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那……我們不管?” 徐沂直視著褚恬,看著她的大眼睛,他微抿了下唇:“我再想想。” 關于孟凡的話題,就停留在了那一晚,之后兩天,兩個人誰也沒再提起過。 從陸指回來的第二天,褚恬就去了涂曉家里。許久不來,這一次她不僅見到了涂曉年僅兩歲的兒子豆豆,居然還看到了她的表姐夫沈孟川。身為軍區的大紅人,他比徐沂還要忙一百倍,平常想見他一面還真不容易。 沈孟川見著她也十分高興,只是還沒說幾句就被他老婆涂曉給轟走了,說是他在影響她們姐妹談心。沈孟川也不生氣,抱著兒子親了幾口就走人了。 褚恬有些過意不去:“姐,就讓姐夫在家里待著吧,也不怎么影響的。” 涂曉哼一聲:“你哪知道,他這也就是抽空回來看看,待不了多久就得趕回軍區了。與其他自己說走,還不如我開口趕他走,心里還痛快點。” 褚恬撲哧一笑:“原來還可以這樣,我算是領教了,下回在徐沂身上試試。” 涂曉一手抱著兒子豆豆,一手將褚恬從沙發上拉了起來,上下左右打量了一番,微微一笑:“顯形了,肚子慢慢就大起來了” 褚恬撫著小腹,微笑中透出一絲羞澀的母愛:“四個月大了,也不知道是男是女。” “男孩兒女孩兒都一樣,現在也不是所有人都跟你姐夫一樣,想要兒子想得不得了。”涂曉看著兒子豆豆,心里還有氣,“你是不知道你姐夫在打什么主意,他早盼著他兒子趕緊長大好讓他當兵呢!” 褚恬看著在涂曉懷里睡得迷迷瞪瞪的小豆豆,想象著這小人穿軍裝的樣子,忍不住樂了。 把睡著的豆豆送回房間,好久不見的姐妹倆說了一下午的悄悄話,臨走前,涂曉忽然想起來,叫住了褚恬:“恬恬,孟凡的事,你跟徐沂說了沒有?” 褚恬愣了愣:“我……說了。” 涂曉低嘆口氣:“那天我一跟你說完,就后悔了。徐沂的大哥不在了,這人其實也就跟他沒多大關系了,他可管可不管,這事叫他聽了也只能是平添煩惱。” 褚恬聽明白了她的意思,她是怕給他們添麻煩。然而她又怎么給她解釋呢,說孟凡這個人跟他們其實一直都是藕斷絲連?這里面牽扯太多,她即便是說,也說不清。 “沒事,姐。”她笑著寬慰涂曉,“徐沂跟他大哥的關系一直很好,也說過如果大哥要是還在的話,我們就得喊孟凡嫂子了。現如今孟凡生了這樣的病,正是需要幫忙的時候,徐沂不可能不管。那天聽我說完之后他還給方哲打了個電話問了問詳細情況呢。” 涂曉這才放心了:“那就好。” 褚恬看著她,想了想又問:“姐,從一個醫生的角度出發,你覺得我們該怎么幫孟凡?” 涂曉給了她一個很簡潔的答案:錢。 “目前腎源十分緊張,如果等不來腎源就只能靠血液透析維持生命,平均一個月十二次,費用在五千元左右,一年下來就需要六萬塊。如果做手術,費用就更高了,再加上術后后續的治療費用,一般家庭承擔起來十分吃力。孟家的情況我多少也聽方哲提起過,光是之前給孟凡看病都已經把積蓄花得差不多了。” 聽完涂曉的話,褚恬沉默了一會兒,說:“我知道了。” 回家的路上,褚恬陷入了沉思。 剛剛她說那一番話,與其說是在寬慰涂曉,不如說是在說給自己聽。涂曉放心了,她也想明白了。