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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流光-《套裝:南風(fēng)知我意(共七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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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有一天你遇到彩虹般絢爛的人,其他人都成了浮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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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河的詫異在明媚意料之中,她接過他本應(yīng)該遞過來卻僵在空中的酒單,沒事人一樣望了他一眼,然后低頭點了一打嘉士伯,又給不勝酒力的林妙點了杯蘇打水以及一個大份果盤,然后將單子遞給傅子宸,微微靠近他耳邊提高聲音說:“傅師兄,我不知道你們習(xí)慣喝哪種酒,你們自己點吧,下手別太狠呀,我可是窮人。”酒單上一瓶洋酒的價格貴得令她咂舌,雖說請客是賓主盡歡,但打腫臉充胖子的事她可是不干的。

    “就喝啤酒吧。”傅子宸將酒單還給洛河,深深地望了眼他。他記憶力一向好,一眼就認出洛河來。他又不動聲色地望了眼身邊的明媚,難怪她堅持要坐吧臺,原來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傅子宸喝了口送上來的啤酒,只覺得入口處絲絲都是苦澀。

    洛河給林妙送上蘇打水后,便走到另一邊去給客人調(diào)酒去了,玻璃瓶在他手中像是魔術(shù)師的道具,跟著音樂的節(jié)奏搖來晃去一翻,一杯色澤絢麗的雞尾酒便從他手中誕生了,他將杯子推到那人面前,微微一笑,他的神情比那杯酒更令人迷醉。令明媚一時看得怔怔,酒瓶停在嘴邊良久。

    他什么時候?qū)W的一手這樣漂亮的好本事,是因為這些年生活艱辛用以傍身的嗎?他這些年究竟是在哪里,怎么生活的?她一直知道他很聰明,想學(xué)的東西很快就能學(xué)會,并且忍耐力一流。她想起他十二歲那年的暑假,他舅媽忽然從玩具廠下崗,然后從廠里承包出一大批的毛絨玩具拿回家里縫訂,可她自己卻另外找了一份臨時工,將縫訂工作交給洛河。在那之前連針線都沒見過的男孩子,愣是縫了整整兩個月的小兔子小豬小狗,給它們裝上眼珠與耳朵,從最先的磕磕碰碰到最后縫訂得整整齊齊漂漂亮亮。

    那兩個月,明媚每天中午趁外婆午休的時間,偷偷溜到他那里,蹲在他面前,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他手指翻飛,卻什么忙也幫不上。只能時不時問他渴不渴熱不熱累不累,然后幫他倒杯水,用小扇子不停給他扇風(fēng)。那個時候她就想,真是不公平,他的表哥每天去補習(xí)班還有一筆可觀的零花錢買冰激凌,他卻只能窩在舊風(fēng)扇下像個小媳婦似地不停勞作一不小心就把手指扎出血來。但洛河卻什么都沒有說,還會反過來安慰看見他流血了快要哭的她。

    想起這些久遠的往事,明媚心里忍不住微微泛起一絲酸楚。

    艾米莉跟夏春秋還有程家陽已經(jīng)興致勃勃地在玩色子,艾米莉靠著程家陽坐,她跟他講話的時候,臉貼著臉,不知道多曖昧。林妙咬著吸管百無聊賴地玩手機,時不時瞪艾米莉一眼,一副受不了的模樣。傅子宸抓著酒瓶有一下沒一下地喝著,眉毛輕蹙,不知道在想什么。

    明媚斂了斂神,側(cè)身對傅子宸說:“師兄,跟我們一起玩是不是特?zé)o聊?”

    “沒有。”傅子宸笑了笑,意有所指地開口:“只是你好像一整晚都心不在焉似的,明媚,發(fā)生什么事了嗎?”

