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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請柳璨吃飯是個很輕松的事情，王角從來都是覺得這個老頭兒挺客氣的，主要還是有逼數(shù)。

    “照之公，坐坐坐。”

    王角邀著柳璨在食堂小間坐下，說是小間，也是通透的，只是加了圍欄和隔斷，跟大食堂還是貫通的。

    硬要說多好，大概就是采光好一點，用了大塊的玻璃窗。

    玻璃顏色不太好，有雜色，平整度也一般，但已經(jīng)算得上透亮。

    在耒陽東，蓋了一個玻璃廠，全套南昌一家玻璃廠的設(shè)備，據(jù)說跟“遺愛琉璃”還有點關(guān)系。

    耒陽東的這家玻璃廠廠長，原先是南昌那家廠的車間主任，老婆孩子都死在了郊外，“靖難軍”的基本操作，實際上也是地方部隊的正常習(xí)氣。

    穿越之后王角才清楚，講文明、守紀(jì)律這種事情，不管是穿越前還是穿越后，那都不是歷史常態(tài)，那是反常的，且是小眾的。

    也正因為如此，他雖然不懂軍隊建設(shè)，但是抓紀(jì)律是抓的很嚴(yán)。

    很多在老家遭了災(zāi)、遭了難的，在湘東這原本“民風(fēng)淳樸”的地界，頭一次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秩序。

    安全的秩序。

    不是“田園牧歌”式的，也不是“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式的，不是靠道德，也是靠暴力，但是這種暴力，不僅僅克制，且似有靈魂。

    帶來的爆發(fā)式熱情，差點兒也讓王角上頭。

    也幸虧自己穿越前流竄于各大工地、各類場所當(dāng)保安，所以，王角很清楚工作熱情全靠爆發(fā)那是不行的。

    細(xì)水長流。

    “委員長治軍治政治民，皆是不同凡響啊。”

    “嗐，那都是外邊的人起哄，我無非是給錢爽快。其余的，我還有什么啊。”

    “……”

    我對錢沒有興趣！

    不同的人講同樣一句話，性質(zhì)果然是不同的。

    柳璨老臉一抽，總覺得王角這話有點詭異，但又覺得很有道理。

    給錢爽快，區(qū)區(qū)四個字，古往今來，能做到的其實很少。

    真正給錢爽快的，掐指一算，哪怕是太史公這么扭曲的一個人，還是對漢高祖給予了最高評價——給錢爽快。

    漢高祖的對手，西楚霸王也好，還是后來作妖的這個王那個王這個侯那個侯，沒一個給錢爽快。

    即便有仿佛爽快的，卻也是演的裝的。

    沉默了一會兒，柳璨喟然一嘆，“縱觀國朝三百年風(fēng)華，當(dāng)?shù)闷鸾o錢爽快四個字的，也只有太武皇帝，還有張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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