她怎么那么傻,那天在陸指居然還問出“那我們不管?”這樣的問題。 其實徐沂大概從來沒有猶豫過管不管,他想的應該是怎么管。他們跟孟家從來都是藕斷絲連的,即便是這兩年來他沒見過孟凡一面,那也是出于她精神狀態的考慮,并不是真正的撒手不管。而這一次,她的生命受到了生理疾病的威脅,他就更不可能袖手旁觀。 想通這一點的褚恬,并沒有很生氣。或許會有一絲別扭,但她也了解徐沂,清楚無論孟凡的父母是何為人,在他的心里早已將她視為親人,用他的話說,嫂子。那么同樣的,那也是她的親人、她的嫂子。所以,又怎么能不管? 望著窗外簌簌落下的雪花,褚恬有了決定。 這場來勢洶洶的雪斷斷續續下了兩天兩夜,到了第三天才徹底放晴。徐沂穿著大衣站完早上的第一班崗,回到宿舍尚未來得及換衣服,就接到門崗的電話,說是有人來訪,要他去接領。 電話里說得并不清楚,徐沂也沒有多問,放下電話就跑步前去門崗,看到站在大門口的那一抹纖細的身影,他怔了一下。 “恬恬!”他快步走過去,“你怎么突然過來了?”等不及她回答,上下打量一眼她單薄得有些發戰的身軀,他說,“這里冷,先跟我回宿舍。” 褚恬拉住他的手,勾了勾:“去車上說吧,我開車過來的。” 順著她的視線望過去,徐沂看見她那輛熟悉的小吉普。這樣的路況居然敢自己開車過來,膽子可真夠大。反握著她的手緊了緊,拉著她上了車。 關緊車門,不等她開口,徐沂就先說她:“下次要過來讓司機送你,能不開車就盡量不開,尤其是這樣的天氣,即便是你不懷孕也很危險。聽見沒有?” 褚恬不高興地撇了撇嘴:“我來是有事跟你說。” “什么事不能在電話里說,”他捏捏她的臉,“還要你大冷天的這樣跑過來?” 褚恬哼一聲,甩給他一個信封。 徐沂接過來一看,從里面摸出來兩張銀行卡:“這是?” “家里所有的積蓄都在這兩張銀行卡上了,一張里面全是你的工資,我從你的保障卡里全給轉出來了,順便查了下總額,將近十萬了。” “你查這個做什么?”徐沂問著,心里已有了預感。 “當然是有用。”褚恬瞪他一眼,又說,“另一張是我的卡。我的工資都花得差不多了,里面是我媽留給我的五萬。這兩張卡放一起,你取夠個整數給孟伯父送去吧,讓他給孟凡姐看病。” 聽了褚恬的話,徐沂看著手里的兩張卡,良久才說話。“恬恬,”他叫著她的名字,聲線發緊地不知道要說什么,到最后他看著褚恬,幾乎是不由自主地失笑出聲,“你怎么把家里的錢都拿出來了?” 褚恬被他的反應搞得有些窘:“又不是全讓你給拿過去,再說了,是借,不是送。” “我知道了。”徐沂止住了笑,柔聲說,結果又被瞪了一眼。他打量著手里的兩張卡,把褚恬的那張還給了她,“這張用不著,你拿回去。” “怎么用不著?你工資卡里的錢肯定不夠。” “夠不夠另說,但是這張卡是媽留給你的,我不會要。” 聽他這么說,褚恬著急了:“那你這么給人送過去,也幫不了多大的忙。” “這個你就別管了,不夠我來想辦法,想不出辦法能幫一點就是一點。”徐沂的態度很堅決,“你不用再說。” 很少見他這么固執,沒撈著表揚也就算了,還被他噎得沒話說。褚恬氣不過,抓住他的手就開咬。幸好徐沂反應快,捏住她的下巴直接將她的唇瓣含住了。 