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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語氣絲毫沒有歉意，路明非臉色蒼白地從后座爬了出來，這一次，他終于不需要別人幫忙，只不過腿肚子難免有些顫抖。

    他覺得他已經很勇敢了，換一個人，在這輛速度在一百碼以上，卻突然得知剎車失靈的車上，恐怕會直接嚇哭。

    “終于到了！”他簡直要感動落淚：“我這輩子都不想坐大佬開的車了。”

    吳行知瞥了他一眼：“提起精神來，如果計劃順利的話，你以后確實不再需要坐我的車了。”

    “我也可以擺脫掉這該死的厄運。”這句話吳行知沒有說出口，他彎下頭準備將繪梨衣從副駕駛抱出來，卻意外地看到對方瞪著酒紅色的眼睛，目不轉睛地望著自己。

    “終于醒了？”

    繪梨衣舉起寫字牌：“這里是哪里？”

    “終點。”吳行知笑了笑：“對你來說也可以理解為起點。”

    “下車吧，讓我們先去嘗一下開胃菜。”

    繪梨衣迷茫地歪了歪頭，解開安全帶，從車里面爬了出來，她看了看自己的手腕，皺了皺眉頭，垂下手，讓那些黑色的血管和鱗片遮掩在巫女服之下。

    吳行知注意到了這個細節，不過什么也沒說，抬步朝著中央走去。

    鐵皮房子們圍繞著巨大的井口建造，這是地下水道的儲水處，深不見底，此時水已經被抽干，底部有一個黑乎乎的洞口，轟鳴的聲音就是從洞中傳來，顯然，挖機已經很深入了。

    吳行知的感知沿著洞口往內，笑了笑。

    “這里是紅井，也是我們為神選定的葬身之地。”一個聲音從身后傳來，吳行知回頭望去，只見源稚生目光悵然地站在原地，他向繪梨衣伸出手：“玩得開心嗎？”

    繪梨衣點了點頭，沒有抬手。

    她不想讓源稚生看到自己手臂上的鱗片。

    “那就好。”源稚生微微嘆了一口氣，走到吳行知身側，望著紅井，道：“我們幾乎收集了東京所有的水銀，在挖機打通神藏之所的那一刻，水銀會全部灌注進紅井之中，將神藏之所里面所有的異類全部淹沒。”

    “會有用嗎？”吳行知隨口道。

    “水銀對于異種來說殺傷力極大，但是對于神來說——”源稚生頓了頓：“那種層次的存在，我們需要想好最壞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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