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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里只有幾片荒家野墳，如今忽然出現(xiàn)一座陶窯。

    燈影下有個約摸十七八歲的青年正在煉泥。

    你看他卷袖束腰，嘴里喊著清脆的號子，雙手舉著幾十斤重的木榔頭，對著地上鋪著的一尺多厚的陶土，用力夯著。

    這位青年剛健利落的動作，使小二看入了迷。他見一旁恰好放著個木榔頭，就順手拿起，學(xué)著青年模樣也煉起泥來。

    那青年人忽然回頭看了小二一眼，小二驚呆了：她竟是一個體態(tài)婀娜的女孩子。

    那姑娘長得蓮花瓣似的面孔，配上一對水靈靈的大眼睛，笑嘻嘻地看著他。小二羞得低下了頭，再也不敢看她一眼。

    “喂，小伙子，你過來！”

    女孩停止煉泥，坐在陶坯旁向他打招呼，小二忙到她眼前一看，高興得幾乎跳了起來：哈！這里有刻著喜鵲戲梅的合罐，有刻著八仙過海的高裝壇，還有呼嘯奔騰的駿馬和叱咤風(fēng)云的哪吒鬧海……這都是久已失傳的珍寶啊！

    又見女孩兒盤坐在陶瓷旁，左手挪坯，右手運刀，動作靈快得好像行云流水一樣。

    隨著陶坯走馬燈般地從眼前經(jīng)過，一幅幅人物花卉在陶坯上刻成了。

    這真是個千載難逢的學(xué)藝的好機(jī)會，小二哪里肯輕易放過，他如饑似渴地看著，畫著，記著。女孩見他那個癡勁，抿嘴滿意地笑了。

    一時，斑鳩報曉，東方露出魚肚白色。

    女孩站起來拍打身上的塵土說：“該趕集了。”又對小二笑瞇瞇地看了一眼，兩只酒窩兒盈盈地藏滿了說不盡的情意，接著就吹熄燈籠，進(jìn)窯收拾東西去了。

    從此，小二天天早起到歪脖子老槐樹底下學(xué)藝。

    有時碰到一時學(xué)不好的，女孩兒還讓他將陶器搬回去臨摹，學(xué)會后再搬回來。有一次，他抱回一個刻著水芙蓉的大酒壇，晚飯后他將它抱在懷里，月光下看著那壇上多采多姿的荷花，越來越愛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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