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還未化灰的臉,留在夢中演變 回頭就當作初次遇見 并未在一起,亦無從離棄 不用淪為伴侶,別尋是惹非 隨時能歡喜,亦隨時嫌棄 這樣遺憾,或者更完美 ——陳奕迅《失憶蝴蝶》 to:沈風海 沈風海,感謝你還當我是兄弟,感謝你沒有因為上次打架的事,跟我絕交,因為后來我又仔仔細細地想了想,發現自己當時確實太沖動了。 你喜歡的是易薇還是易茹,我一早就看出來了,當時忍不住跟你打一架,其實氣的不是你,而是我自己。 哥們兒,賽車出事之后,我從沒見過這么落魄的你。 當時你打電話給我,讓我去一趟警察局。我去了之后,看到你一身是傷,尤其是那雙手,血淋淋的,跟演恐怖片一樣,真是嚇了我一跳。 警察也真狠心,就讓你帶著這么一身傷,把你扣在了拘留所。 后來你拜托我幫你隱瞞行蹤,不能讓易薇見到你這副落魄的樣子。我原本不想答應你的,可是一看到你近乎乞求的眼神,我還是扛不住,答應下來了。 本來想讓我爸出面把你從局子里撈出來,你卻說不用麻煩了,十幾天而已,你扛扛也就沒事了。 我犟不過你,只能答應你,卻滿肚子火氣。 那一刻,我才發現,我寧可放棄追求易茹,也不能放棄你這個朋友、兄弟。 有的人結交了,就是一輩子。 關于易茹的那件事,我原諒你了。 from:宋楠 1> 再醒來的時候,我躺在醫院里,一睜眼就看到了守在我床邊的易茹,還有旁邊的病床上躺著的石井歌。 “醒了?”易茹的臉色先是驚喜,緊接著就生氣了,“姐!你怎么能讓他們去賽車!那條山路有一側是懸崖,你又不是不知道!多危險!還好你只受了點皮外傷!不然我怎么跟爸媽交代?” 我舉起手來做投降狀:“對不起,對不起,好了好了,別罵我了。石井歌還沒醒?他怎么樣?” 易茹努努嘴:“喏,右邊胳膊的骨頭傷到了,打了石膏,他也還好,就算是傷筋動骨了,沒什么危險。” 我長長地呼出一口氣,算是放了心。 石井歌也相當于是被我們的車撞下來的,他萬一出了什么事,我實在難辭其咎。 松了一口氣后,我轉頭看了看,沒發現沈風海,又問易茹:“那沈風海呢?他沒在這個病房嗎?還是說,他沒有受傷?” 這話一問出來,我就先自己否定了。 沈風海不可能沒受傷!我被他圈在懷里都全身上下受了這么多皮肉之苦,何況他一直護著我? 他肯定傷得比我重。 我的一顆心瞬間就懸了起來。 易茹卻看著我,神色黯然地搖了搖頭:“是你們賽車時請的那個裁判把你們送到醫院里來的,我到醫院的時候那個裁判已經離開了,你們的事故我都是聽醫生說的,我并沒有看到沈風海,剛才我也撥打過他的電話,根本打不通。” “什么?”我不顧自己頭上的傷,猛地坐了起來,“怎么會打不通?我打打看。” 我急急忙忙地掏出手機來,打給沈風海。 “嘟嘟嘟——” 一陣忙音。 打不通。 放下電話,我抓著易茹的手問:“醫生也不知道嗎?” “聽說是轉了好幾個醫生,當時醫院比較忙亂,我問過很多醫生,他們也都沒有太具體的印象。” 我的心沉到了谷底。 我幾乎是雙手顫抖地撥通了遠在家鄉的沈風海媽媽的電話—— 電話接通了。 “喂?”阿姨熟悉的聲音響在耳邊。 “喂,阿姨,我是薇薇。”我強裝著微笑的語氣,小心翼翼試探著,“您最近怎么樣啊?今年有沒有跟我媽媽一起做腌菜呀?” 阿姨一聽是我的聲音,語氣就明顯帶了些笑意:“哦,是薇薇啊,腌菜啊?做了做了。你可是很少給我打電話呀,真是難得,阿姨都想你啦。你和小茹、小海什么時候回家啊?不會又要等到過年吧?小海這孩子,總也不記得給我打個電話,你要幫我教訓教訓他啊。” “成啊,阿姨,您放心,我一定幫您好好說說他!” 又隨便聊了幾句,我才掛了電話。 阿姨的語氣沒有絲毫異常,顯然,沈風海沒有回家,也沒有把賽車事故告訴阿姨。 為了避免誤會,也為了不讓阿姨擔心,我也沒有對阿姨說。 可是沈風海,你在哪里? 無力感和恐懼感一股腦地向我襲來。 沈風海,我好擔心你啊! 2> 沈風海無端地從我的生活中消失了。 我問過很多人,沒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現在過得怎么樣。 自從賽車事故發生后,他就人間蒸發了。我極其不喜歡用那句不吉利的話來形容現狀,可那句話在我心里像是生了根發了芽,它是那么晦氣,卻又那么現實——活不見人,死不見尸。 我去了沈風海的宿舍。 沒有主人的宿舍空空蕩蕩的,只有桌子上隨意擺放著的幾本書還安靜地等在那里,等著它們主人的回歸。 我隨手翻了翻,有《凡爾納全集》《芒果街上的小屋》之類的小說,也有一些電腦技術類的編程書籍,甚至還有幾本當下正流行的漫畫書。 我微微笑了,苦澀而心酸——沈風海的習慣一直都沒有變,他還是那么明亮如初,讀著那些可以洗滌人心的文字,也翻著那些勵志戰斗系的男生漫畫。 我帶走了他的書。 一有時間,我就會翻看。 我感覺自己終于靠近了沈風海的精神世界。 我也會常常看到,易茹對著沈風海的照片發呆,有時候一看就是一兩個小時,看到眼睛漸漸紅了,才松開手。 易茹也會喃喃地問:“你去哪里了呢……”像是個被人丟下的孩子一般。 這樣的日子過了一陣以后,我終于無法再無動于衷地干等下去了。 “易茹,我們去事故現場看看吧,也許能找到什么跡象。”我提議。 易茹自然不會拒絕,我們當即就披上外套去了山腰。 半山腰的溫度明顯比山腳低許多。 我們兩個穿著運動鞋,沿著賽車的賽道一直走,一直走。 摩托車行駛二十多分鐘的路程,我和易茹兩個人徒步走了兩個多小時,邊走邊查看,卻并沒有發現什么有價值的痕跡。 一直到了車禍發生的現場。 當天滾落的山石已經被推到了路邊,摩托車相撞后,路面擦劃的痕跡都還在。 忽然,易茹臉色異樣地往前又跑了幾步,蹲下來,撿起路邊的一只染了血跡的皮手套,顫抖著舉給我看:“姐……這只手套……是他的嗎……” 我一眼就認出來,那確實是沈風海的手套。 酷酷的黑色皮手套,是比賽之前,我為他挑選的。 只是這一刻,那手套已經臟污不堪,沾了一大片血跡。 我的心跳幾乎都停了。 不可能! 只是一只手套而已! 沈風海一定不會有事的! 可是我的眼淚不爭氣地流了下來…… 易茹見狀,也瞬間明白了。她像是心弦突然間崩斷了一樣,死死地抱著手套,跪在那里,失聲痛哭起來,再也沒有了往日優雅恬靜的形象,像是個失去了一切的傷心小孩。 我的心卻在滴血。 我一步一步緩慢卻堅定地走向她,每邁出一步,就像是踩在刀尖上一般痛徹心扉。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