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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潘舉人強壓心中的不滿。

    田公公見不到陛下心中不安。打聽到登州官府并不禁止士子示威游行，讓他組織游行逼陛下露面。哪有空等你召集人！

    “行大事者不拘小節(jié)。”高舉人冷聲道。

    趙秀才很強硬：“既然不拘小節(jié)，高舉人應(yīng)該親自出面邀請人加入游行。以高舉人在登州的名聲，大家都會給面子的。”

    “高舉人的面子誰敢不給？”

    “高舉人一句話，登州府學(xué)師生一定響應(yīng)。”

    “……”在場的人紛紛捧場。

    “高某有心如此，奈何有姻親在京中身居要職。唯恐牽連姻親。”高舉人臉色一冷。他怎能當(dāng)出頭鳥！

    趙秀才眼神閃爍。登州地界無人敢得罪高舉人，就是因為他在京中的姻親。雖然大部分人不知道對方的身份，但州府上下誰不對高舉人畢恭畢敬的？

    他出身寒門，背后無人相助。行事偏激，只是想引起伯樂的注意，提拔一二。沒有關(guān)系，想要通過鄉(xiāng)試中舉都難。

    “但至少也得是識字之輩，童生也可。”趙秀才不想錯過示威游行、闖出名聲的機會。“‘山中竹筍，嘴尖皮厚腹中空’，這也太有辱斯文了。”

    高舉人低頭喝茶，眼中冰冷一片。小小的秀才，竟敢讓他下不了臺。

    趙秀才認(rèn)為他已經(jīng)后退了一步。秀才的身份是他的驕傲，不容許任何人玷污。此次示威，事關(guān)天下所有有功名之人，應(yīng)該只讓有功名的人參與。

    趙秀才輕蔑地瞟一眼朱壽，賤民豈配與他并肩？！

    廳堂之上有不少人和趙秀才有相同的看法。他們懸梁刺股才獲得高人一等的讀書人身份。怎么甘愿和下人為伍？假的也不行。

    高舉人手上的青筋直跳，這群窮酸秀才！

    朱壽眼看四周、耳聽八方，意識到這是在高舉人面前長眼的好機會。

    朱壽朝鄙視他的眾人憨笑，拱手作詩，“小子跟老爺讀了些書。現(xiàn)做詩一首，請各位老爺指教。”

    趙秀才聽到朱壽要作詩，嗤笑道，“怪不得朝廷不重視我等。原來連下人也敢說會作詩了。世風(fēng)日下！”

    高舉人面沉如水。打狗還要看主人，趙秀才真是一點面子也不給他！一旦抬舉了趙秀才，趙秀才也不會感恩戴德。

    這一刻，高舉人放棄了趙秀才。

    “百煉千錘一根針，一顛一倒布上行。眼晴長在屁股上，只認(rèn)衣冠不認(rèn)人。”朱壽神態(tài)自若詠出清末詩人文映江的《詠針》。

    廳堂之上鴉雀無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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