想讓賀榮光心疼一下自己。誰知賀榮光對賀遲遠發(fā)這么大的脾氣,心下著急了,忙睜開眼睛,拽著賀榮光的袖子,溫柔地說:“爸爸,別罵阿遠,他照顧我照顧得很好。這次是我的錯。”
賀遲遠對她,是真的沒話說,不想他無辜被罵。
賀榮光見葉微因這么護著賀遲遠,很受用,臉色立即好了起來。他輕輕拍了拍拽著他衣角的葉微因的手:“不罵不罵。”
葉微因抬頭看了看賀遲遠。原以為賀遲遠會像上回那樣露出嘲諷的不屑笑容,誰知,他抿著嘴,臉上是全然的自責。
“微因,你爸媽還不知道這事,我先給你爸媽打個電話。阿遠,你跟我出來,我有話要跟你說。”賀榮光跟葉微因打了招呼就出去了。賀遲遠剛想舉步跟著,葉微因擔憂地扯著他的衣袖。
賀遲遠朝她安慰地一笑,輕拍她的手,示意她放心。
葉微因這才松了手。她覺得,等她出院了,她必須要繼續(xù)努力改善這對父子的關(guān)系。
過了大約半個小時,賀遲遠才回來。他一進來,葉微因就聞到了一股煙草的味道。她知道,賀遲遠是抽完煙回來的。這些日子的相處,葉微因多少明白了賀遲遠的習慣。他沒有煙癮,一般情況不抽煙,除了應(yīng)酬,只剩下他煩的時候抽了。
他很煩嗎?
賀遲遠走到葉微因身邊,對她說:“走,帶去你做b超。”然后俯身,一手穿過她的后頸,一手伸進她的腿窩,典型的公主抱。葉微因自然地雙手圈住他的脖子,把臉埋在他的胸前。
“餓暈了吧?做完b超就可以吃了。”
“爸爸呢?”葉微因用蚊子般的聲音問。
“先回去了。怕你媽媽用責怪的眼神看他。”
葉微因有些哭笑不得。賀榮光對她媽媽真不是一般的癡啊,這點都接受不了。她忍不住問賀遲遠:“你覺得你爸爸可笑嗎?對于我媽,他求而不得,卻甘之如飴。好傻。”
葉微因等賀遲遠對賀榮光的諷刺。但是她等了好久,上頭就是沒有人說話。終于,她耐不住地抬起頭,首先映入眼簾的是賀遲遠略帶胡渣的下巴。下巴的曲線很優(yōu)美。順著優(yōu)美弧線往上瞧,是一張飽滿好看的唇。
她把目光繼續(xù)上移,卻見一雙孤高冷淡的雙眸,正俯瞰著她。
葉微因忍不住抖了抖。這雙眼睛與他真的好不般配。
“干嗎這么看我?”葉微因有些發(fā)毛地問。
“你覺得我爸傻,是嗎?”
“無望的愛情,一直堅持下去,沒有任何回報,根本就不值,這不傻嗎?”葉微因忍不住反問。
賀遲遠只是笑了笑,不贊同也不否認,舉步抱著她去b超室。葉微因見他沉默,也便覺得無趣,乖乖窩在他的懷里。她特喜歡賀遲遠的懷抱,尤其是這寒冷的嚴冬,就像一個暖爐一樣,烤著她,從頭暖到腳。
葉微因忍不住把自己略冰的手伸進賀遲遠脖子里。受到冰冷的襲擊,賀遲遠條件反射地抖了下,不禁停下腳步掃了一眼正在朝他淘氣眨眼的葉微因。賀遲遠撇著嘴,不吭一聲。得到了賀遲遠的默認,葉微因就把整只手毫無忌憚地伸進他的頸窩。
“嘶。”賀遲遠倒吸一口氣。
葉微因這種女人,典型的給點陽光就燦爛,偏偏賀遲遠已經(jīng)把整個太陽都給她了。葉微因見賀遲遠這隱忍的樣子,忍不住咯咯地笑。
“信不信我直接把你放下來,讓你自己走著去b超室。”賀遲遠警告地威脅她。
葉微因立馬閉嘴了,她很有自知之明,以她現(xiàn)在空腹的狀況,別說走著去b超室,就是爬她都爬不動。賀遲遠見葉微因老實了,嘴角微上揚,托了托葉微因的身子,大步前進。
葉微因把頭死死埋在賀遲遠的懷里。走廊上很多人,她這么招搖過市,她很害羞。
b超室設(shè)在8層,是骨科層。婦產(chǎn)科在13層,按道理賀遲遠會選擇電梯而不是樓梯的。在人煙稀少的樓梯處,葉微因終于大著膽子把頭抬了起來,好奇地問:“你干嗎走樓梯啊?”