莫名其妙就被親了,還是一個熱辣辣的長吻,被放開之后,褚恬渾身的勁兒都沒了,靠在始作俑者的肩頭輕喘著氣。徐沂仿佛意猶未盡地親吻著她的臉頰和耳朵,溫柔的呼吸拂過細致的皮膚,引起懷中人一股股的戰栗。她忍不住想掙脫,卻被他抱得更緊。 低低慨嘆一聲,他說:“恬恬,謝謝你!” 褚恬心里發酸,卻只輕哼一聲:“你早就有打算了是不是?只不過是不知道怎樣跟我說。” 徐沂沒有說話,咬了下她的唇瓣,算是默認。 被咬得有些疼,褚恬輕呼出聲,發亮的眼睛瞪了某人一眼。她就知道,所以她搶在他之前開口,用表姐涂曉的話說,至少心里痛快。只是轉念一想,褚恬又有些惆悵地說:“本來錢就不多,你又不要我的卡。” “沒關系,我有辦法。”徐沂撫著她的長發說。 “你有什么辦法?” 徐沂笑了笑,拍了拍她的腦袋讓她在車里等著,而后兀自下了車。褚恬看著他的背影,一頭霧水。 不一會兒,徐沂就回來了。他向區隊長請了兩小時的假,開著車帶著她回了a師家屬院的房子。大冷天,他沒讓她下車,直接上樓取下來一樣東西。褚恬一看,仍是一個信封。 “這是什么?”她指著信封問,“難不成里面裝的也是銀行卡?” 還真讓她猜對了。徐沂從里面取出來一張銀行卡,遞給了她。褚恬差點兒把眼珠子瞪出來:“哪兒來的?”居然敢背著她藏私房錢! “忘了?”徐沂好笑地覷了她一眼,“還是之前媽來家里時塞給你的那一張。” 褚恬立刻就想起來了,不由得多看了幾眼手里的卡:“原來是這張,我還以為你已經還給媽了。”挑眉望向徐沂,“你當時不是很不高興嘛,現在怎么就拿出來用了?” 徐沂將卡從她手里拿了回去,正反面摩挲了半天,才低聲說:“就當媽是替大哥出的吧,只希望他不要嫌我這個做弟弟的沒本事。” 說話間徐沂的神情有些黯淡,看得褚恬心里也揪了起來。 “不會的。”她柔聲安撫他,“大哥一定都知道,他不會怪你。” 徐沂淺淡一笑:“但愿如此。” 周末,徐沂請了假,獨自一人去了軍區總院。 正值周末,軍區總院一如既往的人多。徐沂穿過如織的人群,坐電梯上了十樓。到方哲辦公室時,他剛好送走一個病人,看見他來,方哲表現出極大的意外。 “這回可真是好久不見了。”他伸出手來。 徐沂笑著同他握了握手,兩個人寒暄了幾句,便切入正題。 “是為孟凡來的吧?”方哲看他,“正好有件事要跟你說。” “什么事?” “是這樣,前幾天孟玉和孟伯父做了各項配型檢查,昨天聽腎內科的同事說結果出來了,都合格,符合移植的條件。” “這算得上是一個好消息。”徐沂精神為之一振,“什么時候可以做手術?” 方哲可沒他那么樂觀,他慎重地說:“孟伯父這么些年為了照顧孟凡身體幾乎已被掏空,健康狀況并不好,所以是否要捐獻,孟家人還是有些猶豫。” 徐沂想,這個猶豫的人大概是章曉群。依他對孟玉和的了解,如果能救女兒,讓他上刀山下油鍋都沒二話。可章曉群就不一樣了,丈夫和女兒對她同樣重要,她很難做出取舍。 “這幾天是誰在陪護?”徐沂問。 “孟伯父,孟伯母回老家籌錢去了。” 這么說,他來得還正是時候。徐沂心里想著,便說:“我過去看看。” 兩個人一起去了內科病房。到了孟凡的病房前,徐沂卻停下了腳步。