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徐涼云深吸了一口氣,然后又慢慢地呼了出來。 這一口深呼吸的氣息在顫抖。 顫抖。 顫抖,顫抖,顫抖。 徐涼云似乎一直在顫抖。 他收回手,把臉埋在手心里,低著頭沉默了很久。 “……你讓我想想。”他聲音都啞了,“你讓我想想……” 陳述厭就沉默地等著他想。 徐涼云在不斷地深呼吸,呼吸聲一聲比一聲粗重,似乎內心在為這件事地動山搖,難以權衡。 好半天后,他才揉了一把臉,放下了手,長出了一口氣,說:“這樣吧……我先把事情告訴你。你聽過之后,再做決定。” “你說得對,你有知情權。”徐涼云說,“我會把所有事都告訴你。你知道這些以后,我們再說……要不要重新開始。讓你在這種一無所知的情況下做這種決定,不太公平。” 陳述厭:“……好。” “行……我先扶你起來。”徐涼云說,“我去叫醫生,看看你怎么突然就腿麻了。……我有點擔心,一會兒我再告訴你五年前的事。” 陳述厭:“……” 陳述厭知道自己肯定沒事,但是徐涼云天天都愛操心他,他是磨不過他的。 沒辦法,陳述厭只好嘆口氣,答應了下來:“好。” 徐涼云站了起來,把手伸到陳述厭胳膊底下,把他抱了起來,放回到了床上。 然后他走到床前,按了下鈴,跟護士站的護士交代了幾句話,麻煩他們把醫生叫來。 這之后,他又伸手從兜里拿出了一個小藥瓶,伸手擰開,從里面倒出了兩片淺黃色的藥片,放到嘴里,水也不喝,直接生吞了。 陳述厭看得愣了。 徐涼云轉過頭看向他,輕描淡寫了一句:“一會兒跟你解釋。” 陳述厭“哦”了一聲,心情有點復雜。 兩個人相顧沉默了下來。 陳述厭突然想起布丁——他是在家里被襲擊的,快遞員之前還逗過他家的狗。 一想到這兒,陳述厭連忙抬起頭,問:“對了,布丁怎么樣?” “我叫人送去寵物醫院了。”徐涼云說,“被下了藥,說是得住院一段時間,沒生命危險,放心。” 陳述厭聽它沒事,這才松了口氣。 穿著白大褂的醫生就在此時拉開了門。 他拿著個銀色的醫用小錘子,走進病房,過來測了測膝跳反應,對徐涼云說:“沒什么問題,昨個兒也跟你們說了,注射的那個是慢性麻痹類藥物,沒有生命危險,就是會隨著時間推移慢慢全身麻痹而已。昨天雖然注射了點中和類的,能抵消這個藥物的大部分反應,但是這個藥的效果比較猛,不能全部抵消,會留點反應也正常。” 他一邊說著一邊站了起來,轉頭接著說:“藥物的起效和能抵消的效果會根據個人體質出現不同反應,看他這個樣子,估計得緩個三五天了,會慢慢好轉,不用擔心。他躺著坐著趴著都沒影響,就是下地的時候照顧著點,多喝點粥少吃辣的,不能喝酒喝咖啡,茶可以喝一點,給他注射的藥是慢性藥,所以這個忌口要二十多天。” 徐涼云連連點頭。 囑咐完這些,醫生又說差不多可以出院,回家養著也沒什么問題以后,就離開了。 醫生離開以后,徐涼云長出了一口氣。 “沒什么事。”他走回來說,“還好。” 陳述厭早知道自己肯定沒什么大事,靠在床上抱著被子催他:“那開始吧。” 徐涼云無奈苦笑一聲。 他走過去,長長嘆了一口氣,眉眼間全是蒼涼。 “……五年前的時候。”他輕聲說,“那件事發生前三個月,市郊那邊發生了一起綁架案。” “綁架犯叫蘇恩陽,是一個有前科的罪犯,以前因為偷東西留過案底。當年他從市中心拐走了一個小孩,向家長要了二十萬贖金。家長拿不出錢,沒辦法,只好選擇了報警。” “警方很輕易地就查到了他,于是展開人脈網,很快就找到了他的女朋友。” 徐涼云說:“那就是葉夏。” 陳述厭:“……” “蘇恩陽是家里老二,從小成績不好,斗毆打架偷東西敲詐勒索一樣不差,早被家里斷絕了來往,他所有的朋友知道他出了這種事都不愿意出面,只有葉夏愿意協助我們。” “但是協助得不怎么愉快。葉夏很偏執,她堅信蘇恩陽是被逼的,因為蘇恩陽已經答應她不會再干這種事兒了,早在兩年多前就開始自己打工賺錢了,不可能還會犯罪,還是這種和以前那種偷偷搶搶差別很大絕對會蹲牢的事情。” “也就是說,她是和我們吵著協助的,她說我們一定搞錯了,一定沒查對,甚至指著鐘糖罵他是個飯桶。” 陳述厭:“……鐘老師沒罵她嗎。” “他沒有。”徐涼云說,“警察嘛,經常能碰到這種不講道理的人。鐘糖還留學過,當然知道跟這種人吵起來沒有意義,最后氣死的只會是自己。” 陳述厭:“……” 確實。 徐涼云一說這件事表情就不太好,臉色都有點發青。 他長嘆了一聲,問陳述厭:“我能抽根煙嗎?” “……你抽煙?” 陳述厭有點愣,徐涼云以前從來不抽煙。 “嗯。”徐涼云說,“跟你分了以后就開始抽了,本來周圍人……就一直在抽。我也心煩,就碰了。” 陳述厭輕輕皺了皺眉。 抽煙畢竟對身體不好,他是不太想讓徐涼云抽的。 但接下來要說的事已經不是單純一個“煩心”能形容的了。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