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一百英尺-《套裝:南風知我意(共七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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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見你,是避無可避的命運。}
霓喃沖完澡,準備下樓去吃早餐,剛出房門,就看見香艷的一幕。
與她隔著四個房間的門口,一個滿頭金發穿著吊帶熱褲的姑娘像只八爪魚般掛在傅清時身上,雙手鉤著他的脖子,雙腿盤在他的腰間,他大概剛洗完澡,穿的是居家t恤與短褲,頭發濕漉漉的。
那姑娘用夸張的聲音喊道:“foley,我好想好想好想你啊!”
被想的人好像不怎么領情,想將金發姑娘從身上弄下來,卻怎么都沒能成功,霓喃瞧著好笑,他根本就沒用力嘛,看起來更像小情侶在鬧著玩兒,反而惹得金發姑娘咯咯笑,偏頭就往他臉上親,被他眼疾手快地擋住了,姑娘的臉被他推著往后仰,趁勢在他手心里響亮地親了下。
“下去!”他生氣了,沉著臉,聲音冰冷,掰人的動作也不再顧及輕重。金發姑娘的腿被他扯下來,雙手卻還緊緊掛在他的脖子上,像個耍賴的小孩子,一點委屈一點撒嬌:“foley,對你未來老婆這么兇干嗎??!人家飛了十個小時特意來見你哎!”
傅清時被她氣笑了,十五歲的小姑娘,盡愛胡說八道。他將她弄下來,退后一步,看著那張還帶著些許稚氣的小臉,這丫頭每次見到他就來這一套,還軟硬不吃,真是令人頭疼。好在,救星來了!
“艾莉,又在胡鬧!”趕來救場的泰勒呵斥一句,將還想纏著傅清時的妹妹扛到肩上,不顧她的叫嚷,往樓下去了。
傅清時理了理被弄皺的衣服,側頭,就看見不遠處的霓喃,她正倚在欄桿上,一臉看好戲的表情。
他瞪她一眼:“熱鬧看得開心嗎?”
霓喃嘴角微勾:“還行!”
他本已打算進房間,忽然折返走到她身邊,說:“想請你幫個忙?!?
霓喃想也沒想就應了下來:“好啊!”她頓了頓,狡黠一笑,“不過,傅先生,我這個人嘛,向來恩怨分明,賬算得很清,幫忙可以,作為報酬,事后你得回答我一個問題?!?
他挑眉:“算賬很清的霓小姐,你似乎有些名不副實啊。我記得你好像還欠了我一次?!?
霓喃愣了下,很快就明白他所指,算起來,他救她一次,又幫她拿回了被搶的東西,是欠了兩次。
她不笑了,轉身指著下面的露臺說:“哎,泰勒在叫我們下去吃早餐?!?
傅清時拽住轉移話題后試圖跑路的某人:“不是恩怨分明嗎?嗯?”
霓喃無奈地轉頭,說:“好吧,幫什么忙?”
傅清時回房時,一直抿嘴笑,回想前一刻霓喃聽了他的請求后的表情,真是怪好玩的。她分明很不樂意,但又礙于承諾而同意去做,最后滿臉郁悶地下樓了。
在露臺上的餐桌上,霓喃又見到艾莉,這才看清對方還是個小女孩呢,外國女孩子發育早,個頭也高,又留著一頭金卷發,從背后看就跟成年女子無異。
難怪傅清時頭疼不已。
除了傅清時,大家都到齊了。早餐很豐盛,霓喃看了一圈,去端桌子中央的一份三明治,卻被艾莉制止了:“這是我給foley留的,他最愛吃我嫂子做的這個!”
沒想到小姑娘還挺體貼。她笑笑,收回手。寧潮聲見狀,將他面前那份切了一半的三明治推給她,她又推了回去:“我吃別的?!?
“foley,快過來!”一直往樓上瞧的艾莉見心上人終于來了,站起來朝他揮手,又拉開身邊的椅子邀請他就坐。
傅清時卻走到霓喃身邊的位置坐下,艾莉嘟了嘟嘴,隨即又開心起來,面對面,更方便看他!她將三明治與檸檬水推到他面前,雙手捧臉,一副小迷妹狀,碧藍色的大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他望,那小模樣怪可愛的。
泰勒瞪了眼自家妹妹,十分無奈,比利好笑地說了句“小花癡”,寧潮聲則埋頭對付美食。
傅清時看了眼霓喃,見她正微微低頭喝水,眼角余光卻瞪了下他。他忽然伸手,攬住她的肩膀,感覺到她身體僵了下,想掙脫,下一秒又安靜下來。他身體往她那邊傾了傾,沒看她,而是望著對面的艾莉。
“艾莉,為你介紹下,這是我女朋友,霓喃。”
話落,艾莉還沒有所表示,倒是在座的其他人,被這句話炸出了不同的反應——比利一口咖啡噴出來,幸好他對面沒人;正在切烤腸的寧潮聲手中的刀子打了個滑,烤腸被切到盤子外面去,他目瞪口呆地望著霓喃,心想昨晚自己睡了后發生什么大事了;只有泰勒最冷靜,他望了眼沉著臉的霓喃,又望了眼自家妹妹,便明白過來了。
霓喃都不忍心去看對面小姑娘的表情,她原本歡喜的神色在消化了那句話后,都快要哭出來了。倒也沒有大吵大鬧,她站起來,將拿給傅清時的那份三明治與檸檬水端到垃圾桶邊,連帶著碟子、杯子一并丟了進去,再附送一句:“我恨死你了,foley!”然后轉身跑了。
霓喃有點內疚,做這種事,真是太討厭了!雖然之前她是被傅清時那句“我對她無意,感情最忌拖泥帶水曖昧不清,不如快刀斬亂麻”所說服,才最終答應幫這個忙的。
她沒好氣地將還虛放在自己肩膀上的那只手拍掉。
傅清時坐正身體,說:“謝了?!?