方哲起初有些訝異,瞬間又了然。 “看你這么淡定,我還以為你現在敢見她了。”笑著指了指他,方哲說,“不過孟凡現在的精神狀況卻是比之前好一些了,生理的疼痛,總是能讓人更清醒一些。” “即便如此,我也不能見她。”隔著門上的小窗望向里面,徐沂低聲說,“麻煩你,請孟伯父出來吧。” 方哲低嘆了口氣,輕敲了幾下門口,推門而入。 出乎意料的,病房里只有孟凡一個人,并不見孟玉和的身影。方哲去護士站問值班護士,也沒人知道他的去向。他看向徐沂,問道:“你這里有孟伯父的電話嗎?可以試著打一個。” 徐沂想了想,搖了搖頭:“我在這再等會兒。” 方哲見他主意已定,便也沒多說什么:“那我先過去,有什么事電話聯系。” 徐沂點了點頭,目送著他離開之后,在離孟凡病房不遠的走廊長椅上坐了下來。之所以選擇等在這里,是因為他心里清楚,孟玉和不是能撇下孟凡一走半晌的人,大概是有什么急事要辦才不得已離開。那他就正好留在門外,替他看顧著孟凡。 徐沂頭倚著身后的墻壁,慢慢地合上了雙眼。原是想著趁這個工夫閉目養下神,可連日訓練的疲倦此刻翻涌上來,眼皮就變得越來越沉。打熬不住就要睡去的時候,手機突然響了一下,打開一看,是褚恬發來的短信,問他事情辦得怎么樣了。 手指細細摩挲著屏幕,徐沂淡淡一笑。他是老早就知道了,他家這個寶貝就是這么矛盾的性子,心里惦記著,可是怕彼此尷尬,索性就不過來。其實跟她有什么關系呢,所有的委屈和顧慮她都不該受著。不過是因為他。 閉了閉眼,徐沂極為緩慢地打著字,回復了句:“孟伯父有事出去了,我還在等。” 按下確認鍵,短信剛發送出去,徐沂就用余光瞥見一個穿著深灰色棉服的男人向這邊走了過來。正眼一看,正是孟玉和。 孟玉和也看見了他,當下愣在原地,手臂一個不穩將提著的塑料袋抖落,里面裝的蘋果也像珠子一般嘩嘩地滾落下來,其中幾個滾到徐沂的腳邊。 徐沂定了定神,俯身將蘋果撿了起來,走過去遞給了孟玉和,還輕輕地稱呼了他一聲伯父。孟玉和被他叫得有些恍惚,一雙愈顯渾濁的雙眼微微發澀。他遲疑了片刻,才拎起袋子裝住蘋果。 “過來了!”他強自一笑。 徐沂嗯一聲:“我聽方哲說起孟凡姐的病了,就過來看看情況,剛巧您不在,就等了會兒。” “哦,剛出去了趟。”孟玉和說著,避開他的視線去擰病房的門,忽而又想起來,他看著徐沂,“你——” “我不進去。”徐沂說,“我在外面等您。” 不知為何,他的直接讓孟玉和感到一絲尷尬。手在門把上摩挲著,最終他什么也沒說,推開了病房的門。 徐沂仍坐在長椅上等著,不一會兒孟玉和就出來了,他慢慢地走了過來,在他身邊坐下了。 “剛剛進去,看到凡凡睡著了。”孟玉和刻意壓低聲音道,“這段時間因為血液感染,她渾身發疼,能這樣熟睡的時間不多。”他說著,放在膝頭的雙手慢慢收攏。 “能睡著就好。”徐沂淺淡一笑,“睡著了,就沒什么心事。” 孟玉和也笑,覺得他說的很有道理。他側頭望向徐沂:“自從上次跟你爸喝了一次酒之后,我就想以后你可能就不會來了。就是我自己想想過去的事,也難免覺得荒唐。” 徐沂的表情卻十分平靜:“伯父,咱們今天不說這個。我來,是想給您一樣東西。”