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沒有。”他平靜地說。 傅西洲掛掉電話,望著眼前的車,是她的吉姆尼,她來了醫院,又離開了。 發生了什么事? 他轉身對等候的林秘書說:“回病房。” 林秘書松了口氣,連連點頭。他一大早就趕來了醫院,傅西洲上午打完針,就立即讓他辦出院手續,醫生勸阻,他也不聽,堅持要回蓮城。 林秘書看著他臉色蒼白,眼角青黑,大概是一夜沒有休息,又生著病,再強大的人也熬不住吧。他雖擔憂他,但也知勸阻無用,只得開車送他回蓮城。結果在地下停車場,他發現了阮阮的車。 傅西洲走到三樓服務臺,問護士:“昨晚是不是有人來探312房?” 當值的護士是換過班的,她給昨晚當值的同事打電話,接通后把電話遞給了傅西洲。 “312房嗎?我想想……哦,記起來了,是個年輕的小姐,她來問我房間號的時候很急切,可是,沒一會兒,她就離開了,走得急匆匆的,那時候我正好去廁所,還跟她撞了下,我看她神色不太對勁,失魂落魄的樣子,我還問了一句她有沒有事,她像沒聽到一樣,走了……”那個護士在電話里絮絮叨叨地說得很詳細。 失魂落魄的樣子? 她在病房里看到了什么? 傅西洲蹙著眉,忽然想到了什么。 喬嘉樂…… 他轉頭吩咐林秘書:“打聽一下顧恒止在海城的住址在哪里。” 林秘書訝異:“jy俱樂部的顧總?” 顧恒止的jy俱樂部在蓮城很有名,這個俱樂部名下涵蓋了高爾夫球場、馬場、保齡球館、會員制餐廳、酒吧、美容會所等等,總之一句話,做的就是有錢人的生意。林秘書有時候接待客戶,就安排在jy俱樂部。聽說,jy新近在海城剛成立了分公司。 傅西洲點頭:“嗯。”頓了頓,補充了句,“他是我太太的堂哥。”阮阮跟他提起過,顧恒止到海城成立公司的事情。 傅西洲并不相信顧恒止的話,他摸了摸鼻梁,顧恒止的拳頭曾毫不留情地揮在他的臉上。而阮阮在海城并沒有朋友,唯一能找的,就是顧恒止。他確信,她還在海城,而且一定跟顧恒止在一起,因為通電話時,顧恒止的聲音里并沒有驚訝與擔憂。 他不知道她到底看到了什么,想必是令她誤會和傷心的事情,才會讓她落荒而逃。他一直覺得她懂事,能忍,以前覺得這樣的性子很好,沒有負擔。此刻卻覺得,太能忍耐,也并非一件好事。有時候親眼所見,也并不是真實的。他倒寧肯她站在自己面前,咄咄質問。 他揉了揉眉心,有點疲憊,身體不太舒服,又一夜未睡。知道她在海城,沒有出什么事,總算稍稍安心。至于她的誤會,總能解釋清楚的。 他回病房補眠,等林秘書的消息。 門鈴聲把阮阮吵醒,她以為是顧恒止去而復返,打開門,愣住。 “阮阮,你果然在這里……”傅西洲說著,輕輕舒了口氣。 她看著他,他的臉色微微蒼白,眼周有青黑,神色疲憊,生病令他看起來很脆弱。她從未見過他這個樣子。阮阮覺得自己真的很沒出息,竟然又忍不住為他心疼。轉瞬,她又想起病房里那個畫面,心里一痛,抬手就要關門。 傅西洲抵住門,順勢擁住她,走了進去。當他看見房間里只有一張床時,他皺了皺眉。 阮阮猛地甩開他的手,仿佛躲避病毒一般往后退,不小心撞在了餐桌上,碰觸到傷口,鉆心的疼痛令她忍不住叫出聲來。 “撞到了?我看看。”他蹲下身,抓住她閃躲的腳,撩起她的睡褲,纏著白紗布的傷口赫然顯露,他震驚地抬頭望她:“你受傷了?什么時候……”他像是想到什么,神色一僵,緩緩起身。 她正好別過頭,他忽然瞥見了她臉上的異樣,伸手,撥開她凌亂的發絲,臉頰上被頭發掩蓋住的擦傷觸目驚心。 他想起他們婚禮那晚,她也受了傷。不用問,這一次,肯定又是因他而傷。 “阮阮……”他手指緩緩撫上她的傷痕,卻被她躲開,她踮著腳走到門邊,打開門,冷聲說:“請你走。” 傅西洲嘆了口氣:“我知道你來過我的病房,我不知道你到底看到了什么,但這是誤會。” 誤會?阮阮覺得好笑,自己親眼所見,是誤會? “那晚,你看到了喬嘉樂在我病房里,對吧?” 噢,那個女人叫喬嘉樂。阮阮看著他,很好,至少他沒有否認那女人的存在。 傅西洲說:“我壓根就不知道她來了,我也沒有通知她,那晚她正好打電話給林秘書,才知道我住院的事情。” “我打著針,一直是昏睡的,十二點才醒過來,看到她,我也很驚訝,我直接讓她離開了。” “所以,在那之前,發生了什么事情,我一點也不知情。” 阮阮一怔,那時候他打著針睡著了,那么,是她在吻他?可他的手明明挽在她的腰上…… 傅西洲見阮阮神色松動,繼續解釋道:“還有,我當喬嘉樂是妹妹一樣,并不是你想的那樣。” 是這樣嗎?