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一念之間,進入冬天-《終于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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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讓她害怕的事情,是她發現自己只穿了內衣和內褲,而她背部感覺到的韓孟語,膚觸光滑,至少上半身,也是光祼著的。
曾雨瞇了瞇眼,又瞇了瞇,韓孟語始終表情如一地睨著她,她大叫出聲,可是那叫聲在喊到一半時,便又生生卡住了。她猛然想起了隔道而居的父母,雙掌便死死地壓住唇,一臉恐慌地與韓孟語對視著。
她祈禱著剛剛那一聲尖叫,除了韓孟語,不再有任何人聽見;她祈禱,周末的早晨,父母外出鍛煉還沒有回來;她祈禱,即便兩人如此這般縮在同一個被窩里,仍然什么都沒有發生。
神仙的耳朵聾了,她的祈禱似乎都沒有被聽進去,門板很快就被敲響,曾媽媽在門口問:“孟語,小雨在你的房間嗎?”
曾雨覺得她要死了,血液似乎凝住了般,大腦更是白光光的一片,媽媽的詢問,比起她發現自己光溜溜地睡在韓孟語床上更讓她驚悚。她飛快地將被子一揭,蓋過頭頂,身體貼著韓孟語的肌膚,滑進了被窩里,滑進去時發現他穿了褲衩,卻顧及不了那么多,想揪住他、警告他,可是手掌觸及的都是他光滑的皮膚,明明手感極佳,卻又如長針帶刺般,令她不敢撫觸。
“在的,阿姨。”跟她睡在一張床上的人十分不配合,如實回著話。
曾雨掀開被子,狠瞪著他,他仍然面無表情,下床時套了一件寬松的t恤,就去開門。
曾雨害怕了,看著他向門口走去,氣急地威脅道:“不準開!”
那個身影一頓,卻罔顧她的威脅,執意地將門打開。
門外站著的不止曾媽媽,還有韓爸爸,兩人看著穿著隨意的韓孟語將門打開,登時無語,任誰都看得出,他這模樣是剛從床上爬起來。
曾媽媽忍不住往房內瞟,視線所及,只看到了擁被而坐的女兒背對著他們,床邊的椅子上,孟語的衣服與曾雨的衣服混在一起搭放著。
吃了?女兒被吃了?
曾媽媽雖不反對兩人交往,但一時間也無法接受眼前所看到的一切,婚前性關系啊!在她的觀念里,這是多么違背道德倫理啊!何況……何況……是自己的子女啊……
“阿姨,我們等會兒就出來。”韓孟語面對著兩個大人的驚詫,沒有絲毫尷尬,稀松平常得就像父母在叫他們開飯般,轉而又將門在他們面前關上。
門沒關嚴實,突然就被某個爆發的小宇宙奮力拉開了,立著的三人看著裹著被子的曾雨像陣憤怒的狂風,直沖沖地撞開了擋住她的人和物,回了自己的房間,并將門板踹得驚天動地。
山崩了,海翻了,狂沙碎石襲卷,巨浪呼嘯,噴發的溶漿想要熔化萬物,摧毀一切的力量不是想要破壞,而是希望復原,讓一切回到原點。
她憤怒了,她覺得自己很久沒有這樣氣憤過了。韓孟語算計她,她從沒想過韓孟語居然會用這樣卑劣的手段來算計她、逼迫她,若說之前打算放棄這段感情讓她感到難過和不舍,這會兒,她覺得自己可以干脆利落了,她突然恨起韓孟語來,她恨不得讓韓孟語嘗嘗自己那種掏心掏肺的痛楚來。她汲汲營營熬了那么久,他卻讓她在一夕之間破了功,他根本不知道她那段時間有多么難過,他一心只為自己考慮,他太自私了,每次都是這樣,他總是逼著她按他的方向走,逼著她沒有后路可退。
他睡了她又怎樣?讓父母知道了又怎樣?不就是躺在一張床上,蓋了同一張棉被嗎,這些能讓她怎樣?
