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青墨,你知道,這事我再攔不了,你……” 以陳夫子的為人,他不可能去包庇誰,或是徇私枉法什么的,他本身就是個做先生的,因為開了學館,因為教的學生多,所以才受人尊重,本身也沒什么權勢。 而且恰恰也是因為這些,他才不能在人證物證俱在的情況下去幫顧秀才說話,不然就真成黃爛牙說的是包庇了。 顧秀才慘然一笑:“夫子,身正不怕影子斜,我走一趟便是,定能說清楚。” “那你去吧,我等你歸來。” 顧秀才正要和衙役走,這時顧玉汝突然走了出來。 “等等。” . “汝兒。” 顧秀才先是震驚,然后露出羞愧不安之色。 倒不是因為別的,而是當?shù)贡慌畠嚎吹竭@樣狼狽的一面,還是因為這樣罪名,這樣的場面。 他面色蒼白,囁嚅道:“你回去跟你娘說,讓她不要擔憂,我未做過任何對不起她,也沒做過逼迫人的事,去了官府就能說清楚……” “爹。” 顧玉汝打斷他,伸手替他正了正被扯歪的衣襟,又替他撫平了被拽皺的衣袖。 顧家雖家境清貧,但顧秀才向來注重儀容儀表,他的衣衫有補丁的大多是穿在里面,外面的袍子即使洗得發(fā)白,穿在身上也都是整整齊齊干干凈凈的。 他不允許自己外表邋遢不潔,在他來看這是有辱斯文。 可今日,他卻被人扯歪了衣襟,拽皺了衣袖,發(fā)髻散亂,這么的狼狽、不堪。 顧玉汝蹲下來,又給爹整了整衣袍下擺,才站了起來。 “爹,你放心,家里有我,我和娘、小弟小妹等著你清白歸來。” “好!” 顧秀才拍了拍女兒的肩膀,突然精神大振。 這是他突然被人誣陷,又遭受眾人鄙視惡言之后,第一次露出這種振作之色,甚至是方才對陳夫子說的那句身正不怕影子斜,其實也是勉力支撐。 可這一刻。 當他的女兒出現(xiàn)在他面前,神色淡定從容,波瀾不驚地給他整理著衣衫,告訴他——她信任他,她會照顧好家里,讓他沒有任何后顧之憂,而他一定能清白歸來。 他一定能清白歸來! 他突然被振奮了。 人生在世,難免遭遇小人誣陷,可清就是清,楚就是楚,沒有什么說不清楚的,顧秀才突然有了無限信心。 他挺起腰,直起身,將周遭那些惡意的目光排斥在外。 行走間,大袖搖晃,何等坦然磊落之態(tài),哪怕是一直露出憤憤之色的黃爛牙此時也不敢再多說什么了。 . 顧秀才所想是好,可這世上有時候清不一定是清,白也不一定是白。 不然何來的他前世含冤受辱而死。 安撫完顧于成,又離開了暫時恢復平靜的浩然學館,等走到拐角巷中無人處,顧玉汝已經(jīng)沒有力氣了。 薄春山見勢不對,忙扶住她。 顧玉汝撐著他的手臂,用手抓著,抓得很緊。 “薄春山,我爹一定會沒事對嗎?” “對,你爹一定會沒事。”他毫不猶豫道。 “我們的計劃一定能成?” “肯定能成!” 薄春山想到方才見她站在人群里的樣子,想到她的計劃,其實事情發(fā)展到這一步,能很明顯看出顧秀才是被人誣陷了。 可對方有人證,黃寡婦叔嫂咬死了不改口,輿論和形勢對顧秀才極為不利,他也不確定她的計劃是否能成,可他只能這么跟她說。 “你放心,就算不成,大不了到時候我去劫獄,不會讓你爹死在牢里的。”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