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黑白子叫道:“大哥不可。” “可,為什么不可?”黃鐘公卻不管,“能換得這黃藥師的《碧海潮生曲》,我那《七弦無形劍》又有什么好在意的?!” 忽的。 黃鐘公轉過頭對著禿筆翁和丹青生。 “三弟,若你見到了張旭的狂草真跡,你愿不愿意拿你的《二十八招石鼓打穴筆法》去換??” “還有你,四弟,要是你知道見到了北宋范寬的《溪山行旅圖》、《雪山蕭寺圖》、《雪景寒林圖》這些真跡,你會怎么辦?” 丹青生毫不猶豫說道:“當然是傾盡我之一切去換!!” 黑白子聽了也不再勸了。 他們兄弟四人,各自癡迷琴、棋、書、畫,他完全能理解大哥的心情。 他剛才反對,主要是習武之人出自對自己武功保密的本能。 可他想到,這洪康身為【東邪】傳人,不缺高深武功;而且,如此年紀,內功修為已經不弱于自己等人了,自然不存在什么圖謀武功的說法。 洪康沒想到黃鐘公第一次見面,就提出交換武功的想法。 或許,對于黃鐘公來說,《碧海潮生曲》不是武功,而是一首絕妙的曲子。 不過,能這樣光明正大的說出來,足見是個坦蕩之人。 黃鐘公看到洪康沒有說話,頓時抱拳躬身,行了個大禮。 洪康回過神來:“大莊主不必如此,我對大莊主的琴技亦是深感欽佩。” 黃鐘公喜道:“這么說,洪兄弟是同意了?!” 洪康笑著點點頭。 “大莊主可有筆墨紙硯,我現在就把曲譜寫下來。” 黃鐘公連忙打發禿筆翁去取上好的毫筆與紙張。 對于洪康如此光風霽月之行,“江南四友”心中暗暗佩服。 他們清楚自己大哥的水平,能得黃鐘公如此推崇,這《碧海潮生曲》非同小可! “哈哈哈……” 黃鐘公五十多歲的年紀了,此時笑起來卻如同得了好吃的童子一般。 但,同時他自覺占了便宜,心中不好意思。 黃鐘公道:“洪兄弟等會兒。” 他轉身走進內室,再出來時手里拿了一個瓷瓶。 黃鐘公指著瓶子說道:“這是昔年先師所賜的兩枚藥丸,對于增長功力,補身療傷,頗有良效。這就送了給洪兄弟,也算是一點見面禮了。” 洪康見瓷瓶的木塞極是陳舊,心想這是他師父的遺物,保存至今,自必珍貴無比。 自是推辭不受。 黃鐘公搖了搖頭,說道:“我四人絕足江湖,早就不與外人爭斗,療傷圣藥,也用它不著。我兄弟既無門人,亦無子女,洪兄弟你推辭不要,這兩枚藥丸我也只好帶進棺材里去了。” 話至此,洪康就不再客氣。 同時心底也對“江南四友”師父的身份有點好奇。 能教出“江南四友”這樣藝術和武功共同發展的,究竟是何等奇人?! 更何況,在洪康是感應里,黃鐘公的內功修為可隱隱還在莫大先生之上。 想來,以前在江湖上,定是一位了不得的人物。 洪康問道:“大莊主,不知令先師是……?” 黃鐘公回憶過往,說道:“先師仙去多年,而且,并非江湖中人,他的名諱估計已經沒多少人知道了,不說也罷!!” 黃鐘公似有感懷之意,他的三個兄弟也都是神情怏怏。 丹青生長髯一擺,借著酒意吟道:“幾間東倒西歪屋,一個南腔北調人吶……!” 禿筆翁亦是搖頭晃腦一聲:“數點梅花換米翁!哎……” 祖千秋、丁堅、施令威不明其意,而洪康在心頭默念幾句后,猛地一抬頭,道: “南腔北調人!?” “嗯……莫不是青藤老人徐文長??!” “江南四友”全體一震,黃鐘公更是難掩驚喜。 “洪兄弟竟然知道先師名諱?!!” 禿筆翁更是繞著洪康轉了三圈,奇道:“不可能啊!師父他從沒在江湖上走動過,甚至他就不是江湖人,洪兄弟你是如何猜到的?!” 祖千秋和丁堅他們面面相覷。 能教出“江南四友”這樣的人,自然是前輩高人無疑。 可聽到洪康說的這個名字,他們發現自己還是不知道這徐文長是何人! “本來是不知道的。”洪康說道,“可是四莊主一句“南腔北調人”,讓我想起了這一位離奇超脫之異人。” 洪康思起徐文長的經歷,贊嘆道:“文長先生病奇于文,人奇于時,詩奇于字,字奇于畫,無之而不奇,斯無之而不奇也。” “可惜啊!” “雖然文長先生眼空千古,獨立一時,但時運不濟,加上不屑于結交那些達官貴人,故其名聲不出于越地。” “江南四友”這才確定,洪康是真的知道自己師父的。 黃鐘公念此,心有惆悵,一杯水酒下肚。 心想著:“師父,終究是有人還記著你啊!”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