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辦公室中,廖廣華正叼著一支煙,面前擺著譜子,手里拿著鉛筆,哼哼著調子。他不是一般的哼哼,是笛子就要‘滴滴滴’,是號就要’嘟嘟嘟’,是鼓就要‘噠噠噠’,不時的對著譜子修修改改。 這時候,響起了一陣的敲門聲,擾斷了他的思緒,推了一下眼鏡,招呼道:“進。” 看見笑呵呵推門進來的王言,被擾斷思緒的不快轉瞬即沒,臉上笑的燦爛:“是你小子啊,怎么著,又有新作了?” 王言笑著將拿來的罐頭以及華子還有茶葉,放在老廖的辦公桌上,又拿出了一張折了好幾折的紙放過去:“看看吧。” 老廖才不跟王言客氣呢,直接將罐頭什么的都放到了桌子下,全團的人都知道王言不缺這些東西。他老廖雖然是分隊長,可到底不是團長,也是一大家子嗷嗷待哺。 做完了這些,他才拿起來紙來打開看,“我和我的祖國……”,老廖念叨了一下抬頭龍飛鳳舞的歌名,快速的掃了一遍歌詞,頭也不抬的說道,“不愧是大作家,這詞寫的真好。” 王言還能怎么樣?只能舔著逼臉笑呵呵唄。 老廖埋頭看著曲子,一手在桌子上敲擊,口中哼哼唧唧的找著調子。 “我和,我和,我和我的祖國,一刻也不能分割……” 許久,老廖感嘆道:“你小子是真厲害,歌寫的是真好啊。這歌男獨唱有力量,女獨唱有溫柔,對唱又是剛柔并濟,寫出了中華兒女的感情,唱出了中華兒女的驕傲眷戀,不錯,到時候又是大江南北的傳唱啊。編曲你是什么想法?” “民謠唄,不過民謠太柔,還是要……” 這年代音樂也是不能太出格的,好像廣為人知的李谷一的鄉戀,無論是從詞曲風格,還是演唱方法,在春晚之前是一直為人批評的。事實上在春晚以后也被人批評,不過廣大的人民群眾很喜歡,也從來沒有批評過,畢竟好聽就完了么。 老廖自然是有把握的,這方面王言并不擔心。 同老廖交流半晌有關編曲的思路,時間也就到了晚飯時候,王言告辭了吃小灶的老廖,晃晃悠悠的去吃晚飯。 他是先去見的政委寧山,之后才去找的老廖。想到了得聊一聊編曲的問題,所以早就預備著呢,這一次他可是拿著飯盒出來的。 不過到底還是在老廖那耽誤了一會兒,等他到食堂的時候,人們已經嗡嗡嗡熱熱鬧鬧的吃起了飯。 “回來啦,半年多沒見著了。”司務長老張熱情的同王言打著招呼。 “為戰士們服務嘛。” “看看,覺悟就是高。伱今天回來的可是巧了,咱們團改善伙食,看見了嗎,雞蛋面。人都說上車餃子下車面,就當給你接風了啊。” 王言笑呵呵的打了一飯盒的面條,澆了齁咸的雞蛋鹵,又要了一頭蒜,弄了兩個饅頭,這才去到了吃飯的那邊。 現在是夏天,女兵們都穿了裙子,是七三年恢復的。在此之前,女兵跟男兵的裝扮一樣。因為軍隊是風向標的關系,導致廣大的婦女同志不敢穿裙子。直到七三年,女兵又穿了裙子以后,全國的婦女這才又漸漸的穿起了裙子。 而女兵們上身的衣服,則都是寬松的半袖,露著胳膊、脖子,比冬天的時候好看了許多。就是難免的,女同志們或多或少的皮膚都不那么白凈,畢竟常年在高原地區,動輒野外演出,皮膚很難水光嫩滑。但是也有麗質的,天生就好,比如郝淑雯、蕭穗子,比如林丁丁…… “王言回來啦,真是好久不見了。”林丁丁笑著招呼王言,宛如春水的眼眸,對王言放著電。 “同志們好啊。”王言同大家打招呼,實際上是同郝淑雯、蕭穗子對視了一下,笑著跟她們揚頭示意。 郝淑雯說道:“都半年不見了,就坐這桌吧,跟革命戰友們聊聊天啊。” “是啊,你這一去就是半年,同志們都可想你了,沒事兒就念著你。”這是蕭穗子說的。如她所說,她的眼中全是想念,滿滿的都是感情。 林丁丁仍舊是笑顏如花:“放心吧,咱們可沒什么緋聞了啊。” “行,那就坐這。”王言哈哈笑,從善如流,又是坐在了郝淑雯的身邊。 小芭蕾說道:“王言,我們可是看見你寫的書了啊。以前都知道你的文章寫的好,可是解放軍文藝一個月就一期,咱們還真沒看多少。你不聲不響的出了書,咱們團里可是幾乎人手一本,你寫的真是太好了。” “多謝同志們捧場了啊。” 卓瑪說道:“我們出去演出的時候,聽見有的領導說,你還要給11軍、14軍寫書呢?” “都聽說了啊?是有這么個事兒,正動筆寫著呢。”王言含笑點頭,“不過這個可是大部頭,一時半會兒還寫不完。” 