曾雨開始往皮箱里收拾東西,這些本來是明天才會做的,她只需要周一趕到新單位報到即可,可是她覺得這家里再也待不下去了。
她怕極了門外面父母的眼光,怕極了他們當面盤問她,怕極了父母開口跟他們說……離婚。
曾雨深吸一口氣,韓孟語什么都不知道,他的自以為是,將她的打算弄得一團亂,她曾經想過計劃過,即使她會放棄他們的感情,也只是暫時的,她從沒有想過要真真正正地與他毫無瓜葛,她只想先熬過這段時間,等父母、旁人、他單位的領導慢慢接受這個事實,她再做進一步打算。
可是人生總是有那么多讓她無法掌控的意外,也有她猜度不透的人心,她怎么也想不到,韓孟語會棋行此著,他這次做得太過火了,她的人生,還從沒被人如此戲弄過。
將皮箱蓋重重一關,曾雨恨恨地想,對于這件事,她不會原諒,如果引起任何其他的后果,她更不會原諒。
她拎著箱子要出去時,想到他們定是在門外等著她出現,又是一陣煩惱。她覺得自己連見父母的勇氣都沒有了,在門邊躊躇良久,才鼓起勇氣將門拉開。
樓上已經沒有人了,曾雨拎著箱子往樓下走,樓下客廳里的三人靜默地坐在沙發上,似乎都在等她出現。一見這陣仗,她拎著箱子就往門口走,曾媽媽眼疾手快,第一個堵了上來,拉住她拎箱子的手,道:“你這是打算離家出走?”
離家出走?這是第二回了。第一回,是他將她找回來的。
起因是什么她忘了,那個時候的沖突在于與媽媽之間的爭吵,這次的沖突卻是針對他的,她要避諱的那個人,轉換成他,這回怕是他找也找不回來了。
這心境多么相像啊,十三歲時她是負氣出走,二十三歲時她又是負氣出走,十年一輪回,她一點都沒有長進。她覺得現在的自己就是十年前那個渾身長刺的小女孩,見到誰都想扎,不管那個人是繼父繼兄,還是自己的母親。
她就是打定主意了,她要離家出走,她要當著他的面離家出走,她要讓他知道她的憤怒,他不留一點余地給她,她便也不需要給他留一丁點可能。
他曾經答應過她,不讓別人知道,不讓家人知道,可他枉棄承諾,他他他……
曾雨恨恨地瞪著韓孟語,他雙手插在口袋中立在客廳中央,擰著眉頭看她。
他那神色是什么意思?那滿是不贊同的眼神是因為覺得她幼稚嗎?
曾雨覺得心中的火騰地旺了,她掙開媽媽的手,就往門外走。
“丫頭啊,有話我們好好說清楚啊,沒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也沒有解決不了的事情,有問題我們一家人一起面對啊。”韓爸爸堵上前說。
曾雨知道他們的解決方式,她不贊同,也不想讓他們依計行事,她拒絕那樣去解決。
她執意要離開,站在客廳中央的他盯著她,讓她覺得多待一刻也受不了,拎著東西蠻橫地拉開了家里的門,外面的陽光傾瀉進來,雖不灼熱,卻十分刺眼,曾雨眼前一花,用手擋了好一會兒,心里那些紛亂的感受讓她愈加心煩,感覺手中重量一沉,她放下擋住視線的手,低頭看到媽媽又拉住了她,媽媽一臉焦急,看她的眼神甚至有些懇切,她心里一陣難過,感覺自己似乎就要軟化在媽媽的眼神中了。不過想到軟化后,她必須面對父母當面鑼對面鼓的交談,那剛剛稍有軟化的態度又強硬了起來,最終她狠心地掙開了媽媽的手,邁出了家門。
“死丫頭,你要是走了,就不準再回來。”曾媽媽最終忍無可忍,出言威脅。
曾雨一頓,聽后面韓爸爸責備曾媽媽,又聽媽媽忍不住就哭了起來,她的眼眶一下就濕潤了,怕忍不住當場落淚,于是頭也不回地往前走,后面媽媽的哭泣聲因她的離開而變大。曾雨瞅見隔壁鄰居都探了頭出來,她怕有人上前攔住自己詢問,又怕有人看見她落淚,于是走得更急了。林蔭道上落了一大片金黃的葉子,陽光照耀,暖意洋洋的冬天,本是一派浪漫景象,她只覺得蕭條凄愴。
還未走出小區,曾雨就被人追上了,韓孟語大步流星地趕上了她,狠狠地箝住了她的手腕,眼里滿是質問。
“不是我,是你拉住我不撒手,衣服也不是我脫的!你不能這樣,你不能一味這樣對我。我以為你同意我的求婚了,我以為都沒有關系的,我以為你同意了的,我甚至什么都沒有做。”不知道是因為生氣還是因為剛剛疾走,他的話語顯得不連貫,卻字字釘在了她的心上,沉悶疼痛著。
她滿臉的淚水讓他看了去,讓她愈加惱怒,一些認識的不認識的人向他們投來好奇的目光,甚至有人因為他們兩人的爭執而駐足。她羞憤地掙脫他的手腕,卻被他勒得越發緊。她急得漲紅了臉,忍不住就沖他叫了起來:“你放手,我討厭你,你算計我,我討厭你,我再也不想看見你,有你在的一天,我就不會回來,我恨死你了,你找別人結婚去吧,找一祺吧,我把你讓給她了,要不找冬冬吧,我不要你了,她們誰愛要誰要去吧,我不要了!”