    明媚很不好意思地搖搖頭:“沒有,我只是忽然想起了以前的一點事。師兄,我敬你,”她拿起酒瓶,輕輕碰了碰傅子宸的,“謝謝你上次照顧我。”

    “沒什么。我該謝謝你才是,筱筱終于有一個能長久的老師了,她最近都開朗了許多,以后也要你多費心了。”傅子宸由衷道謝。

    “嗯,我會的。”明媚點頭,提到傅筱,她嘴邊忍不住蕩開一抹笑。開學(xué)后,她依舊在做這份兼職,除了周末,沒有課的下午她也會過去,已經(jīng)開始教她簡單的英文、成語以及數(shù)學(xué)等,偶爾還會給她講講海洋地理知識。傅筱其實是個很聰明的小女孩,一旦將信任交給你,便會毫無保留,總有問不完的問題,雖然有時候依舊會陷入低迷的情緒,將自己獨自關(guān)在房間里鬧別扭,但比之以前的情況,真是好了許多。

    一打啤酒很快就見了光,艾米莉他們玩起游戲來,喝得特猛,明媚又叫了一打,這次卻被傅子宸搶先付了錢,“你那點獎學(xué)金有多少,留著吧。”見他堅持,明媚也就沒跟他搶。

    時間過得很快,轉(zhuǎn)眼就到了十二點半,雖然宿舍樓周末沒有門禁,但明媚見林妙無聊得都快要睡著了,跑過去跟玩得正興奮的艾米莉說:“差不多撤了吧?”

    艾米莉苦著臉剛想說再玩會,眼光卻忽然瞥見一個身影擠到吧臺邊跟洛河打招呼,她伸手撞了撞明媚,明媚偏頭便對上許或正朝她望過來的目光。許或先是訝異,而后嘴角牽扯出一抹嘲弄,眼神凜冽而警惕,像是盯著一個敵人。

    明媚愣了愣,然后徑直朝他們走過去,將身體倚靠在吧臺上,直直望著洛河的眼睛,微微一笑,以正常的音量開口說道:“洛河,我先走了,再見。”音樂聲很吵,但她知道他一定聽得見。

    洛河手中正拿著一個玻璃杯在擦拭,他動作沒有停,目光卻靜靜地望了眼她。他知道這一整個晚上,她的眼神都在他身上打轉(zhuǎn),哪怕什么都沒做,只是坐在那里看著他,她依舊有本事攪亂他的心思。他強迫自己靜下心來工作,卻總是不能徹底集中精力。

    他低估了她,他應(yīng)該早就明白的,她沒有那么容易便放棄。

    明媚也不介意他的不回應(yīng),轉(zhuǎn)身招呼艾米莉他們撤,手臂卻忽然被許或一把拉住,強迫她面對著她。

    “許或!”沉默一晚上的洛河終于開口。

    許或沒理他,對著明媚劈頭就是一句尖刻的諷刺:“你還真是不要臉呢,勾引男人無所不用其極呀,都跑到這里來了。”

    艾米莉與夏春秋已經(jīng)走到明媚身邊,正準(zhǔn)備將許或拉開,明媚已經(jīng)自己甩掉了她的手,挑了挑眉,半點不客氣地諷刺回去:“這關(guān)你什么事?他又不是你男人!”她其實并不確定洛河與許或的關(guān)系,但她憑直覺以為他們并不是男女朋友,或者說,她不愿意相信。

    許或臉色微微一變,這句話像是戳中了她的痛處,她臉色更沉了,幾乎咬牙切齒:“他是我喜歡了整整四年的男人!”她的聲音混在忽然切換的搖滾樂里,被切割得支離破碎,但明媚還是聽得一清二楚。

    明媚深深呼吸一口氣,望著許或有片刻的沉默,原來他離開她生命的這四年,有了另外一個女生的駐入。然后她微微笑了,傾身靠近許或的耳邊,“四年又怎樣,我認識他整整十一年。”說罷,不再看她,徑直穿過擁擠的人群,走出了酒吧。

    出了門,程家陽好奇地問:“剛剛是怎么回事,我到現(xiàn)在都還沒弄清楚狀況呢。”他撞了撞一直沉默的傅子宸,“你看明白了嗎?”