他說著,從口袋里掏出一個裝著銀行卡的信封來,遞給了孟玉和,里面是他新辦的一張卡,將之前兩張卡里的錢都挪了過來,“這里面有些錢,您先拿著給孟凡姐看病,密碼是六個1。” 孟玉和渾身都僵住了,舌頭像是打了結,好半晌才說出一句話來:“不行!我怎么能拿你的錢!”他霍然起身。 徐沂也跟著站了起來:“那就當是我借給您的,先給孟凡姐把手術做了,之后您再慢慢還。” “不行不行!”孟玉和連聲拒絕,“這錢我不能要。” “那孟凡姐的手術費怎么辦?” “這個你不用管!”孟玉和一擺手,“我們自己有辦法籌錢。” 徐沂一怔。他設想過孟玉和會拒絕,卻不承想他的態度會這樣堅決。他還想再說些什么,被孟玉和略顯粗魯地打斷了。 “徐沂,你什么也別說了,這錢你也收回去。”說著拿過信封就往徐沂的衣服口袋里塞,邊塞還邊說著,“千萬別再提這茬了,看在我這張老臉的分兒上,千萬別了。”說到最后,孟玉和的聲音已經有些顫抖。 “伯父——”察覺出不對,徐沂伸手拉住他的胳膊。 孟玉和使了老大的勁才掙脫,逃也似的回了病房,將房門重重地關上了。 徐沂被完全隔絕在門外,耳朵也被那關門聲震得嗡嗡作響。在來往人群的注視下,他顯得有些不知所措。 等到下午5點還不見徐沂回來,褚恬有些著急了。 因為徐沂暫時不想讓父母知道,所以褚恬就在家屬院的房子里等著他。眼瞧著天都快黑了,卻仍不見徐沂的蹤影。 褚恬又給他打了個電話,依舊是沒人接。這下她是徹底坐不住了,撫著肚子在屋子里踱來踱去,最后實在是忍不住,褚恬穿上衣服下了樓,準備打車去趟醫院。結果一出樓梯口,就看見不遠處花壇那兒坐了個人。定睛一看,不是徐沂還能是誰? 褚恬氣得簡直想咬他,好不容易忍住了,她走過去,居高俯視他道:“什么時候回來的?怎么不上樓?” 面前的人沒有說話,抑或是還沒有反應過來。可褚恬等不及了,她用腳踢了踢他:“問你話呢。” 徐沂終于抬起了頭,看了她一眼,遞給了她一樣東西。褚恬打眼一瞧,正是那張卡。她愣了下:“沒送出去?” “沒有。”徐沂說著,語氣沒有什么波瀾。 褚恬覺得有些不對勁,正要在徐沂旁邊坐下,卻突然被他一把拉住坐到了他的腿上。心猛一跳,就聽見他訓她:“涼,不要往那邊坐。”說著抱了抱她。 褚恬心中一暖,語氣也就軟了幾分:“到底怎么回事?” “孟伯父不要。” 褚恬有些錯愕:“為什么?” 剛剛發生在醫院的那一幕,徐沂已經不愿再回想。聽她問起,也只是輕描淡寫地說:“大概是不愿意再麻煩我了。” 褚恬沉默了幾秒,不得不承認徐沂說得很對。她還記得那次徐建恒車禍之后孟玉和對她說的那些話,他說自己糊涂和自私,那樣深切的后悔與悲痛不會有假。現在看來,他應該是真覺得自己無顏面對徐沂。 “那怎么辦?”她問。 徐沂凝視著前方,淡淡一笑,溫藹的雙眸被濃濃的夜色映襯得愈發清透。 “恬恬,你知道當初我為什么會同意扮作我哥,陪在孟凡姐的身邊嗎?” 褚恬“嗯”一聲,尾音輕揚,不知道他為什么此刻突然提起這個。 “因為我知道,無論怎樣,大哥都希望孟凡姐活下去。”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