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知州是要拿西夏練兵?如此撫恤甚多啊……”種諤說道,“方才一戰(zhàn),卑職官知州麾下軍士進退有度,陣勢嚴整,配合默契。雖不知具體傷亡,但料想當有半數(shù)之人還有再戰(zhàn)之力。知州距今練兵不足一年,如此戰(zhàn)力已是驚人,大戰(zhàn)亦足用。又何必枉費軍卒性命?徒耗撫恤錢糧?知州三思啊。” “必須讓他們見見血才好,不見血何以成精銳?” “可他們是廂軍啊,知州。” “本官麾下,沒有什么狗屁的廂軍、禁軍之分,只有戰(zhàn)場上無懼生死、勇猛無敵的強軍。” 王言頭也不回的說道,“再調(diào)兩千人來清澗,如此三千兵,先跟他們打半個月再說。做好老兵、新兵的分配,打過仗的帶著沒打過仗的一起上。糧草軍需加緊運過來,再調(diào)春秋醫(yī)館的大夫過來。加急,五天內(nèi)必須過來。” “是,知州,下官這便去傳令。”軍中的書記官得令,轉(zhuǎn)身就顛顛的跑下了城墻。 種諤在一邊聽的愕然無比,沒辦法,這知州實在是逼氣四溢,說話硬,做事更硬,心腸也硬。輕飄飄的話語之中,就要死很多軍卒。還是他認為沒什么實際意義的損耗。 撇了眼種諤的神情,王言輕笑一聲,道:“空耗錢糧,憑白枉送兒郎性命,子正可是怪本官心狠?” “卑職不敢!” “是不敢,不是沒有。”王言笑問,“子正可知廂軍撫恤待遇?” “不知。” “傷殘不能戰(zhàn)者,子女免費就學,免田賦三年,而后五年田賦二十稅一,年補錢三貫,至子女十五歲。傷殘不能自顧者,在前者基礎上,起新房一座,年補錢六貫,年送一定之油、糖、布。 戰(zhàn)死者,起新房一座,免田賦五年,后十年二十稅一,子女免費就學,官府出錢養(yǎng)至十五歲。若無子女,折錢年十貫,與其父母……” 王言大致的念叨了一下?lián)嵝魷蕜t,還是很復雜的,比如孩子七八歲了,享受不了十五年,比如有老婆沒孩子,比如分家了,比如本身是流氓沒有親人等等,情況是多種多樣的。 但是原則只有一個,優(yōu)厚。 這還沒說平常的待遇呢,小兵每月一貫,吃喝不花錢,每年還給發(fā)衣服鞋子什么的。要不說王言養(yǎng)不起太多的兵呢,日常開始就是一筆不小的錢。再打仗有了傷亡,撫恤起來可是要命的…… 站在城樓上的可不止是王言跟種諤兩人,也不全是軍官,還有因為領導都在而站的筆直的大頭兵呢。他們聽王言念叨著待遇,眼睛都直了。以前覺得禁軍很威風,廂軍狗都不當,現(xiàn)在他們重新認識了一下廂軍…… 王言笑吟吟的看著一樣驚呆了種諤:“子正以為如何啊?” “死得其所!” 種諤的內(nèi)心之中已經(jīng)在吶喊了,王言養(yǎng)兵的錢給他,他能養(yǎng)出來五萬大軍。怪不得一幫沒見過血的,打起仗來竟然如此勇猛,硬碰硬的野戰(zhàn),一幫新兵硬是殺出了一比二的戰(zhàn)損,盡管對面有二十多人是被他們自己砍死的。 沉默了片刻,他看著雙手攏在袖子里,筆直站立的望著下方歸來兒郎們的王言,遲疑的問道,“廂軍待遇如此優(yōu)厚,州中怕是難以支應吧?” “本官為何如此大肆株連,大肆抄家?” “無根之財,難得長久。且知州不可能久駐邊疆,定是人走政息,白費了知州一片苦心。” “放心,誰敢讓本官的苦心白費,本官就讓誰白費。本官歷任杭州通判、開封府軍巡院巡使,目前都與本官在時一般無二。至于錢糧無根難長久之事,本官便不與你多說了。你只要知曉,本官在一日,錢糧便多過一日。” 種諤轉(zhuǎn)頭看著手下們無邪的大眼睛,不禁湊近了些,小聲的問道:“知州,不知可否將我清澗編入廂軍?” 王言好笑的搖頭:“本官之權責在于延州,不在禁軍。若插手禁軍之事,乃越權之舉。更有收買人心、結(jié)黨營私、私交邊將之嫌。本官在朝中是如何形勢,子正當是清楚的。若果真如此,明日本官便啟程往嶺南就官了啊……” “是卑職孟浪了……”種諤有幾分不好意思,主要他實在沒憋住,老實人也眼紅啊…… 王言下了城樓,迎接他的好兒郎們回來。 張大咔的單膝跪地:“相公,幸不辱命。陣斬五十七人,補刀砍死二十六人。本督戰(zhàn)死十三人,重傷二十一,余皆輕傷,休養(yǎng)幾日便能再戰(zhàn)。” “都是好樣的,本官說話算話,兒郎們的撫恤分文不差。重傷的好生活著,回到鄉(xiāng)里給本官看著那些當官的,好好過日子。散了吧,趕緊救治。” 王言擺了擺手,轉(zhuǎn)回身對著余下的廂軍們訓話。 “軍人,當保家衛(wèi)國,守土戍邊,保境安民。本官與兒郎們說過,叫兒郎們在戰(zhàn)場上打生打死,不是給別人打的,是給咱們自己打的。若西夏蠻夷破了我延州防守,長驅(qū)直入,那么遭殃的就是兒郎們的爹娘老子,媳婦孩子。 本官也說過,兒郎們保家衛(wèi)國,打生打死,不能寒了兒郎們的心。作為延州父母官,本官便代表延州萬民,給兒郎們吃好喝好,免去后顧之憂。兒郎們用命打仗,本官保兒郎們身后事。 兒郎們不負本官所望,訓練用命……現(xiàn)在,便到了檢驗兒郎們訓練苦工的時候。方才的戰(zhàn)斗,兒郎們都看過了。本官現(xiàn)在告訴大伙,此事以后要每天進行,我等殺一個蠻夷,就少一分危險。自明日始,上午一場,下午一場,兒郎們都會會西夏蠻夷,讓他們見識見識我延州兒郎的血性……”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