兩人忽略掉比利八卦的目光與寧潮聲百思不得其解的眼神,專心吃早餐。
過了一會兒,有兩個人先后走到他們的餐桌邊。泰勒為他們做了介紹,一個是從事海洋研究的史萊德教授,一個是流島當地非常出色的自由潛水員凱文,至此,“標識鯊魚”項目的七人小團隊成員全部到齊了。撤了餐具,幾人開始談正事。
兩個月前,流島最受游客青睞的海灘發生了鯊魚攻擊人的危險事件,因此當地政府頒布了一項臨時禁令,禁止游客下海,這對依靠旅游業為生的流島來說,幾乎是摧毀性的打擊,本地漁民便心生一計,決定殺死這片海域的所有鯊魚。
泰勒是一名鯊魚保護者,他在流島生活了十幾年,這里是他心中的第二故鄉,他曾在這片海里數次與鯊魚同游,從未受到過它們的攻擊。
史萊德教授說:“有數據表明,每年鯊魚傷人事件大概有四五起,而每一年被捕殺的鯊魚數量高達約7000萬。”他痛心地搖搖頭,“人類與鯊魚,到底誰更可怕呢?”
泰勒非常憂心,如果漁民們將鯊魚全部殺死,勢必會破壞流島原始的海洋生態系統。因此,他與當地政府協商后,召集了一批從事海洋研究與海洋保護工作的志愿者來流島,以自由潛水的方式潛下深海,將一種衛星傳感標識器安裝到鯊魚的背鰭上,以此來追蹤鯊魚游動的路線,傳感器會將數據傳遞到與之相連的電腦上,當它離海岸近到一定距離時,便可以通過海灘警衛站的廣播向在海里玩樂的人們示警。
與水肺潛水不同,自由潛水要求人類依靠自身屏住的一口氣潛下深海,它自然而靈活,可以用與鯊魚類似的游泳方式接近它們,從而讓它們放下戒備。
比利曾是電子工程師,用以追蹤鯊魚的聲學標識系統正是由他設計的,同時他也跟傅清時與霓喃一樣,是一名自由潛水員,寧潮聲是水下攝影師,負責拍攝記錄。
泰勒說:“憑我個人經驗與多年的研究,鯊魚并不愛吃人,除非人類先攻擊了它,或者有別的什么理由。但是你們也清楚,世事無絕對,這仍是一件十分危險的事?!?
在座的人誰不清楚呢?畢竟他們將面對的,是海底世界里最兇殘的捕食生物。可有些時候,明知危險,仍有人愿意去做,只因心中堅守的那一絲信念。
幾人商討好具體細節,便各自回房準備,約定九點出發去碼頭,然后駕船出海。
霓喃整理潛水包時,房間門被敲響。打開門,就看見眼睛通紅的艾莉,看來小姑娘是真傷心了。
霓喃在心里將傅清時又問候了一遍。
艾莉不說話,也不進來,就那樣直愣愣、惡狠狠地瞪著霓喃瞧,從頭到腳瞧了個遍。
霓喃也不說話,任她用眼神出氣。
終于,艾莉開口了,語氣很不善:“你多大?”
霓喃一愣,轉念一想就明白她為何有此一問,想必傅清時拿兩人年齡差說事兒了。
“二十四?!?
“這么老!”
霓喃樂了,在公司一直被人嫌棄年紀小,倒是頭一次聽人說“這么老”,不過也是,對于十五歲的小姑娘來講,二十四歲離她是蠻遙遠的。
她點點頭,說:“所以與更老的foley比較配?!?
反正做了一次壞人,就再多做一次吧。
“狐貍精!”艾莉甩出句腔調怪異的中文來,狠狠剜了她一眼,轉身走了。
霓喃簡直哭笑不得,這小姑娘,從哪兒學來的詞?罵人可真不嘴軟??!