“醫(yī)院電梯總是人滿為患的,我抱著你太占地方。”
“……”葉微因無語。
“再說,那么多人盯著你看,你那張扁平的臉肯定死命壓在我胸上,我胸骨折,你的臉更平。”
“……”葉微因摸了摸自己的臉,再瞧瞧賀遲遠那張五官立體又完美的臉,頓時心生自卑,委屈地把臉埋在賀遲遠的懷里。
賀遲遠又補充一句:“我們很般配,凹凸有致。”
葉微因覺得,賀遲遠最近特喜歡拿她尋開心,她覺得這感覺更奇妙,有種“不怒反笑”的沖動。以前他對她雖然好,但她感覺得到他在收斂自己,仿佛呈現(xiàn)在她面前的那個外冷內(nèi)熱的男人一直在努力地包裝著自己,害怕她窺見他的真實模樣。
賀遲遠真實的模樣是怎樣的?他的變化,是在慢慢地剝開自己,讓她看見他的真實嗎?
她是如此的期待。
賀遲遠抱著葉微因來到八層骨科,骨科明晃晃的燈光提醒了葉微因,她該把臉死命按在賀遲遠的胸上了。賀遲遠見葉微因又這般“嬌羞”地躲在他懷里,有些哭笑不得,不禁加快步子,想盡快去做了b超,然后帶她去食堂吃飯。
“你的手指雖然接上了,但神經(jīng)是恢復不到從前那樣了,不過畫畫還是沒問題的。”
“很早就沒再畫畫了。”
葉微因的耳邊似乎呼嘯而過這一段話,簡短,卻又那么震撼。她想抬頭看看是誰在說話,是不是他?可她沒有勇氣,更或者說她害怕見他。前任這東西,對有些人是向日葵,帶領(lǐng)另一半找到屬于自己的陽光。但對于有些人是罌粟,碰不得卻有致命的誘惑,掙扎于碰與不碰的選擇。
林暮年是葉微因的美麗罌粟。她想過有一天他再回到這個城市,與她見面會是怎樣的場景,是彼此有了另一半相視一笑,還是彼此都仍舊單身然后舊情復燃,亦或者他有了另一半而她看著他幸福?
是的,她從來沒想過自己先有了另一半,而他還是單身的情況。她太了解自己,又自以為很了解林暮年——她很平庸,他很優(yōu)秀,優(yōu)秀的應(yīng)該要比平庸的先找到伴侶。
她不想重逢,她沒做好準備,也不想做好準備。
那就永遠平行吧,她真的害怕!
葉微因很快做完了b超,她才懷孕初期,孩子連胎心都沒長出來,所以這次流產(chǎn)對身體傷害并不是很大,好好養(yǎng)一兩個月就差不多了。賀遲遠特意強調(diào)一句:“醫(yī)生,你的意思是說,一兩月后我老婆就可以再次受孕?”
醫(yī)生答:“是的,不過在此之前,還需好好休養(yǎng)。”
葉微因聽到賀遲遠問的那句話,臉又轟的一下紅了個通透。
賀遲遠卻表現(xiàn)得極為淡定,問完之后,抱起葉微因就往回走。葉微因使出全身力氣掐他,賀遲遠反問:“你在給我撓癢?”
葉微因翕動嘴唇,無言以對。
賀遲遠表情堅定地說:“讓你有個寶寶是我義不容辭的事,我會說到做到。”
葉微因只想淚流滿面。她真的沒有特別傷心,不需要這樣三番五次地強調(diào)會補給她一個!但看賀遲遠這種讓人無法直視的堅信,仿佛孩子就是他生存的未來,她沒勇氣打擊他的意志。
在醫(yī)院待著的那幾天,葉微因覺得自己是太后級別的待遇。連她想下個床,賀遲遠都要抱著她,好幾次都被護士撞個正著。葉微因漸漸覺得很不好意思,稍微跟賀遲遠提了一下服務(wù)太過殷勤。賀遲遠解釋,她現(xiàn)在不能走動,對身體不好。葉微因什么都不懂,也就沒再反對了。
葉微因不吃醫(yī)院的飯菜,每天賀遲遠都會回家做好菜送到醫(yī)院。有一天,賀遲遠回家做飯,葉微因無聊,躺在床上用平板電腦看電視。護士進來說:“賀太太。今天天氣這么好,不出去走走嗎?”
葉微因好不容易把目光從平板電腦上移開,看向護士,問護士:“我可以走動?”
