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佯狂難免假作真-《從姑獲鳥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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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晚上,還在研討會上指出,“要堅決杜絕裙帶關系,國術協會不是一言堂,更不能搞世襲。”的南方體育總會常主席,在次日公開表態:“我國傳統武術武的發展和繼承,需要更多年輕血液,協會需要一個有銳氣的年輕人………”
精彩臉譜,紛至沓來。
雷晶禮賢下士,周禮濤機關算盡。可戲碼還沒開始,就已經落下帷幕,兩個人還沒交上手,勝負就明明白白地分了出來,
得償所愿的雷晶要約請李閻和張明遠碰面,卻遭到了李閻的拒絕。
“過兩天,這兩天不行。”
“那,需要多久呢?”
“越晚越好吧。”
十日后。
連日陰雨。雨打桃花,窗外落英繽紛。
走廊上是隱隱的哭泣。老人床前,一個是他早年經商歸來的獨子關山越,一個是李閻。
“我過八十大壽的時候,自己給自己寫壽聯:自信平生無愧是,死后方敢對青天。呵呵。他們不敢寫,忌諱這個死字。我不忌諱。”
“44年我在文德路,槍殺了汪偽政府的高官陳耀祖。我自己心口中槍,子彈殼不好取,到現在還在我身上,大閻,你說我的命硬不硬?”
老人喉頭涌動。眼神渙散。
“48年,葉先生任華北軍政大學校長兼政委,我護送他到河北石家莊校本部。在那呆了兩年。大閻,你說幾個,隨便說,你們那兒的出名的老將軍,我都認識。”
“爸,你歇歇吧。”
頭發黑白夾雜的關山越勸道。
“70年,我寫信,我寫信給……”
關焰濤的氣息漸短。
“老爺子。”李閻雙手握住老人的手心。
“過去的事,別想了。”
“不想?不想不行。”關山月喃喃自語。
“后來又過了十幾年,到現在九十多了,你問我怕死么,也瘆得慌。我膽氣壞了?沒有。”
“我是有愧事了,我死了問不了青天了。我是對不起你爹,我想認。可認了一件吧,就打不住。好像這九十多歲,沒有自己想的那么磊落,索性,就全不認了。”
“我脾氣火爆,什么事都得我說了算。當初山越他媽走得這么早,我就總琢磨,是不是受多了我的氣……”
“我年輕的時候讀過一點書,我記得一句佯狂難免假作真。佯狂難免假作真。”
老頭子巴掌一緊。
“大閻,你說我這輩子,是不是佯狂,假作了真呢?”
手指一點點滑落。關焰濤合眼。
空氣被人攥緊似的,少頃,屋內外哭聲大作。
李閻垂頭不語。
窗外花枝落盡,浮水間,沙沙雨聲敲打滿地桃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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