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漫天晚霞隱去之后,一輪黯淡殘?jiān)禄位斡朴婆郎咸炷?四野霎時(shí)都靜了下來,只有山間小院中依舊熱鬧,阿六在廚房里忙活著和面洗菜,很后悔自己為何要聽蕭瀾的話換這新衣裳——又沒人看,做事還不方便。 岳大刀站在廚房門口,問:“要幫忙嗎?” “不用。”阿六端著大鐵鍋顛勺,呼呼直冒火,比起山海居的廚子來也差不離。心說你這小丫頭不知根不知底的,萬一偷偷摸摸放把毒藥進(jìn)去還得了。 岳大刀索性蹲在門檻上看他忙活,一手撐著腮幫子,另一只手捏著根干枯的狗尾巴草,無聊到要打盹。 阿六回身問她:“你不嫌冷啊?” “陶夫人在同蕭公子說話,不好去打擾,那位好看的公子又受了傷在歇息,我一個(gè)人在廳里坐得沒意思。”岳大刀道,“到你這,還能有人聊聊天。” “那你進(jìn)來坐吧,別頂著門簾吹風(fēng)了。”阿六繼續(xù)炒菜。你不嫌冷我還嫌冷——門簾被掀得恁高,冷風(fēng)刀子一樣嗖嗖的。 “你這人還挺好。”岳大刀嘟囔一句,蹲在灶邊幫他生火。過了一陣又抱怨:“我在這城里找了許多天,壓根就沒人見過什么羽流觴,師父一定是騙我的。” “什么師父?”阿六問,“不是算命先生算出來的嗎?” 岳大刀像是沒在聽他說話,拿著一塊柴火在灶膛里亂捅,氣呼呼道:“嫁不出去就嫁不出去,我還不嫁了呢,誰稀罕什么羽流觴,一聽這名字便知又腎虧,又濫情。” 阿六鏟子“咣當(dāng)”掉進(jìn)鍋里,心情復(fù)雜。 你嫁不出去就嫁不出去,為何要拉上我來一起罵。 而且一個(gè)姑娘家,開口就說別人腎虧。 況且我也并不虧。 臥房里,陸追和衣半靠在床上,正閉著眼在小憩。屋里有火盆,并不算冷,因此薄被只搭了一半在身上。蕭瀾推門而入放輕腳步,上前將落在踏凳上的另一半被子撿起來,搭回他身上。 陸追睜開眼睛,迷迷糊糊像是還沒睡醒:“什么時(shí)辰了?” “酉時(shí)都要過了。”蕭瀾捏捏他的下巴,“阿六已經(jīng)熬好了藥粥,說你今晚不能吃別的,大家吃飯時(shí)便沒有來喚,只讓你繼續(xù)睡著了。” 陸追“嗯”了一聲,撐著坐起來,活動(dòng)了一下被壓麻的手臂,自言自語:“我怎么睡到現(xiàn)在。” “無事可做,睡睡怎么了。”蕭瀾取了厚實(shí)些的毯子裹住他,又從桌上端來藥粥,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溃梆B(yǎng)傷本就該吃完睡,睡醒接著吃。” 陸追笑著搖頭,從他手里接過勺子。那藥粥熬得顏色發(fā)黑,莫說是吃,聞著都一股嗆鼻苦味,陸追卻面不改色,一勺接一勺很快便吃了個(gè)底朝天,連糖也不要,只用涼茶漱了漱口。 蕭瀾問:“不苦啊?” “吃多就不覺得苦了,還能嘗出肉味兒。”陸追擁著被子往床里挪了挪,“你也快來睡。” 蕭瀾也不知自己是該心疼還是該笑,可見他心情像是極好,眼睛里都閃著光,也不想在此時(shí)追問數(shù)年前的中毒緣由,草草洗漱后便也一道上了床,將人擁入懷中。 陸追晃晃他:“阿六與那岳姑娘怎么樣了?” “這才多久,你能指望他們什么樣。”蕭瀾道,“同桌吃飯時(shí)吵吵鬧鬧,都要搶雞屁股,最后還是娘親出面說姑娘家不能總吃那玩意,飯桌上才算消停下來。” 陸追“噗嗤”一聲笑出來:“倘若這回真的成了,那阿六這運(yùn)氣可就更絕了。”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