護士小姐說:“當然啦,其實你已經(jīng)好得差不多了,只是賀先生緊張你,說什么要你留院觀察。賀先生真疼你。”護士的臉上明顯露出羨慕的表情。
任誰都會羨慕葉微因吧?有時候葉微因自己都非常羨慕自己。她不算美女,加上她的身高,平均水平之下,卻找了個外形出色,有經(jīng)濟實力,又對她呵護備至的二十四孝好老公,這已經(jīng)不是高攀,而是成功實現(xiàn)了少女心中的白日夢。
葉微因一想到賀遲遠為她忙碌的身影,問候她時的關(guān)切表情,以及他偶爾對她的親昵,她的心就會驟然加快,然后像澆了蜜一樣的傻笑。
這大概就是……愛了吧。
傍晚時分,賀遲遠才匆匆趕到醫(yī)院。葉微因看到賀遲遠手里的保溫桶,笑得跟花兒一樣:“今天有什么好吃的?”
賀遲遠把保溫桶放在床頭柜上,擰開蓋子,一股夾雜著中草藥的肉香飄入葉微因的鼻子里。葉微因問:“你放中藥了?”
“是啊,最近惡補了一下這方面的知識,來嘗嘗我的新作。”賀遲遠盛了一碗遞給葉微因,葉微因拿著勺子小口抿了一下,皺著眉頭說:“中藥味太濃了,不好喝,不喝了。”
“乖,喝一點,我費了很大勁呢。”賀遲遠誘哄葉微因,葉微因誓死不從,賀遲遠覺得無奈,只好說:“那你不吃,晚上沒東西吃了。”
葉微因笑嘻嘻地拉著賀遲遠的手,擺啊擺,撒嬌說:“吃甜品。”
賀遲遠皺著眉不說話。
“好不好?好不好?”葉微因堅持撒嬌不動搖。
賀遲遠勉強點頭。
葉微因目送賀遲遠離開,心里別提有多得意了。曾經(jīng)對她冷面的神,現(xiàn)在什么都依著她,實在太有成就感了。
賀遲遠離開半個小時后,葉微因有些坐不住了。呆在醫(yī)院實在太無聊了,平板電腦也不能撫慰她狂躁的心。于是,她套了一件外套,打算逃出醫(yī)院。
她剛準備出門,就見到平時照看她的護士,護士問:“賀太太?”
葉微因腦子動得快,她干笑兩下:“我去外面散散步。”
護士瞅了瞅外面深藍的天際,略有擔憂地說:“外面冷起來了,記得多穿點衣服。”
葉微因點頭如搗蒜。護士沒別的話說了,推著推車離開。葉微因大呼一口氣,往電梯走,正巧電梯來了,她直接走了進去。
出了醫(yī)院,葉微因非常有目標,她想回家瞧瞧賀遲遠給她做了什么甜品。
到了家門口,她為了不讓賀遲遠發(fā)現(xiàn),躡手躡腳地開了門,怕關(guān)門聲音太大,她選擇不關(guān)門!她踮著腳,貓著身子,來到廚房,發(fā)現(xiàn)廚房空無一人,只有蒸汽機在運作。
賀遲遠去哪兒了?葉微因滿臉的疑惑。她轉(zhuǎn)到臥室,壓低開門的聲音,腦袋往里面鉆。里面也沒有賀遲遠。
賀遲遠平時在家就去三個地方,要么廚房,要么臥室,要么書房。現(xiàn)在只剩下書房了。葉微因打開書房的剎那,聞到茉莉花香之后,便確定賀遲遠在書房了。她縮手縮腳地走進來,驚愕地發(fā)現(xiàn)賀遲遠趴在電腦前睡著了。
葉微因做過賀遲遠的秘書,知道賀遲遠在工作方面向來是一絲不茍,而且他非常注意形象,肯定不會直接趴在桌上睡的。唯一的解釋就是,賀遲遠實在太累了。
葉微因靠近他,他沒有任何反應(yīng),可見睡得很沉。
賀遲遠手上還拿著簽字筆,他的手掌下面疊了很高的文件。由于賀榮光身體的原因,大部分權(quán)利早就潛移默化地移交給賀遲遠了。
看著賀遲遠這么辛苦,葉微因覺得自己太不懂事了。賀遲遠把她放在頭位,一切以她為先,如此百忙之際,她還故意添亂,而賀遲遠卻在一味的遷就她,忍讓她。
瞧瞧,初見時,不可一世的賀遲遠被她折磨成什么樣子了?
葉微因百感交集,又甜蜜又心疼。
忽然,賀遲遠的身子動了一下,葉微因條件反射地往外躲,雖然見里面沒動靜了,但葉微因再也不敢進去了。以賀遲遠對她的緊張勁,知道她偷跑出來,她肯定沒好果子吃。
她也不想給賀遲遠添亂了。還是乖乖地把自己的身體養(yǎng)好,早日吃嘛嘛香,就是對賀遲遠最大的幫忙了。
葉微因選擇無聲無息地回醫(yī)院,從此以后,重新做人!
