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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修懷孕已四月有余，因為身體底子單薄，保胎一直困難，唐蓁掙開他那一下，他小腹就隱隱作痛，加上膝蓋剛剛磕到了，他站也站不住，就撐住旁邊的沙發(fā)，緩緩跌坐在了地上。

    他懷孕之后經(jīng)常小腹痛，慕如靜說是體質(zhì)問題，只要不出血就沒事。

    就是，有時候真的很疼。

    窗外仍舊是大雨傾盆，他疼得動彈不得，捂著肚子靠著沙發(fā)蜷縮著，脊背輕輕發(fā)抖，時不時的閃電映得他布滿冷汗的臉慘白得像紙一般。

    這么大的雨，蓁蓁不能自己一個人回家。

    他拿出手機(jī)撥唐蓁的號碼，唐蓁沒有接。

    他沒存秦柏書的聯(lián)系方式，也不知道爸爸出差有沒有回來，就只能選到了媽媽的電話，卻半天沒敢按下?lián)芴栨I。

    他擦了擦快要滑進(jìn)眼里的汗水，把捂著肚子的手也抽出來，吃力卻很迅速地編輯了一條短信。

    【媽媽，我做錯事情惹蓁蓁生氣了，她在我家這邊，你讓柏書過來接一下她，外面下很大的雨。看到的話回復(fù)我一下可以嗎？】

    他點了發(fā)送之后，才撥通辛愿的電話。

    辛愿很快就接通了，快到唐修沒什么準(zhǔn)備，愣了一下才局促地道：“……媽媽，你看一下……短信。”

    “我剛收到，還沒來得及看，怎么了？”辛愿遲疑了片刻，又道，“電話里不能說嗎？”

    “你看一下就好……沒什么事，我先掛了，”辛愿平和得稱得上是溫柔的語氣讓唐修更加不知所措，他攥緊了腹部的衣料，啞聲道，“媽媽再見。”

    他不敢跟辛愿講話。

    他已經(jīng)做錯事情把蓁蓁氣走，就是因為說話不經(jīng)大腦，他怕電話里再說錯什么，會惹媽媽生氣，所以才先斟酌字句發(fā)短信，再電話提醒她看短信。

    但她……還是會生氣的吧。

    他那樣傷害蓁蓁，媽媽知道一定心疼死了。

    他也心疼死了，他就該是個啞巴才好。

    他真的越來越做不好，明明最怕蓁蓁受到傷害，可事實上他也許是讓她最難過的那個人。

    手機(jī)震動起來，是辛愿回了短信：柏書一直在樓下等蓁蓁，已經(jīng)接到她了。

    他想回復(fù)一句什么，最終卻又沒有，默默地把手機(jī)放在一邊，靠著沙發(fā)緩了好一會兒，等到肚子不疼了，他便撐起了身子，去給自己做飯吃。

    灶臺上擺著很多已經(jīng)洗凈切好等著下鍋的食材，都是唐蓁喜歡的，有很多都是他吃不了的，基本上一吃就吐，他只能把一大半食材都用保鮮袋裹起來，放回了冰箱里。

    剩下的玉米、紅棗、山藥、豬肉碎，他用來給自己熬粥。

    “你有一個可討人嫌的爹了。”

    他開始跟肚子里的小東西說話——事實上是自言自語。

    “你爹允許你嫌他，但是要記得他愛你。”

    “好嗎小兔崽子？”

    自然不會有什么回應(yīng)，唐修對著空氣發(fā)了會兒呆，拿出手機(jī)給姜默發(fā)了條微信。

    【你說，咱以后的孩子，叫什么比較好？】

    姜默一直沒有回。

    聊天界面往上翻，分開以后他給姜默發(fā)的幾十條消息，他一條都沒有回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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