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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亥言將手中的竹葉撕下一柳，放在唇邊，嘴唇微動(dòng)，鳥鳴聲響起。

    聲音卻低沉似哀鳴。

    “你這鳥有些老了吧？”武松皺了皺眉。

    “因?yàn)檎也坏锦r嫩的竹葉。”亥言道，“只有新鮮的嫩葉才能吹出空靈之聲。”

    “大冬天的，何來嫩葉？”

    “對啊，枯榮生發(fā)，天時(shí)有序。自古如此。”亥言道，“你可曾見過夏日飛白雪，寒冬有新枝？”

    “你的意思是天時(shí)有序，天數(shù)已定，天命不可違？”

    “武都頭，你的悟性越來越高了。”

    “那柳妹子和她師父所做之事豈非枉費(fèi)功夫？”武松憂慮道。

    “那也未必，所謂盡人事，聽天命，謀事在人    ，成事在天。”亥言道，“況且，那《洛神賦圖》中究竟藏的是何玄機(jī)，還未可知。”

    “天命？人事？玄機(jī)？”武松一邊自語，一邊朝著竹林深處走去。

    一連兩日，無涯子師徒三人都在屋中研究畫作，從早到晚，足不出戶。

    武松自知幫不上忙，也就耐著性子，在竹海中四處閑逛。好在有亥言作伴，倒也不算無聊。

    許是覺得有些怠慢了客人，第三日一早，無涯子便讓喬黛引著武松二人去了一個(gè)地方。

    這個(gè)地方是一個(gè)山洞，站在洞外，一股熱氣已撲面而來，在寒冬里讓人暖意頓生。

    “二位師父，此洞之內(nèi)有一處天然溫泉，長年溫?zé)幔募静粵觥！眴眺斓溃皫煾概露惶^無聊，特命在下引二位到此，二位可自便。”

    言罷，喬黛拱身告辭而去。

    “冬日泡湯，好啊。”亥言眉飛色舞，“來吧，武都頭，還等啥。”

    說著，亥言一邊褪去衣袍，一邊跑進(jìn)洞中，只聽得“撲通”一聲。

    “這小鬼，猴急得很。”武松也走進(jìn)洞中，果然有一洼溫湯出現(xiàn)在眼前。

    池子不小，比一間竹廬還大，湯面熱氣升騰，迷漫開來，氤氳繚繞。

    武松也脫去衣袍，走進(jìn)池中。水剛沒過腰身，亥言突然一捧水潑來，正澆在武松臉上。

    武松不躲不閃，也沒惱，反倒是閉上雙眼，享受著熱流撲面。

    “暢快！”武松不由叫道，“再來！”

    “美的你，自己來吧。”亥言頓覺無趣，一貓身游向了一邊。

    少頃，二人皆頭靠在池邊的石壁上，池波不興，溫潤迷散。

    亥言扭頭看了看武松，只見他雙眼微闔，額頭上滲出汗珠。

    上一次如此仔細(xì)端詳武松，亥言記得還是在六和寺，在油燈之下，他凝望著武松，隨后向他道出了他來自靈界的事實(shí)。

    轉(zhuǎn)眼已經(jīng)過去了四月有余，武松還是那個(gè)一臉剛毅，英氣縱橫于臉，俠義深埋于心的武松。

    不過，有一點(diǎn)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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