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騰完那一次，刑厭迷迷糊糊就著那個姿勢睡過去了。只是過程中臉色以肉眼可見變得更難看了，到家的時候還沒醒。

    他蜷縮在座椅里，臉色潮紅，棕發凌亂地散亂在一旁，呼出的氣都冒著滾燙的熱氣。

    車里的視線不太好，于是刑路開了照燈，暖黃色的光打在刑厭的臉上，給他整個人鍍上一層暖意，比他平時看起來好多了。

    讓人特別想欺負。

    刑路靠在駕駛座上，搖下一半的車窗，一邊看著刑厭一邊抽煙。明明手邊就有煙灰缸，里面寥寥幾抹煙灰粒，他卻探出手，好玩兒地把燒了有一會的微燙的煙灰往刑厭身上撣了兩下。

    暴露在空氣中的手臂被燙到，刑厭睡夢中冷不丁地顫了一下，吃力地勉強睜開眼睛，花了幾秒的時間弄清楚事情的緣由，他甚至都懶得正眼看刑路，斜睨著他，聲音低啞道，“神經病。”

    撐著椅背，刑厭緩慢地起身，打開一邊的車門，頭也不回地下車。睡了一段時間的原因，他的身體還沒緩過來，走路時腳步有些虛浮。

    他自顧自往通道口走，兩個人一前一后，察覺到刑厭是真的身體不舒服，刑路也沒再步步緊逼，空曠的車庫安靜得只能聽見他們彼此的腳步聲。

    回到家，刑厭徑直走到客廳，像是在車里睡著的那個姿勢躺了下來，原封不動地搬回到了沙發上。沙發上原本就備著一條空調被，知道刑厭喜歡睡在沙發上，刑路特意為他準備的。

    刑厭蜷縮著身體，將空調被抱在懷里，頭發隨意地散落在一遍，呼吸有些不正常的粗重。

    想來刑厭出汗還發燒是因為身體的調節能力低，由于汗后身體的溫度和正常的溫度不一樣，身體上就會出現溫差過高而造成的發燒。

    刑路換好鞋子走到他身邊，輕輕拍了拍刑厭的肩膀，“醒醒，洗個澡再睡。”

    刑厭根本沒有多余的力氣起身，再去洗澡，說什么要刑路幫他洗澡的這種矯情的話他說不出口，娘里娘氣。

    他滿臉困倦地翻了個身，背對著刑路，把被子往上面拉高了一些蒙住半個頭，給刑路以無聲的拒絕。

    刑路只好在他身邊坐下，不忍心推醒刑厭，一邊想起他之前大學里上過的中醫選修課，按壓合谷穴能夠達到退燒的作用。他小心翼翼地抬起刑厭的一只手，準確地找到了合谷穴。

    合谷穴就是人們常說的“虎口”，處于手背第一和第二掌骨之間。當出現發燒、發熱時，按壓合谷穴一分鐘左右能疏風散表，起到退燒的作用。

    刑厭睡夢中愣生生是被刑路給按穴位按得疼醒了，他不知道有按摩穴位退燒這一說法，以為刑路又在趁人之危，找準了他虛弱的時候變著法子要玩兒他，因而說話不過腦子，也一下子沒輕沒重的。

    “你能別碰我嗎！”刑厭紅著眼睛，不知道是因為發燒還是真的流眼淚了，“離我遠一點行不行，刑路，你很惡心你知道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