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我們不一樣-《公關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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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下嚴欽精蟲上腦,完全發了狂,連滾帶爬地要去摸褲子口袋里的鑰匙。
總算摸到了鑰匙。鑰匙插入鎖孔,那嘀嗒開鎖的聲音剛剛響起,一直似夢非醒的鳳眼突然一下睜了開,仿佛迸出一道凌厲劍光。
戰逸非用最快的速度掙開手銬,朝還壓在身上的男人猛地用腦門撞過去。
正中對方的鼻梁,鼻血馬上灑了出來,噴了他一臉。
這一頭頂將他的一腔欲望全部打散了,嚴欽含混罵了一聲,便也朝著戰逸非肘擊拳打。
肘子撞在胸口幾乎痛得他吐出血來,用手臂護著自己,故意先讓對方攻擊自己。趁著嚴欽攻擊得露出大片空擋,戰逸非忽然一下返身,用手摁住他的脖子,將他的腦袋狠命撞上床沿。手臂使盡全力,一連猛撞了幾下,床沿上也留下了大片血跡。
嚴欽痛嚎著還想起身反擊,已經被對方用肘彎勒住了脖子。
“你去死吧!”戰逸非一再收緊肘彎,被緊勒的男人拼命掙扎,這三天的屈辱讓他滿眼殺氣,理智全無,一心只想要對方去死。
“非非,小心肝兒……你勒得我……好舒服啊……好舒服……”一張臉已經漲成了可怖的血紅色,嚴欽兩手并用,想推開戰逸非讓自己喘上氣,可嘴里卻一刻不停地吐出激怒對方的話,“我就喜歡你這樣……誰惹我我都會……弄死他……我們是一……一樣的……”
就在嚴欽翻著白眼幾乎斷氣的時候,戰逸非突然松開了手。
嚴重的供氧不足讓嚴欽栽向了地面。他滿臉是血,還狂笑著說:“我早知道……你跟我是一樣的!”
“我們……不一樣。”撿起衣褲迅速穿好,戰逸非看了看倒在地上的男人,以一種不知憐憫還是厭惡的態度留下一聲,“神經病。”
走了。
一排排紫葉李被齊整劃一地連根拔起,取而代之的將是更雄偉挺拔的歐洲七葉樹。這里算是上海為數不多的瘠薄之地,但一路望過去,沿街的民房與商鋪都在拆遷,或是正在建地鐵,或是正在建商圈。
戰逸非知道嚴中裕一定沒花多少錢就吞下了這里的地皮,一線城市的黃金地段已被資源占盡,正業集團卻一刻也不會停止擴張的步伐。它能比任何人都提前“預知”國家的“禁墅”政策,一舉占領越來越稀缺的高端別墅市場;它也有能力聯姻中超聯賽,以“足球”為幌子堵住悠悠眾口,名正言順地向政府“圈地”。
急于轉型的榕星舉步維艱,八方打點依然拿不到像樣的地皮,原本的六十億資產縮水大半,而正業集團總資產突破四千億指日可待。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正業集團的體系化運作已經非常嫻熟,每個城市幾乎都有它的成功樣板。可以預見的是,待地鐵線路全線開通,待以正業廣場為主的周邊設施全部興建完工,這兒的房價翻三番都不止。
富人益富,不費吹灰之力。戰逸非不由冷笑,真是笑話。
上午的日頭曬得人昏昏欲睡,他搖搖晃晃地往前走。在體力不支倒地之前,總算在稀稀拉拉樹蔭下看見了一家小賣部。
小賣部的女人瞧見一個帶傷又帶血的高大男人向自己走來,嚇得幾乎要即刻關門。
在她關上門前,戰逸非用手扶了一把小賣部的玻璃柜,請求地說:“能不能……能不能讓我打個電話……”
女人覺得這年輕人態度誠懇,眼神看著莫名令人心疼,到底沒把他趕出門去。
戰逸非馬上撥出了一串早已爛熟一心的號碼,他現在只想給方馥濃報一聲平安,想聽一聽他的聲音。
他想把對嚴欽說過的話對那個男人說一遍。
就在最后一個號碼即將摁下的時候,他忽然從玻璃柜上看見了一張臉,他自己的臉。
覓雅總裁被這個糟糕透頂的家伙嚇了一跳,他看上去像經歷了一場戰爭。一側顴骨留下大片傷口,那側眼睛似也腫得睜不開,臉孔很臟,衣服更臟,還皺巴巴的。戰逸非莫名感到手足無措,嗅了嗅身上的汗餿味兒,又用袖子使勁擦了擦臉,可那些臟污好像已經循著傷口紋進了皮膚,幾乎扯下自己一塊皮來,也仍不見臉變得干凈。
戰逸非馬上提醒自己,不能以這個樣子出現在方馥濃眼前。他不知道怎么解釋自己這些天去了哪里,干了什么,只知道自己不能總是那么不夠好。
男人的自尊心讓他決定將這幾天的經歷徹底抹掉,當作一個噩夢醒了就好。
重新撥出了妹妹的號碼,可那小丫頭遲遲沒接電話。戰逸非能背出的號碼沒幾個,思來想去,只得給另一個人打了電話。
——小唐,是我。你還在上海嗎?
