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不安于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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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這句的樣子,和他不讓喻霽進復健室的時候很像。
喻霽又看了溫常世幾秒,輕聲道:“說什么呢。”接著按著扶手站起來,緩緩把他推回了房間。
溫常世已經可以獨自洗澡,喻霽坐在沙發上,拿起手機看了一眼,溫常世復健了兩個小時,那他睡了起碼有一個多小時。
喻霽暗罵自己睡得像豬時,溫常世沖涼出來了。喻霽趕緊走過去,扶溫常世坐在床上。溫常世頭發沒有擦干,喻霽便去拿了一條毛巾幫他擦了擦。
溫常世一直沒說話,喻霽以為他不高興,便從后面抱著溫常世,輕聲哄他,說:“老溫別生氣,我又不是故意睡著的。”
喻霽親親溫常世的耳后,聽溫常世不說話,喻霽又說:“那我下次不睡了還不行么。”
“喻霽,”溫常世說,“我不讓你進門不是生昨晚的氣。”
溫常世轉身,抓著喻霽的手臂。喻霽看見溫常世的表情,才發現溫常世臉上有喻霽從未見過的少許煩躁和苦惱。
“是我不好,”溫常世又說,“下次不會讓你待外面了。”
喻霽忽然明白了溫常世不讓他進門的原因。
溫常世既愛面子又驕傲,坐在輪椅里都像準備登基,他大概希望他在喻霽心里永遠無所不能,才不能接受喻霽見到他不體面的樣子。
喻霽想通了,心里說不上是什么滋味,抱著溫常世,側過臉吻他。喻霽貼著溫常世,跨腿又坐在他身上,兩人接著吻,溫常世的手先扶在喻霽手臂上,又按上了喻霽的腰。
“不如這樣,”溫常世低頭看著喻霽,說,“我教你怎么幫我復健。”
這個白天,溫常世和喻霽都沒出門。
到了傍晚,喻霽躺在床上一動也不想動,溫常世卻穿了衣服出去了一會兒,拿回來厚厚一疊東西,要喻霽簽字。
喻霽粗略翻了翻,都是財產轉移的東西,便沒拿筆,對溫常世說:“用不著吧,我不缺錢。”
溫常世沒接喻霽的話,把鋼筆筆帽摘了,遞給喻霽:“五分鐘內不簽完,不用想著下床了。”
喻霽看溫常世認真的眼神,心中一驚,質問溫常世:“你怎么這么流氓啊?”
溫常世見他不接筆,在手表上按了五分鐘倒計時,對喻霽說:“開始了。”
喻霽看他兩秒,不再考慮,抄起筆就開始簽。
簽著簽著,喻霽發現紙張還不平整,有一塊凸起愈發明顯,他停了筆,翻到后頭,發現紙堆里夾著兩枚戒指,款式很簡單,內壁上刻著字。
溫常世看他發現,沒多作解釋,還看了看表,提醒喻霽:“還剩兩分鐘。”
喻霽把戒指放到一旁去埋頭苦簽。
最后還是沒能在五分鐘內簽完,喻霽一聲不吭地,裝作什么都不知道,溫常世也不說話,耐心等喻霽在所有的簽名處寫上名字,又拉起喻霽左手,替他戴上了戒指。
4.
喻霽和溫常世的婚禮安排在喻幼儀結婚的那一間教堂。
地方是溫常世定的,這間教堂沒辦過同性婚禮,且在宜市,并不方便。
周億知道來龍去脈,猶豫了很久,問溫常世,挑那兒會不會不吉利。畢竟喻幼怡和邵英祿的婚姻不大美滿。
溫常世在跟喻霽發信息,列賓客名單,聞言抬頭看看周億,又低頭道:“事在人為。”
婚禮的規模很小,來往都是熟面孔。喻老先生也來了,帶著口罩,由護工推著,在后方觀禮。
邵英祿來得晚,他在車上坐了很久,才下定決心下車,經過鐵欄,樹叢,小徑走向海邊的教堂。
和二十多年前相比,教堂的綠植、外墻都不大一樣,里頭也重新修繕過,但確實是這里,喻幼怡和邵英祿的結婚地點。
唱詩班的贊歌從教堂里傳出來,悠揚悅耳。
本場婚禮沒有長輩發言,喻霽站在溫常世面前,溫常世看上去很難得也有些緊張,兩人在神父和賓客見證下,互作約定,交換戒指。
溫常世低著頭,握著喻霽的手,他的手很大,也很燙,紳士地低頭,親吻喻霽。
喻霽閉上眼,忽而記起喻幼怡。
喻幼怡的“我愿意”,喻幼怡的愛與釋然,都在今年今日、在同一地點送回喻霽身邊,陪伴他度過婚禮時刻,教他舍生忘死地愛人。
喻霽自己做婚禮主角,才知道婚禮其實不必強求所有在場人士的真心祝愿。
甚至也與禮服戒指、鮮花圣歌無關。
溫常世到場,即是唯一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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