她豁出去了,她不要做人了,她真不打算回來了,那些指指點點的人看吧,那些愛偷拍的人拍吧,那些是是非非隨他們說去吧,是韓孟語讓一切亂到現在這種程度的,本來她打算得好好的,本來她只想低調地將事情處理好,是韓孟語讓一切亂成這樣的,她真的希望再也不要見到他,他讓她混亂,讓她害怕,讓她所有的努力前功盡棄,她恨死了他。
之前為他傷神、為他難過的那些情緒,此刻全部被怒火取代,她現在覺得他就是一個禍端,此刻就想離他遠遠的。那些流言蜚語,她統統不想沾染上,她討厭被人議論,就像小時候,鄰居見她從他自行車上下來的一句玩笑話,都可以讓她刺成毛球,那些比玩笑更真實的流言,她拒絕污進她的耳朵。
她要找一個地方把自己藏起來,誰也休想干擾到她,就連韓孟語也休想,她要躲起來。
可是他顯然不打算放過她,拉著她就往回走,一邊走一邊道:“我們回去說,把這一切都說清楚。”
他的力氣十分大,曾雨被他拉得走了幾步,一時氣極,忍不住就罵了起來,周圍有一個婆婆不明所以地上來勸架,拉著他們的手說:“兩兄妹吵什么呢,前段時間看著不是好好的?小雨有什么事跟哥哥好好說說,回去說說。”
哥哥!曾雨扭過頭,看到有人笑著去拉婆婆,眼里明顯就是看好戲的意味。有人說:“老嬸子就別管人家小兩口的事了,人家談戀愛都是這樣的。”
“他們不是兄妹嗎?”
“什么兄妹啊,那是以前,現在可不是了。”
“他父母離婚了?”
“他們本就不是真兄妹。”
“他們沒血緣關系。”
“啊,難怪我那次看他們兩人湊一塊兒,我還奇怪兩人什么時候感情好上了。”
什么時候,這些碎言碎語已變成了公開的秘密?
曾雨又氣又羞,對著韓孟語的小腿又是狠狠一踹,掙開了他的手,頭也不回地離開。
出了市委大門,招了一輛車,坐上車時她才敢回望,卻礙于建筑物阻隔,什么也看不到……
曾雨直接就去了蓮花鄉,除了蓮花鄉,她也不知道去哪兒好,畢竟遇上這種事,找誰都不好。
在蓮花鄉單位附近找了一家小餐館歇了腳,就打電話給蓮花鄉的同事,吃過中飯,同事大朱將單位的鑰匙給她送了過來,還熱心地幫著提了東西去單位。
單位提供給了非本地工作人員的是一個小公寓,但是因為房子老舊,看上去就有些灰敗。大朱告訴小雨,所長事先將她安排在哪一套房,并給她開了門,告訴了她一些注意事項,就回家去了。
小雨環顧空蕩蕩的房間,愣了好一會兒。雖然她之前聽說過派出單位的條件不好,可是也沒想過是這樣不好,房間的墻壁因為只有粗粉刷,且因時代久遠,已經泛黃且凹凸不平,角落里結了不少的蜘蛛網,幸好房里有一張木板床,不算寬,目測至少有十年的歷史了,這床不知道被多少同事睡過,看得她心有戚戚焉,但總好過沒有。
房間里有兩盞燈是不亮的,曾雨不知道是燈泡壞了,還是電路有問題,若是電路問題,她便只能等到周一時,有同事上班再幫她看看了。衛生間在后面,門板有幾條很大的縫,不知道以前誰睡的這套房子,將衛生間的門板用紙糊了一下,但是過了很久,紙又脫落了。她想著,這得糊一下,否則容易走光。廚房黑漆漆的,光線極其不好,而且經過長年的熏制,墻壁上有一層黑黑的油污,看上去臟兮兮的。
曾雨打算先粗略地打掃一下衛生,然后出去置辦些生活用品回來,可是一開水龍頭,沒水。
這是咋回事啊?怎么可以沒水呢?這鄉下地方,難道大白天還停水?