這下她對傅清時就更不待見了,出發時,霓喃繞開他走,跑去跟并不熟悉的凱文他們坐一輛車。
傅清時扶著車門,往后面那輛車望過去,正好與霓喃的目光撞到一起,她眼神冷冷地射過來。
比利手搭到傅清時肩膀上,調侃道:“怎么,跟你家小女朋友鬧別扭了?要不要坐后面那輛車去哄哄???”
傅清時拍開他,上車。他嘴角勾了勾,想起她剛剛的表情,還真的有點比利話中的那個意思。
旅館離碼頭不太遠,十分鐘就到了。把東西搬上船,幾人朝著有鯊魚聚集的海域出發。
上午的陽光非常炙熱,霓喃坐在船頭,戴著墨鏡,拉上防曬衣的帽子,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美麗的沙灘與郁郁蔥蔥的樹木在鏡片上飛馳而過,更遠處,是連綿起伏的群山,海天一色,風景如畫。
有人在她身旁坐下來。
“如果早上的事情讓你不開心,我道歉?!备登鍟r的聲音在馬達聲與海浪聲中,斷斷續續地傳到她耳朵里。
其實一開始,他真的只是想請她幫個忙,并沒有“挾恩相逼”的意圖,就算她拒絕他也不強求,但她提出的“報酬”恰是他最不想碰觸的。
她看了他一眼,說:“我接受?!?
他心里忽然就輕松了幾分。
“見過鯊魚嗎?”他問。
“嗯。”
“我是說,在海底?!?
她沒好氣:“在動畫片里。”
他聽出她話中的意味,無聲笑了笑,問:“害怕嗎?”
她點頭:“第一次與它同游前,我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設。”
當然害怕,那種害怕,是對未知的危險事物潛意識的畏懼。她熱愛海洋,也為海底世界里的一切生物深深著迷,渴望親近與了解。但她不是無知的冒險者,相反,她對那個世界心存敬畏。因敬畏,而懼怕。
“待會下水,我們一組吧?!?
霓喃偏頭望他,挑眉道:“怎么,你要保護我?”
他笑:“說互助更恰當?!?
他的語氣無比誠懇,霓喃眉間的鋒利慢慢斂去,嘴角不自覺地彎了下。
這兩年的工作中,她接觸最多的就是異性,有人拿她年紀小說事,也有人因她的性別而持有懷疑。就連母親也曾勸說她,一個女孩子,做什么工作不好,非要風里來浪里去,這是男人才做的事。
這一刻,海風里,浪聲里,霓喃心里忽然升起一絲遺憾,如果,如果不是隔著七年前的那場事故,他們是不是能成為朋友?
船慢慢減速,停下來,他們已經抵達目的海域。
陽光下,海水藍得令人心醉,風浪適度,非常適合沖浪。這片海域下面有著豐富的物種,可因為“鯊魚襲擊”事件,這里此刻沒有一艘潛水船,也沒有沖浪者。
泰勒與凱文一組,他們換上潛水濕衣,拿著矛頭上粘著傳感器的魚槍,首先潛入深海。
“祝好運!”比利站在船頭喊。
幾分鐘后,他們浮出水面,魚槍上的傳感器依舊粘在那里,好運并沒有眷顧他們。
第二組下水的是傅清時與霓喃。
頭頂的陽光愈加熱烈,穿著貼身濕衣的霓喃早就悶出一身汗,她迫不及待地想要跳入冰涼的海水中。
兩人對視一眼,做了個下潛的手勢,同時潛入海里。起先,兩人速度相當,片刻后,她就發現自己落在了他身后。
水中世界與陸地上的截然不同,一切都是逆轉的,倒立的,清晰又虛幻,似夢境。透過蔚藍的水波,她看見下方的他,被一群五彩斑斕的魚圍繞著,他雙腿并攏,雙手貼在腿上,靜靜下潛的姿勢輕盈而漂亮,與周圍自由自在的魚群宛如同類。
忽然,他停了下來,伸出手朝她示意,那是一個等待的手勢。
教會她自由潛水的阿婆曾忠告她,哪怕你技術再好,也永遠不要獨自潛入深海。在自由潛水的世界里,潛伴制度是重中之重。
她慢慢潛到他身旁,此刻潛水表顯示深度為一百英尺。
他朝她做了個手勢,問她,還好嗎?她示意一切ok。
他是個很會照顧人的潛伴。
稍后,兩人握著魚槍返回水面,同泰勒他們一樣,也是一無所獲。
那天,他們在那片海域待了好幾個小時,下潛了數次,連鯊魚的影子都沒有瞧見。
比利開玩笑說:“看來鯊魚是見我們人多勢眾,被嚇跑了。”
一行人疲憊地返回。
回到旅館,泰勒的妻子將一張便箋條交給傅清時,并告訴他,艾莉已經離開了。
紙條上面寫著:foley,我決定不再愛你了。你一定會后悔錯過我這樣美貌與智慧并存的女孩的!一定會!還有,我是絕對不會祝福你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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