    艾米莉快言快語:“簡而言之呢,就是兩女爭一男。靠,寶貝兒你剛才表現(xiàn)得真是太棒了,以往沒白教你。對嘛,輸人不輸陣!”

    夏春秋點了點頭,大為贊賞。

    林妙迷迷糊糊的,低呼一聲:“你們,真是太混亂了。唉,下次千萬別喊我來酒吧啊。”

    明媚緊了緊衣服,沒出聲。一行人回到宿舍的時候已經(jīng)一點多,大家都有點累了,洗漱完倒頭就睡了過去,只有明媚,躲在被子里失眠了。

    第二天下午,她去了島大,在法律系的教學(xué)樓外面等上完課的洛河出來,她徑直走上去,干脆利落地開口:“我不知道這四年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使得我們變成了這樣,但是洛河,既然你不想與我相認,沒關(guān)系,我不勉強。”她伸出手,“我們重新認識一下,我叫明媚,十九歲,海大海洋地質(zhì)系大一,愛好是潛水與偵探小說。”

    洛河抱著書本,幾乎可以用震驚來形容他此刻的表情,他望著她微微笑著的臉龐與坦然自若伸在空中的手指,他只覺得太陽穴隱隱發(fā)麻,那種微麻感直抵心臟。

    那之后,明媚便隔山差五地跑到島大去找洛河,她早就摸清了他的課表與作息,見到他,微微笑著說一句“嗨”,完全無視他難看的臉,甚至還跟在他身后去食堂吃飯。每個中午洛河都是跟許或一起吃飯的,許或見到她,雙眼冒火,但食堂是公共場所,她沒權(quán)利讓她滾,更何況明媚只是坐在洛河旁邊默默地吃飯什么都沒說。許或只得拉著洛河往其他桌子移,最后索性也不吃食堂了,跑到學(xué)校外面吃。

    那樣你追我躲的游戲表面上看明媚玩得不亦樂乎,但很多個瞬間,她看見洛河冷漠的臉上投射過來的不耐煩,她心里難過得要死。可除了以這種方式接近他,出現(xiàn)在他生活中,她真的不知道該怎么辦,她所有的熱情丟出去,那個人不接受也不拒絕,只是以漠視來抵觸,就像是你使出全身力氣與對手過招,卻最終打在了虛空里。

    那感覺,真糟糕,真累。

    002>>>

    明媚從潛水組開完會回宿舍,經(jīng)過學(xué)校的露天體育場,看見夏春秋正在跟人打籃球比賽,她一身紅色短裝球衣特別打眼,一蹦一跳,身姿十分矯健。明媚還從來沒有見過她打球,想著下午也沒什么事情,便在臺階上坐下來觀賽。

    已經(jīng)是四月份了,雖然早晚溫差大,但白天的陽光卻明媚溫暖,曬在人身上暖洋洋的。

    中途停下來喝水時,夏春秋才終于發(fā)覺明媚的存在,站在下面朝她揮了揮手,便又接著上場了。

    那場球賽既精彩又激烈,最終夏春秋她們班以2分之差贏了比賽,雖然是個打著好玩兒的友誼賽,但隊員們依舊很開心地抱在一起歡呼。隊員中只有夏春秋一個女生,她絲毫不介意地與男生們抱成團轉(zhuǎn)圈兒,笑容在陽光下璀璨得令人目眩。

    夏春秋抱著衣服走到明媚身邊,她是真的有點累了,也不管臺階上又臟又硬又冰的,仰面便躺了上去,雙手枕在腦袋下。

    “春秋,你當(dāng)時怎么選擇了體育專業(yè)呢?”明媚問她。

    夏春秋緩緩起身,沒有直接回答,反而說起別的來,“明媚,你相信嗎?我初中的時候又矮又瘦。”