曾雨最后發現問題出在總閘閥門上,曾雨將那閥門一打開,就聽房里嘩嘩嘩的流水聲,趕緊跑去一看,就發現某個水龍頭在不斷地沖水,于是急忙去關,這一關,就發現這水龍頭壞了,根本關不上,滑絲了。
曾雨一垮肩,氣餒地蹲在衛生間的地板上就嚶嚶哭了起來。水龍頭強力的水流聲掩蓋了她的哭聲,終于可以讓她哭得肆無忌憚了。她覺得她的人生少有覺得如此混亂與倒霉的一天,看什么都是不滿意的,做什么也總是不順利的,這些天來累加起來的不順遂,讓她覺得人生過得太沒意思了,她本來那些美好的期望最終變成現在這種落魄的現實,最讓她覺得難過的是,她以前覺得即便調下來的日子過得再清貧再落魄也沒有關系,因為她還會有一個美好的期待,生活總會因為有了期待而變得不那么難熬,然而,現在她卻明白,不是蝴蝶飛不過滄海,而是滄海那頭沒了期待。那個期待的指數,已經變為零了,在他那樣對待她后,她都不惜與家人決裂,自然是跟他再無可能了。
哭完了,覺得心中壓抑的情緒輕松不少,于是她站起來抹抹眼淚,接了桶水,先打掃。
下午,曾雨重新配了一套鑰匙,又買了一些盆啊桶啊杯子啊之類的生活用品,還買了水龍頭、燈泡,又因為啥工具都沒有,于是她又買了扳手、電筆等工具。鄉鎮沒有的士,只有幾輛看上去破破爛爛的小三輪,當地人都叫這個為“慢慢游”,曾雨拎著那些大件小件的,就上了那種小三輪,一路搖搖晃晃的,游回單位。
在家里時,曾雨既不會換水龍頭,也沒換過燈泡,都是韓爸爸和韓孟語做的,她在買這些東西時,向老板詳細詢問了如何更換,覺得其實也不太難。可是回去后,仍是一堆的問題。原先的水龍頭因為年歲久了,被擰得太緊,可能里面還生了些銹,曾雨使盡吃奶的力,仍是沒把它換下來,急得她就差拿磚頭去砸了。好不容易弄了下來,將新的換上去,一開總閥,卻發現有水沿著接口處滲出來,滴滴答答地濺在地上,將她的鞋和褲子都濺濕了。
將就吧,就這樣吧。
換燈泡時發現沒有雙人梯,于是她將桌子椅子疊一起,顫顫巍巍地爬上去,老舊的電線吊著的燈泡被她碰得晃蕩了好一會兒,她眼都要被晃得暈了,將新的燈泡換上去時,再爬下去開燈,一按開關,咦,不亮。
于是再小心翼翼地爬上去,用電筆這里戳戳,那里點點,也不明白電筆上亮燈與不亮燈代表著什么,反正發現有亮燈,就證明電是通的,于是又重新換了一個燈泡,下去一開燈,耶,亮了,晃晃手中剛買的那個新燈泡,發現居然是壞的。
曾雨一邊在心里罵著那個賣壞燈泡的老板,一邊開始布置房間。
房間其實沒啥好布置的,她買了一捆白紙,將白紙糊在墻上,好歹好看了些,也亮堂了些,又用買來的格子布將桌面鋪一下,然后就鋪床,本來她應該帶棉被來的,她讓媽媽給自己買的棉被都是很貴很好的,可惜,她負氣地離家出走,讓那些東西都滯留了。
曾雨在小鎮的商店里買的被子還挺便宜的,老板說這個被子是他們店里最好的,十分的暖和,既然如此,那就將就吧,都將就吧。
單位里周末空蕩蕩的,晚上只有她一個住戶,偌大的一棟房子就她的房間里亮了燈,她的晚餐是一包泡面,最糟糕的是她用電熱水杯煮泡面時,房內突然一黑,燈滅了,曾雨爬到外面的電表處一看,保險絲被燒了。
趁著暮色跑到鄰近的商店里買好了保險絲,回復光明時,發現泡面又泡糊了。
