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斗弈(完)-《座敷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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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
“……”
——救命?。?
——她差點真的笑出來了!
陸生跟冰麗十分默契地雙雙安靜如雞,很識趣地沒有打擾他們兩個互相這么別致的開場白。
直到賣藥郎的眸光微轉,無聲頓在少年的手臂上。
陸生微微頷首,謙謹見禮道:“藥郎君。”說著非常自覺地將懷中小小的身子遞了過去。
賣藥郎沒有言語,只無聲淡淡點了下頭,卸下肩上的藥箱擱在地上,伸手接過她,而后便一言不發地轉身,率先朝臺階下走去。
“……”
幾個社團同學杵在邊上,紛紛一臉懵逼。
——什么啊?原來他們認識?
不過一個喊叔叔,一個喊妹妹……
——這tm是什么魔幻的關系?
而且很神奇的是,先前他們都還一個個暢所欲言,可自從那個男人走過來以后,那些bb莫名就冒不出口了——這股唬人的氣場是怎么肥四???
……這家伙的職業該不會是老師吧???
完全get不到自己腦洞大開的同學們正在胡思亂想些什么,陸生少年十分上道地乖乖背起被遺留在地上的藥箱,抬腳跟上。
留下幾個同學面面相覷,莫名尷尬,老老實實走在了后邊。
幾秒鐘內彼此無言沉默,直到那名栗色披肩發的少女捏著手指上前幾步,走到陸生身旁,話語神情中透著股緊張的生澀:
“陸生同學……那個、你請了三天假,功課肯定落下不少……就是、課堂筆記什么的,我都有好好做,你需不需要——”
冰麗照常跟在陸生后一階的位置,這時眼看這樣一名眉清目秀的小姑娘踩著小碎步追上來,都沒顧上去聽她說的內容,便一眼瞧見對方那忽閃忽閃朝自家小少主身上瞄的羞答答目光,當即胸口一悶,腳下一滯,緊跟著忽然被臺階絆了下,整個妖就要撲將跌倒。
只是在電光火石間,她意識過來走在自己面前的是少主,連忙極力控制身子盡量往旁邊摔,不至于將前面的人也跟著撲倒。
好在陸生聽到身后同學的驚呼聲,眼角余光瞄到她失去平衡的狀況,迅速伸手拉住她扶了穩。
陸生看著面前少女一副驚魂未定的模樣,皺起眉頭囑咐她:“小心一點?!?
冰麗少女見他神色,條件反射般脫口而出:“是鞋子不好!這雙鞋穿著腳不舒服!”
——沒錯!都是鞋子的鍋!
——她可是要加入少主百鬼夜行的妖怪!平地摔什么的絕不是她會做的事!
——少主信我!
陸生默默瞅了會兒她頭頂的那根呆毛,而后屈身將她攔腰打橫抱了起來。
“唉唉唉——少、少、少主???”冰麗一瞬間內手足無措,面紅耳赤地嚷嚷著。
“不是說腳不舒服嗎,那就安分一點好了?!?
陸生沒再理會對方堪比煮熟大龍蝦的臉色,清了清嗓子,淡定從容地頂著一雙紅通通的耳朵,重新看向一旁的少女:“加奈同學,不好意思,你剛剛說了什么?”
面前的少女看著他們兩個,咬了下嘴角,搖搖頭:“不……沒有什么……”
——
與身后一群青澀少年間的微妙氣氛相同,前方同樣呈著某種風雨欲來般的暗涌起伏——
至少傅小昨單方面是這樣認為的。
先前被陸生抱著的時候,她四肢手腳四平八穩、規規矩矩,可這會兒被賣藥郎接過以后,她就開始跟只小狗似的,不安分地在他懷里拱來拱去,短短一分鐘里換了十八個姿勢,口中也不停嘟嘟囔囔撒嬌個不停。
——無他,只是在使盡渾身解數,希望他能夠從輕發落爾。
但她很快就發現了一個很可怕的現象:賣藥郎怎么似乎好像仿佛貌似真的完全沒有要發火的樣子?無論自己說什么他都應得好聲好氣,一點也看不出要跟她算賬的趨勢。
不對。
——賣藥郎怎么可能會這么佛系啊?
傅小昨內心某種類似小動物面臨危險的直覺,正隱隱地告訴著她:事情絕對沒有這么簡單。
就這樣,一邊提醒自己這只是暴風雨前的寧靜,一邊又在內心不由自主心生僥幸,如此膽戰心驚輪番糾結之下,終于,在眼前冒出回家打開房門看到一屋子蠟燭小皮鞭的想象畫面之時——
傅小昨為自己的想象狠狠嚇到了,嘴上的話語瞬間僵滯,同時還被自己的口水嗆了到。
她接連咳了好幾聲,等到順氣停下來,已經被嗆得眼淚汪汪。
“嗯?”賣藥郎腳下不停,垂眸看著她。
成功接收到那副目光中的絲絲涼意,傅小昨把頭搖得堪比撥浪鼓,飛速否認——沒有生??!沒有受傷!連頭發都沒有少一根!真的!
賣藥郎未予置詞,轉開視線重新看向前方。
見狀,傅小昨偷偷舒了一口氣,抬手想抹掉眼里被嗆出來的淚花,但抬到一半,又突然頓住。
只因她腦袋里靈光一閃,突然想到什么。如此默默醞釀了會兒情緒,她就借著這現成的眼淚,輕輕抽泣了一聲——果然很是透出一股委屈的意味。
“……怎么了?!?