真的只是這樣嗎?她想起那些照片,在他們結婚的當天,他卻抱著那個女人焦急地走在醫院里。 她咬著唇,不做聲。 傅西洲想到她的腿傷,站久了肯定會很難受,走過去將她強勢抱起,放到沙發上,順勢將她攬在懷里。 “你放開我!”阮阮想掙脫他的懷抱,他卻壓根不給她機會,擁抱得更緊了。她氣極,抬起手肘狠狠地撞他。 “啊!”痛呼聲響在耳邊,他終于松開她,彎腰倒在了沙發上。 阮阮看到他痛苦的模樣,才想起,他還在病中,剛剛可能不小心撞到了他的胃。 她心里有點后悔自己下手太重了,心疼到底戰勝了生氣,她趕緊湊過去看他:“你要不要緊……” 未完的話,被他堵在了嘴唇里。 漫長的一個吻。 他放開她,仰頭望著她,微微一笑。 阮阮立即反應過來,自己被騙了!她想推開他起身,卻被他箍住腰,稍一用力,她便又趴在了他身上,她聽到他在耳邊說:“阮阮,我答應過你,不再騙你。我這個人呢,也許并不是什么好人,但唯有一點,我從來都是說話算話。” 阮阮身體一僵。 他的意思是,他之前所有的解釋,句句都是真話。他的聲音輕輕的,卻又句句有分量,直擊她心。 “十二,我信你。”她靠在他耳邊,輕輕地說。 我說過的,只要你說,我就信你。 傅西洲輕輕舒了一口氣:“我們回家。” 他給顧恒止打電話。 “顧先生,謝謝你照顧阮阮。” 顧恒止說:“換阮阮接電話。” 傅西洲說:“我們下午就回蓮城,我會好好照顧她的,不用擔心。” 顧恒止咬牙切齒:“讓阮阮接電話。” 傅西洲說:“下次我請你吃飯。” 然后,他掛了電話。 阮阮問他:“哥哥說什么了?” 傅西洲說:“哦,他說讓你好好養傷。” 阮阮看他臉色不太好,再次確定:“你真的可以出院了?” 他點點頭:“嗯,醫生說好好休息就可以了。” “以后少喝點酒,不,不能再喝酒。”阮阮瞪他。“擔心死我了。” “好,少喝。” “也別吃辛辣食物。” “好,不吃。” “真乖!”阮阮摸摸他的臉,贊道。 他哭笑不得,抓住她的手,“走吧。” 傅西洲回醫院辦了出院手續,然后回蓮城。他的車讓林秘書開走,他開阮阮的吉姆尼,打開車門,看到她的包與手機都丟在副駕上。 “阮阮。” “嗯。” “以后有什么事情,你直接問我,不要瞎想,好嗎?” 阮阮怔了怔,然后點頭。 他發動引擎,低聲說:“我找了你很久……” 阮阮沒聽清楚,問:“你剛剛說什么?” 他俯身幫她系好安全帶,說:“累的話就休息一會兒,到了叫你。” 車子下了高速,阮阮看見車窗外的路牌指示,“暮云鎮”三個字一閃而過,心念一動,轉頭對傅西洲說:“十二,我們去暮云吧。” 多久了? 傅西洲坐在輪渡上,在汽笛聲中看著腳下往后倒退的水花,深秋暮色下的暮河依舊如故,距他那個清晨悄然從這里離開,已經四年多了。 恍然如夢。 “十二,你當年就是從那里掉下來的。”阮阮指著不遠處的石橋。 他看了看那座石橋,又側頭看了看她,當初的那場車禍,將他與她牽連在一起,不僅改變了他們的命運,還有別人的。 風母站在碼頭等他們,一見阮阮就拉著她的手說,瘦了瘦了。宛如一個久未見到女兒的母親。可她對傅西洲就沒有那么親熱了,雖然帶著笑,語氣卻淡然生疏,“好久不見了,傅先生。” “風阿姨,您好。叫我西洲就好。”傅西洲對當年收留照顧過她的風母既有謝意又有愧疚,畢竟是他當年不告而別。 風家的院子依舊如當年一樣,花草蔥郁,藍莓樹上果子正成熟,仿佛時光從未溜走過。 晚飯風母準備得很豐盛,可傅西洲還在病中,除了稀飯,什么都不能吃。風母又給他特意煮了青菜粥。 飯后,阮阮又跑到廚房忙活了好一陣子,然后將一個保溫水杯拿給坐在院子里的傅西洲。 “這是什么?”他擰開蓋子,裊裊熱氣里,一股淡淡的清香撲面而來。保溫杯里的水呈淡黃色,水面浮著紅棗,還有一大塊米黃色的東西。 “這個啊,叫‘焦二仙’茶,對胃病特別好。”阮阮說。 “焦二仙?”他挑了挑眉,他怎么從來沒有聽過這種茶? “這個‘焦二仙’是一個別稱,其實就是炒得焦黃的紅棗與小米,用開水沖泡,這個茶湯滋養心胃,也特別香甜哦,你試試看。”阮阮一臉期待。 傅西洲喝一口,果然口感很好。“不錯。” 阮阮放心了:“我第一次做,還有點擔心來著。” “你的偏方?” “呃,當然不是,我從書上看來的。喜歡嗎?我以后每天給你做哦,調養你的胃。”阮阮說。 傅西洲喂她也喝了一口,說:“似乎挺費時間的。”她剛剛在廚房里折騰了好一陣子。 “不怕。”阮阮說。 為心愛的人洗手煮羹湯,是一種幸福啊。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