晚上睡覺時,覺得寒意入骨,衛生間的滴水聲不斷,在安靜的空間里特別明顯,曾雨第一次在外面一個人守著這么一大棟房子,她將任何的風吹草動都聽得十分的仔細,然后蜷在被窩里怕得瑟瑟發抖,上廁所都不敢,一直憋著,睡覺時習慣關燈的她將燈一直亮著,生怕它突然間滅了,以前看的那些恐怖片偏偏在這個時候回想起來,心里怕得直吶喊,祈禱著晚上趕緊過去,白天快快來臨。
真是糟糕的一天,可是它再糟糕,終究還是過去了。第二天曾雨在陽光穿過玻璃窗戶照射進來時,緩緩睜開了眼睛,良久后,發出一聲長長的吁嘆。
一個人的生活,在艱難中拉開了序幕,曾雨將手機關了機,任誰也找不著她,她不知道現在家中是怎樣的一番情形,也不敢去想,偶爾她悄悄地將手機開機,就是滿屏的消息進入提示,里面有韓爸爸的、曾媛的、爸爸的、小七的,更多的是韓孟語的,曾雨沒有打開任何一條,只是一條條地下移,翻閱著所有給她來信人的名字,每多一個人,她就多一份惶恐,這么多人啊,她的親人好友,都知道了吶!本來想瞞著所有的人,卻在最決絕的時候讓他們統統都發現了,老天真會跟她開玩笑。
她知道他們肯定在輪番拔她的電話,于是不敢多看,忙將手機又關了,心里一陣惴惴不安,為了拒絕繼續瞎想,曾雨又出去購物,買上一些廚房用品,開始學習做一些菜,她總不能天天吃糊了的泡面,她總不能天天去換保險絲,她總不能讓自己覺得自己離開了家,就只能過得那么的悲慘。
韓孟語找到她時,她正因為店老板賣給她的劣質燈泡又炸了,而艱難又小心翼翼地換她買的最后一個燈泡。手電用脖子夾著,還要努力地仰著,十分難受,將燈泡卡上后,才顫巍巍地往下爬,椅子搖搖晃晃的,讓她的動作變得十分的緩慢,踩上桌子時才讓她覺得有些安心。然后,燈光乍亮,曾雨就因為這突然乍亮的燈光嚇得尖叫出聲,她的第一感覺是靈異事件,第二感覺是有壞人進來。那一陣驚嚇讓她慌亂得一腳踏了空,一只腳從桌子上直接踩了下來,那個開燈的“壞人”似乎早料到會如此,一個快步,就接住了她,沒有讓她摔地上去。
曾雨驚魂未定,初見“壞人”就是一陣泄憤的暴打,打完后,又覺得這樣的舉止顯得不夠疏遠,于是退開好幾步,冷著臉瞅他。
她不知道他在一旁看了多久,她很惱火,雖然她覺得自食其力沒什么可恥的,可是讓他看到她剛剛那模樣,她就是覺得十分的丟臉。她希望可以讓他看到自己過得愜意舒適的模樣,讓他知道韓家并不是她賴以生存的唯一地方,讓他知道她離家出走后過得很爽很自由。只是時間太倉促了,她沒想到他那么快就找來了,她以為憑他的驕傲,她昨天說了那些狠話后,他定是不會先向她低頭的,他卻在她還沒有準備好的時候找了來。
韓孟語環顧著她的房間,往里走,看她的臥室,看她的廚房,廚房里有被她煮成一鍋湯的大白菜,煮得又黃又黑,她本來是打算倒掉的。其實不是她不會煮,只是第一次用這個灶,不懂得掌握火候,所以才會煮成那樣。
從廚房里出來,他發現衛生間有滴水聲,于是又去衛生間看了看。
曾雨愈加惱怒,雖然眼前還是有些小問題,可是她就是不想被他看到,她覺得那些問題等同事來上班時,她請人幫忙的話完全可以解決掉,她到時候一樣可以過得很好,只會越來越好。
“閥門在哪兒?”他將脫下來的厚外套放在她的椅背上,問她。
“那些我自己會弄,你回去吧,我不想見到你。”她就想懲罰他打擊他報復他,她對他怒氣未消,她有家不能回,都是因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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