得到對方肯定的答復以后,戰逸非放心了,將自己的方位報給了對方。
掛了電話,戰逸非空咽了口唾沫,又對著小賣部的女人作出請求:“能不能……能不能……”一句簡單的話說得結結巴巴,他從未干過乞討的事兒,“能不能……給我一瓶水……”
卸盡最后一點力氣,這個男人坐在地上,小口喝著得來不易的水。
不斷淌進眼里的血讓視線前方一片模糊血色,擦也擦不掉。戰逸非索性閉起眼睛,等待唐厄到來。
宋東坡在美博會期間接了兩筆訂單,另有一個有意向合作的客戶尚在努力爭取中。覓雅的公關先生即使展會結束也一刻未落得休閑,趁著對方還未離開上海,方馥濃讓宋東坡叫上對方一起吃了個飯,自己則代表公司高層表達了對這次合作的重視。
宋東坡的談話重點始終圍繞著覓雅工廠的硬件設施,接近三萬平方米的現代化廠房、萬級無塵凈化車間與百級理化實驗室……可方馥濃深諳飯桌上的生意之道,一眼便覘見了對方所好,他眉目招人,看似談笑風生卻又字字句句單刀直入,他允諾對方不僅可以共享覓雅的原料包材與工藝流程,還能在接受品牌輸出的同時獲得覓雅的媒介資源。
明星、紅毯、鎂光燈下的時尚盛宴,對于任何一家中小企業而言,聽上去都足夠誘人。
方馥濃清楚知道,覓雅目前最需要的就是錢,他根本不在乎多一個品牌與覓雅分享諸如“微電影節”這樣的活動。目前面臨的資金問題讓覓雅沒辦法靠“多品牌戰略”來狙擊對手,但事實上打從鼓勵宋東坡以oem的形式自負盈虧開始,他就已經做好了日后戰略并購那些品牌的計劃。
酒杯起落幾巡,轉眼間將桌上的白酒、紅酒一并飲干。方馥濃借口抽煙離開了眾人視線,倚墻靠在包間外,被朦朧幽暗的燈光包圍著吞吐煙霧,看著一臉疲倦。
就連宋東坡也看出了他的疲倦,他以為是展會剛過這勁兒還沒緩過來,便問他:“方總,你看著挺累的,要不要回去休息?”
看出合作基本談成了,方馥濃便借著醉意主動告辭,宋東坡這漢子粗中有細,找了代駕替方馥濃開那輛奔馳。
報出一個地址,已近半醉的公關先生便坐向了車后座,閉起眼睛休息。
這個季節的夜晚八九點鐘最是曖昧。月色自天邊緩緩踱近,霓虹則如激吻的口涎般汩汩流淌,諂媚地延伸于樓廈之間。在高架上堵了二十來分鐘,到了目的地,司機喊了他一聲。
放下車窗,方馥濃仰臉望著那棟十來萬一平的高樓,他這會兒人在戰逸非的家門外,卻不知道主人何時回來。
見車后座上的男人一直沒下車,司機提醒說:“老總,不下車嗎?”