只是葉微因還在回家的路上,醫(yī)院那邊已經(jīng)鬧得不可開交了。賀榮光去醫(yī)院看葉微因,發(fā)現(xiàn)葉微因不見了,到處問護士,回答的都是“搖頭”。這還得了?忽然消失,沒有任何綁架的痕跡,看起來像自己離開。自己好端端的為什么離開?一定是想不開了。
失去孩子的打擊對葉微因來說肯定太大了,一時想不開,尋短見?
賀榮光越想越驚悚,他連忙打電話給賀遲遠。賀遲遠被電話鈴聲吵醒了,那雙深邃而又漆黑的眸子忽然睜開,立即接起了電話。
賀榮光劈頭蓋臉地來了一句:“微因失蹤了,很有可能想不開找個地方尋短見了!”
賀遲遠一愣,說自己會處理,然后掛了電話,抓起椅子上的外套,沖出家門。在開車前往醫(yī)院的路上,賀遲遠給能給與幫助的人都打了一遍電話。
不到十分鐘,全市四面八方各路人馬開始全城搜索。
賀遲遠覺得如此遠遠不夠,他立即聯(lián)系了c市的廣播電臺與媒體。
又是不到十分鐘,城市的每個原本都在播廣告的露天大熒屏立即切換成尋人啟事。
葉微因也正巧路過一處露天大熒屏,她的耳邊忽然傳來:現(xiàn)在播報一則尋人啟事,有位賀先生的太太葉女士走失,圓臉大眼,皮膚白皙,披肩長發(fā),里面穿c市第一醫(yī)院的病服,外套一件米色針織衫。顯著特征,身高157,出走時沒穿高跟鞋。請廣大的c市市民低頭瞧一瞧,行個方便。現(xiàn)在賀先生以及家人十分擔心,若有遇見,請聯(lián)系賀先生。有重金酬謝。電話xxxxxx。
葉微因聽完這則尋人啟事,腦子一片空白,嘴角抽搐不已。
有一位初中從她身邊生走過,她正在低頭瞧一瞧,然后目光與葉微因不期而遇。初中生驚訝道:“找到了!”
葉微因快哭了。初中生穿的校服正好是她初中時上的中學。初中生都已經(jīng)低頭瞧一瞧才能看見她了?現(xiàn)在的孩子都吃什么長大的?
葉微因鎮(zhèn)定地問:“你有手機嗎?借我打個電話?”
初中生從口袋里摸出自己的手機,遞給葉微因。
葉微因這人向來不記號碼,她的手機號也是用了快一年了,她才記住。葉微因這時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大腦中只有兩個電話號碼。一個是自己的手機號,另一個是自己家里的座機!
想打給賀遲遠的計劃破滅了。
葉微因只好打電話給自己的家里。毫無懸念,家里沒人接聽。
她總得報個平安啊,她回醫(yī)院起碼一個小時之后。萬般無奈,葉微因使出了殺手锏,撥打114,查詢c市第一醫(yī)院的電話。
電話如愿打通,她剛說明來意,電話那頭的護士便知道她了,并且詳細地問她現(xiàn)在在哪里,不要走動,站在原地,待會兒有人去接她。
葉微因愣了好一會兒,覺得這位護士處事怎么這么迅速?好像就在等她的電話似的。
掛了電話,葉微因向初中生說了聲謝謝,把手機歸還給她。
初中生沒走,陪著葉微因等人。葉微因看著初中生,無奈地問:“這么晚了,你該回家了。”
“剛才發(fā)短信跟媽媽說了。媽媽表示理解。”
“你為什么要留下來陪我?要重金?”
初中生笑了起來:“你是不是偷偷從醫(yī)院跑出來的?”
“是啊。”
“你得了什么病?”
“你猜猜。”
“一般精神病人不會承認自己有精神病。”
“……”敢情以為她是精神病,所以才留下來的?
過了一會兒,一輛豪車停在她們面前,賀遲遠從車里走了下來,二話不說,脫下自己的衣服披在她身上,一雙大手直接包住了她的手:“回家吧。”
葉微因以為賀遲遠會責怪她,他的態(tài)度讓她有些不知所措。當葉微因被賀遲遠推至車門的時候,葉微因像是忽然想到什么,她回頭問賀遲遠:“你身上帶錢了嗎?”
賀遲遠從口袋里摸出錢包直接給她。他那雙一派清明的眼睛已經(jīng)告訴她,知道她要干什么了。
知葉微因者,賀遲遠也。
葉微因從錢包里抓出一沓錢,微笑地遞給初中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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