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止饞司康-《無限神經[無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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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梧一愣,“嗯?”
江沉醉醺醺地對他說,“推了吧,寶寶。瓊斯中將是燕家的死敵,燕家剛剛答應幫我穩住一支要脫離江家的部隊,這個節骨眼上……”
千梧皺眉道:“江沉,你已經魔怔了。”
“我知道這個要求很過分。我……”江沉垂著眸子看著浴室地上的瓷磚,低聲道:“但我必須得請求你做這件事,對不起。”
那一晚千梧很沉默,第二天他笑著上門婉拒了中將的邀請。
那一年的時代藝術大賽,他與第一名擦肩而過,拿獎的人正是接替他為中將小女兒作畫的另一個畫家。
在那之后,江沉很少提及那次比賽。他白天在部隊,晚上去宴席,連軸轉的生活過了大半年。
他們在那半年里吵過無數架,為千梧痛恨的那些虛偽的應酬,也為江沉時不時抗議逐漸有名氣的千梧偶然對媒體發表的一些任性的言論。
“很多人都能猜到我們的關系。”江沉最后一次揉著太陽穴說,“千梧,很快了,年中議會投票表決后,護衛軍權的去留就會最終拍板。只剩一個月了,安分一個月,好嗎?”
“不是一個月。”千梧看著他,終于情緒爆發控訴道:“你已經挑起了江家的擔子,即便你成功了,往后壓在我們感情上的鐐銬也會越來越沉,直到我們雙方都面目全非。”
“怎么會呢?”江沉試圖說服他,“你相信我,等我收拾好爛攤子,我們就可以回到從前自由自在的時光,就可以——”
“不可以的,你很清楚不可以。從前有元帥和夫人撐著天,你可以做隨心所欲的江沉,我們可以自由地相愛。但現在只有我們自己了,而我的存在早晚會影響到你重興江家的前途。”千梧眼底渲著濃重的哀傷,“一年多了,江沉,爸媽已經離開一年多了。你現在仍然走不出來,你已經徹底變了一副樣子。”
江沉沉默許久,看著他。
“你討厭我現在的樣子嗎?”年輕的少帥低啞地問道。
“我仍然非常愛你。”千梧看著他說,“但這份愛起于那個不受家族約束的自由明朗的江沉。我不知道如果這樣硬著頭皮堅持下去,我們相互消耗,我還能愛你多久。”
江沉沉默了許久,最終說道:“等我站穩腳跟,我不會再讓你有任何的不自由。”
“聽聽你說的話吧。”千梧疲憊地嘆氣,“連這種權利,最終都將是由你賦予我的。”
“江沉,我永遠不會做將門的附屬品。”千梧看著他,聲音脆弱地問道:“或許你這一年來,為家族奔忙虛偽應酬之余,有聽過外面是怎么說我的嗎?”
江沉仿佛一個世紀那么久都沒有吭聲。
那天最后,江沉很倉皇地離開了公寓。千梧知道自己刺痛了他,但他又何嘗不痛。
他在年中議會結束,江沉終于打贏了那場身心俱疲的戰爭之后,提了分手。
他那天對江沉說,我們都知道分開才是對彼此的及時止損。
“我知道,會有這么一天。”江沉只倉皇地丟下這句話,而后便蹲下去撿一不小心被摔掉的鋼筆,直到千梧離開房間都沒有站起來。
筆尖無意識地戳在手指上,千梧猛地回過神來。
而后他感覺自己臉頰涼涼的,伸手摸了一下,竟然摸到了淚水。
那天是他人生中最黑暗痛苦的一天,遠超過元帥和夫人猝然意外離世的時刻。
他被命運握著手,親手斬斷了和江沉的羈絆。斬斷了過往十二年陪伴,斬斷了自己人生中所有的溫暖。
這些年來,偶然午夜夢回,他曾不止一次有過一個罪惡的想法。
如果江沉最終在那場權勢斗爭中敗下陣來,江家覆滅,他變成一個普通人,該多好。
但他很清醒地知道自己無權這樣想,就像江沉無權用江家的榮耀綁架一個藝術家的理想一樣。
千梧摩挲著那四個小字,忽然想起船夫的話。
從沒有人最終能夠真正離開神經。
即使在神經的世界里,有太多天賦者,但他們仍舊無人成功。
也許他和江沉也走不出,會被困在這個世界里一輩子。
他搭在筆桿上的指尖忽然輕輕動了一下。
眼睫微垂,輕輕地顫抖著。
或許這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無論會有多少血腥和恐怖。
至少在這里,他們再度,毫無芥蒂與命運阻隔地,再次并肩。
火光忽然打斷了人的思緒。
千梧猛然回頭,不遠處別西卜家的院子里起了熊熊烈火。那火竄上房,巨大的火舌攜卷著房頂的茅草和磚瓦,輕而易舉就燒毀了房子的骨架,繼續向上噴吐著黑煙。
千梧立刻轉身往回跑,他最終氣喘吁吁沖進院子時,主屋已經燒得只剩架子。
江沉四人站在房前,靜靜地看著那里。其他玩家剛剛從屋里跑出來,一個個衣冠不整地沒睡醒,彼此詢問到底發生了什么。
千梧走近去,江沉望著大火低聲道:“鐘離冶剛把東西放進她的肚子,她的尸體就自己燒了起來。”
“好大的火。”鐘離冶望著火勢輕輕一嘆,“我從來沒見過這么大的火。我甚至覺得,這把火能一直燒到整個村子灰飛煙滅。”
“別西卜呢?”千梧問。
他話音剛落,一旁別西卜的房間忽然開了門,別西卜揉著眼睛看向院子里。
幾秒種后,大腦袋小鬼放下手,對著烈烈火光露出詭異而饜足的一笑。
“好香啊。”他仿佛徹底失去了意識,完全被惡魔本能捆綁著,緩緩走近那大火。
彭彭正要伸手阻攔,被千梧一把抓住,摁了回去。
別西卜緩緩走近大火,深吸一口氣,喃喃道:“我不知道這是什么美味,但我隱約覺得,我的存在就是為了吃這么好吃的東西。”
“吃飽了,我應該就可以走了。”
小鬼說著,饜足地笑著走入大火,轉瞬便被火焰吞噬殆盡。
千梧忽然蹙眉,無端地感到很心痛。似有一絲報復后的酣暢,但那種感覺轉瞬即逝,只余悲涼。
江沉無意識扭頭看他一眼,卻一下子愣住,皺眉驚訝道:“你什么情況?”
“啊?”千梧挑了挑眉,“什么什么情況?”
江沉明顯被嚇到,目光在他眼眶四周徘徊了半天,而后落在他臉頰上。
千梧后知后覺。
“你不是出去散心嗎?”江沉眼神中流露出很深的擔憂,偏過頭來,在他近處低聲道:“又不開心了?抑郁癥發作會流淚嗎?一個人偷偷跑到野外哭?”
“……”
千梧臉上毫無表情,冷漠地回答:“你想多了。”
“太餓了,在野外走了二里地也沒見到活人,餓得情不自禁流淚。”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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