    “啊,真的?”明媚驚訝,怎么看都不像呀,一米七六的個頭可不是一下子可以蹦上來的。

    夏春秋點點頭:“是真的,我升上初一的時候,是班級里最矮的女生。那時候我一個人從鎮(zhèn)子里到縣城中學(xué)走讀,膽子特別小,沉默寡言的也不愛跟其他人交流,半個學(xué)期下來基本上沒有朋友。所以老被人欺負,不僅班上同學(xué),學(xué)校附近的小混混也專挑像我這種人勒索。”

    她第一次用這么輕柔的聲音說話,像是不忍驚擾到記憶深處的往事,明媚沒有開口,靜靜地聽她說下去。

    “那天傍晚是我第三次被人堵在學(xué)校附近的巷子里勒索,這次卻沒有成功,因為忽然被人撞見了,那三個小混混壓根不是那人的對手,屁滾尿流地跑了。那個男生很高,很冷的天了,卻只穿了一件單薄的運動服,頭發(fā)上濕漉漉的,還滴著小水珠。他告訴我,他是我們學(xué)校旁邊的體校游泳隊的,剛剛從外面訓(xùn)練回來。他還對我說,瞧瞧你這么瘦小肯定會被人欺負的,應(yīng)該多吃點飯多多運動,讓自己長高長強壯,就沒有人敢欺負你了。”

    “我小時候可討厭運動了,食量也很小,但那之后,我真的開始逼迫自己多吃飯多運動。不知道是因為他的話,還是因為不想再被欺負。后來呀,我去體校的游泳館偷偷找過他,看他們訓(xùn)練,但他早就不記得我了。但我依舊經(jīng)常偷偷跑去看他訓(xùn)練,他游泳的時候,身姿真是又快又漂亮。他對身邊每個人都很友善,臉上總是掛著溫和的笑容,他的笑容可真漂亮,就像,就像,嗯,彩虹一樣。”夏春秋說到這里停了下來。

    “后來呢?你有沒有上前跟他打招呼?”明媚忍不住問道。

    夏春秋搖搖頭,“沒有。當(dāng)我積聚好勇氣時,已經(jīng)再也沒有機會了……”她語氣黯淡下來,“在我初三那年冬天,他因為救一個落入結(jié)冰的湖水中的小孩,去世了。”

    這真是一個悲傷的故事,明媚久久不能說話。

    “明媚,這些年來,我始終都沒有忘記他,但很奇怪,慢慢的,我對他的感覺已經(jīng)不是喜歡,不是愛情,我也不知道是怎樣的一種感情,總之,我忘不了他。”夏春秋說完,拍拍衣服站起來,伸手拉起還沉溺在故事里的明媚,“走吧,我們?nèi)コ燥垺!?

    明媚偏頭望她,發(fā)覺她的神色已恢復(fù)如常,先前那點哀傷早就沒了蹤影。她一直以為夏春秋大大咧咧不拘小節(jié),直到此刻她才忽然明白,每個人都是一面多面鏡,呈現(xiàn)在人前的,或許是正面或許是側(cè)面或許是反面,但不會每一面都讓你看見,有時候就連自己,也不清楚自己到底有多少面。

    明媚笑笑,反手握了握她的手,一切盡在不言中。

    去食堂的路上,明媚給艾米莉打電話,喊她下來一起吃飯,電話那端卻傳來她氣呼呼的聲音,“我哪里還吃得下飯,都快被林妙給氣死了!你說她是不是雞婆,竟然偷拍下我跟程家陽頭挨頭的照片發(fā)給章魚,你說她安的什么心啊我靠!”

    她氣得真不輕,明媚掛掉電話拉著夏春秋就往宿舍方向跑,“飯回頭再吃,先回宿舍看看,免得她們兩個打起來。”

    明媚猜得一點沒錯,她剛推開宿舍門,便被丟過來的一只娃娃砸中腦袋,艾米莉怒氣沖沖地叉腰站在宿舍中央,一邊拿東西砸林妙一邊指著她破口大罵:“你他媽吃飽了撐著是吧,我警告你以后我的事情你別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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