很奇怪,林丁丁熱情的招呼王言,但是等王言坐下以后,她就沒有那么多的話了。但沒話不代表沒有反應,她看向王言的眼神,比起半年前更加的熱烈了。 蕭穗子跟郝淑雯的話也少一些,主要還是其他的姑娘在左一句右一句的問東問西,她們偶爾插話,嬉笑一陣。 對于女同志們好奇的問題,王言基本上有問必答的,說著在別地的一些見聞,過程中的趣事等等。一頓飯下來,都是女同志們的嬌笑,嘻嘻哈哈的,倒也快樂。 就如此吃過了晚飯,刷飯盒的時候,郝淑雯說著去雜物間就走了。 王言笑呵呵的應下,撇了眼一邊的林丁丁,同劉峰一起離開食堂。 “之前人多,不方便說,這半年怎么樣了?有沒有什么進展?“ “什么進展?” ”這時候裝上傻了?剛才我可是看到了,你們倆在那嘀咕什么呢?” 劉峰說道:“你之前不是給小萍他父親開了藥嗎?讓三個月之后再回信,詳細的說說身體狀況。你算算吧。這一轉眼都半年了,小萍的父親說身體有很大好轉,就等著你給開藥呢。你又在外面演出,怎么都聯系不到你。她怕你忘了,不好意思,就讓我問問。 這是她父親寫的信,因為你不在,她父親就一個月寫一封,說明身體情況。都在這呢,你快看看。不能耽誤了吧?” “你看看,這不是都操上心了?你說你多笨吶,你把信放我床鋪上,我回來不就看到了?怎么休息都跟你說了。” “當時沒想起來,等想起來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劉峰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說著伸手拿過王言的飯盒,“你快看看吶。” “她父親的情況,就是身體虧空大,那邊環境又惡劣。喝了一回補藥,又針對性的開了一回調理的藥,其實就已經有很大改善了,多三個月確實有影響,多調理一段時間也就是了。” 說話間,王言打開信看起來,還是何小萍單獨抄出來的,這幾個月的身體變化都寫著了,相當全面。估計何小萍她爸沒事兒就研究,自己到底哪兒不舒服,求生的意志在信上展現的淋漓盡致,什么都寫的清楚。 其實之前吃飯的時候,王言便已經發現了何小萍的欲言又止,不過都當沒看見…… 如此一邊看著,一邊思索著。不見人的看病,還是挺有難度的。本就辯證的厲害,又見不到人,那么多的身體癥狀擺出來,都要考慮到,王言也是頭一次這樣給人看病。 劉峰自然不敢打擾,就這么跟著王言一起回了宿舍。直到寫滿了藥名劑量煎服方法的藥方到了他的手上,他才問道:“小萍的父親沒事兒吧?” “怎么著,這就當你老丈人了?” “嘖,跟你說正事兒呢。” “之前不是都跟你說了嗎,沒什么影響。”王言搖頭一笑,“還是三個月啊,這送信都得送一個月,來回就是倆月,估計到時候你還找不著我。去找政委吧,他清楚我在哪呢,到時候你給我打電話,我說你記。” “好,謝謝你啊,王言。” “少整沒用的。” 給劉峰扔了支煙,王言自己也點上,他說:“我說你倆有沒有準啊?看這樣不是處的挺好么?今年能不能結婚?既然看對眼了,那就別磨磨唧唧的,趕緊打報告。要不然時間長了,好事兒也拖成了壞事。” 劉峰說:“你還是多操心你自己吧。” 宿舍里還有其他人在,劉峰說的還小心。當然他以為的小心,其實所有人都能聽明白。又不都是瞎眼的人,哪里看不見呢,只不過他們不敢說。 王言哈哈笑,沒有多說。 “我走了啊,何小萍還等著呢,趕緊給他送過去。”劉峰說了一句,轉身走人。 倒了些熱水,抽完了一支煙,王言才下樓要去往雜物間。 在雜物間中,郝淑雯跟蕭穗子已經吃上了水果罐頭,這是他之前去找政委、老廖的時候放過來的。 見王言進來,郝淑雯埋怨道:“我說你也真是的,一走就是半年,一點兒動靜都沒有。” 蕭穗子也說:“就是,好歹你也寫封信什么的,有個消息也好啊。” “想我了就直說啊。”王言靠著門框,抱著膀,一臉的笑呵呵。 “滾吧你,臭不要臉。” 只有紅到了脖子的郝淑雯習慣性的反駁,蕭穗子卻沒說話,只是臉上起了紅霞,幽怨的看著王言。 “你就是嘴硬,其實我也想你們。” “呸,你別胡說啊。” “是你別胡想,我可是革命戰友最純潔的想念啊。”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