賣藥郎低聲問了一句:“被誰欺負了?”
“藥郎先生啊……”
傅小昨可憐巴巴地叫他,一副尋求撫慰的語氣:“那個……我絕對不是什么'磨人的小妖精'吧?我不是,我沒有……他們瞎說的,對不對?”
這件事她是真的hin委屈了——冤枉程度堪比六月飛雪,輿論傳言竟能不實到這種地步,真是可怕??!
“……”
賣藥郎聞言眉梢微挑,眼里現出了然的意味,口中輕緩哄道:“嗯。自然不磨人?!?
傅小昨吸了吸鼻子,稍感安慰。
——唉,果然還是賣藥郎最好了。
最好的賣藥郎淡淡勾了勾嘴角:“明明只磨我。”
“……”傅小昨睜大眼愣愣瞪著他,一時說不出話來,無語凝噎。
眼前這位先生毫無預兆之下超速發車,不但污得一本正經,這會兒還在慢條斯理地說著:
“如此無稽的謠言,是誰傳到夫人耳中的,為夫去教訓他。”
“……”
身后某只三番四次“散播謠言”的少年,當即默默減緩腳下步伐,拉開與他們兩個的距離,自覺消減存在感。
傅小昨此時倒是顧不得去追究什么謠言散播者,忍不住湊到眼前這個家伙臉頰邊忿忿咬了一口:“我看就是你傳的吧!你這個、你這個——”
——突然詞窮。
——太久沒罵人了就是這點不好。想句臟話都想不出來。
“病好了?!?
說了這一陣子的話,聲音里也再沒聽出悶聲悶氣的鼻音。
沒能成功爆粗口就被強行轉開話題,傅小昨不情愿地悶悶點了下頭:“……唔?!?
本來就只是普通感冒,到現在已經過了一個多星期,怎么也該好了。
賣藥郎微微搖了下頭,輕聲道:“真浪費?!?
好半晌才反應過來他話里的含義,傅小昨紅著臉微微翻了個白眼——
浪費你個頭??!
賣藥郎低頭湊近一些來,不知跟她說了什么,聲音低低沉沉地縈在她耳邊,混著溫熱濡濕的氣息,只瞬間就將掩在黑軟發間的纖白耳垂也一并染紅。
傅小昨聽得羞窘萬分,連忙偷偷瞥了眼身后,生怕被一群未成年人聽見:“你夠了……在小孩子面前說這種東西……”
但她的擔心是多余的。以陸生為首的一群孩子,不知什么時候起已經距離他們落后了二三十級臺階了。哪怕他們用正常音量說話,估計也不會被聽見一個字。
“小孩子……”
賣藥郎顯然沒把她顧慮的問題放在心上,只是輕吟著把這個字眼于唇齒間重復了一遍,他抱著她的身子,在掌中輕輕掂了一下。
“有你小嗎……小座敷?”
“……”
傅小昨頓時被這番話里的調笑意味逗得紅了臉,但過一會兒后,不知又想到什么,她面上神情稍斂,整個妖沒來由地突然安靜了下去,好半晌才重新出聲:
“藥郎先生……你喜不喜歡小孩?。俊?
賣藥郎沒有應話,只是等她繼續說下去。
傅小昨抬眼目光飛速掠過他,微微抿了抿嘴角:“或者,其實我們可以——”
——可以領養一個。
這次話還沒說完,就被他打斷了:“不用?!?
傅小昨咬著嘴角,默默垂下眼。
這么多年過去,他們一直都沒有小孩。
——問題是出在她的身上。
這個世界上的座敷童子,原本是一類未及出生便遭夭折的嬰靈物怪。只不過,她彼時因緣際會投身入懷有安倍晴明的葛葉腹中,受其妖力滋養得以出生,才成為了唯一的妖怪座敷,但也因此受到世界法則的限制,身體無法進一步長大。
雖然現在已經可以借用達摩的妖力暫時成長,但她本身依舊不具有生育的能力。
其實傅小昨自己也說不準,沒有孩子的情況對于她或者賣藥郎來說算不算“遺憾”?但無論如何,這是不正常的。這樣的結果不是因為他們倆同意不生小孩而得出,而是從一開始就沒有給他選擇的權利。
歸根到底——
賣藥郎內心會不會很想要個孩子?呃、雖然表面上好像是看不出這種熱衷……
似乎看出她在胡思亂想些什么,賣藥郎神情淡淡地重復了一遍:“不需要?!?
傅小昨看向他,眼圈有些泛紅:“這樣……對你不公平?!?
賣藥郎眉間無聲蹙了蹙,微微沉默,似乎在思考著什么。
傅小昨就也跟著不再說話,耷拉著神情垂下臉去。
數秒鐘后——
“座敷?!?
“……嗯?”傅小昨喉嚨里輕輕應了聲,帶著一絲微弱的更咽。
賣藥郎垂眸靜靜看著她,隱約泛有某種近似嘆息的意味:“……笨蛋?!?
其實他從來都不需要她來跟他計較公平不公平的問題,數百年前的婚禮前夕如此,現下與往后亦然。
微低下頭輕吮去那雙長睫上細碎的淚珠,他緩聲清晰地告訴她:
“你就是我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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