“這里……這里不是我住的地方,你去……”方馥濃還沒報出自家地址,忽然看見,那一層的燈居然亮了。
“等一等。”叫停了司機,方馥濃推開車門,下了車。
昨天戰圓圓還說她哥不在。方馥濃三步并作兩步,走得急,叩開了戰逸非的家門。
他沒想到,出現眼前的人竟是唐厄。
方馥濃微微一怔,唐厄上身赤裸,下體裹著浴巾,像是剛剛洗完澡。他眉睫濕漉,紅顏白膚,微微上翹的唇線更是春情無限。
方馥濃想往門里走,對方卻偏堵著不讓。
“哥,這是我的家。”唐厄笑笑說,“戰逸非已經把房子送給我了。你憑什么擅自闖入我的家?”
開放式的浴室里傳來洗澡的水聲,方馥濃微微皺著眉頭看著唐厄,在門口停留了數分鐘,終究還是一言不發地走了。
戰逸非從浴室里出來:“有人?”
“不是,走錯樓層的鄰居。”
戰逸非“哦”了一聲,便仰臉躺向了他的皮沙發。浴袍半掩半開,露出一具肌肉勻美的身體,堅密光潤,瓷白細膩。可他的臉上、身上仍然有傷,也像燒鑄過頭的定窯一樣裂出傷痕。
唐厄走過來,抬手探了探他的額頭,說,“還好,沒發燒。”然后他就把自己也擠上了沙發,鉆進戰逸非的懷里,枕著他的手臂,“看到你的時候真的嚇死我了,你坐在那里,滿身帶血,一動不動,簡直死了一樣。”
“哪兒那么容易死呢。”對方身上的香水味刺得他有些不舒服,戰逸非想把唐厄推開,他喊了他一聲,“小唐。”
“阿非,我好喜歡你。”唐厄似乎感到了對方要推自己,主動支起身來,他笑得出奇地媚,在那雙狹長眼睛里便倒映出一張完美無瑕的臉,“浙江衛視邀我上一個節目,我本來想推了,可轉念一想,沒準兒能借節目的影響力幫覓雅宣傳。所以我又答應了。”
戰逸非本也可以很媚,否則也不會他那雙狐眼一瞥,正業集團的少主就要發情。但他總是板著一張冷若冰霜的臉,仿佛生怕別人因此看輕了自己。
唐厄俯下身去吻情人的漂亮眼睛,說:“我喜歡你,所以我愿意為你做任何事情。”
戰逸非本來想跟唐厄談分手的事情,但他此刻有些感動,更有點私心,覓雅這會兒沒閑錢另請代言人,唐厄的配合程度或多或少關系著覓雅的品牌推廣。
戰逸非精疲力竭地合起眼睛,聽見腦海中有個聲音正溫言相勸,今天實在累得狠了,改明兒再說吧。
唐厄第二天一早就離開上海,在一部群星云集的大片兒里客串了一個角色,而戰逸非又在家里休養了兩天才回去公司,其間給妹妹報了個平安,知道她一定會嚷給方馥濃聽。
覓雅總裁一進公司便讓秘書amy通知下去,十點開會。
他自己一早坐進了主會議室,讓amy打印了一份文件,低頭仔細看著。聽見有人進門的聲音,一抬臉又馬上不太自然地避了開。
“來得挺早。坐。”
方馥濃簡明扼要地匯報起美博會的情況,戰逸非邊聽邊點頭,沒想到對方卻突然岔開話題,生硬地問出一句:“你去哪里了?”
“我讓圓圓跟你說了,這兩天我去處理了一些事情,重新制定了一份公司下階段的發展規劃,溫妤那邊的資金剛剛匯了過來,覓雅在廣告投放上的預算可能就寬裕了。”戰逸非將手中的其中一份文件遞給方馥濃,說,“你看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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