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苦戀不得果-《彼時花開君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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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風吹過,空氣中濃烈的血腥味被吹散開,微微令人作嘔。
卞紫終于回過神,慌慌張張地掏出繡帕替楊呈壁包扎傷口,抽噎著問:“楊公子,你有沒有事情?”
楊呈壁額際青筋盡現,卻緊咬著牙關勉強擠出笑容,說:“我沒事,你別擔心。”
他的手被劍刃活生生割開,又怎么會沒事?
卞紫自然知道他只是在安慰她,當下再也控制不住情緒,低聲哭了起來:“你為什么要這樣,為什么……”
“別哭。”楊呈壁忍住痛,顫抖著伸出手,溫柔地拭去她的淚珠,“哪有為什么。”此刻的他著實狼狽,卻是我見他最為英俊順眼的一次。
為了心愛的人而受傷,大抵是世上最不需要理由的事情吧。
“在發什么呆?”周卿言走到我面前,正好擋住我的視線,“手伸出來。”
我微微一愣,看著他不知該如何反應。
“傻了不成!”他微微俯首,將我臉龐的發絲捋到耳后,“我叫你伸手。”
我依舊怔怔地看著他,腦子里一片混亂。
他不再說話,拉起我的手輕輕掰開,不知怎么竟然笑了下:“我倒有些佩服你們了,難道不疼嗎?”
我低頭,只見手心上兩條血紅劃痕,正不住地往外溢血。
他伸手極為輕柔地碰觸了下我的傷口,修長的指尖染上一點血紅:“疼嗎?”
我木然地搖了搖頭,剛想抽回手,他卻忽然施力,狠狠地按住我的手心,直到我痛呼出聲才松開了手。
“你做什么?”我惱怒地瞪著他,卻見他臉上已經沒了笑容,黑眸幽暗,似深潭般望不到盡頭。
“花開,”他低低地開口,聽不出喜怒,“你方才這般拼命,是為了楊呈壁……還是為了我?”
我微微皺眉:“什么?”
他撫上我的臉,低垂的眼內沒有任何情緒:“我再提醒你一次,我才是你的主子。”
他的語調很輕,卻有種無法忽視的壓迫,讓我不由自主點了下頭。他見狀笑了笑,對那邊的兩人說:“呈壁,最近的醫館怎么走?”
到了醫館后,我和楊呈壁的情況頗有些凄慘,這并不只是因為傷口,還因為……
“你們這些年輕人,真是胡鬧!”蓄著一把白胡須的老大夫中氣十足地沖著我倆吼道,“難不成現在外頭都流行徒手握刃?”
“大夫,”楊呈壁弱弱的開口,“方才是有不得已的情況……”
“有什么不得已的情況能讓你們兩個同時這樣?”老大夫完全不聽解釋,繼續教訓說,“你倒是不在乎,沒看到人家姑娘多擔心你嗎?”
楊呈壁看了看一旁擔憂的卞紫,摸了摸鼻子笑說:“大夫,這你就不懂了,有句話叫因禍得福。”
老大夫沒好氣地說:“蠢不自知,愚鈍!”他將手里搗好的藥材遞給卞紫,“你替他把藥敷上,然后用布包起來,這藥一天一換,一個月內不能碰水,一個月后如果還不見好轉就來找我。”
卞紫有些猶豫:“大夫,我怕我不會包扎……”
“怕什么,死不了人!”老大夫將東西塞到了她手里,又將同樣的話對周卿言說了一遍,接著便離開了。卞紫遲疑了一下,最后還是拿起了藥幫楊呈壁敷上,瞧他一臉痛苦卻又享受的表情,真是痛并快樂著的最佳寫照。而這邊周卿言也在幫我上藥,不過我們之間自然沒有那樣的氣氛。
“卿言,”楊呈壁正了正色,問,“剛才那三個人是沖著你去的?”
周卿言眼也未抬:“嗯。”
楊呈壁欲言又止:“他們個個武功高強出手毒辣……你是惹上什么麻煩了嗎?”
“生意場上做事,難免會得罪一些人。”周卿言拿起白布,一圈又一圈繞上我的掌心,歉疚地說,“只是竟然連累你們跟我一起倒霉,真是愧疚。”
“你說的什么話!”楊呈壁揮了揮手,卻不小心扯動了傷口,當下倒吸了一口氣,可卻還是忍著痛說,“你我是朋友,哪里來得連累不連累。”
周卿言沒有說話,臉上卻隱約有著感動:“嗯。”
我竟又夢到了池郁。
夢里他敲開了我的房門,坐到我床前,低聲喊著我的名字:“花開。”
我躺在床上直直地看著屋頂,不想搭理他。他卻絲毫不在意我的冷淡,將食盒打了開來,勾人的飯菜香一瞬間彌漫了整個房間。
“花開,你不餓嗎?”他問。
我想裝作沒聽到他的話也沒聞到這股香味,但仍克制不住咽了下口水。他見狀輕笑了聲,伸手扳過我的臉,再次問:“餓嗎?”
我直勾勾地看著他,誠實地說:“餓。”
他愣了下,繼而笑得更歡,細長的鳳眸幾乎瞇成一條線:“餓的話就起來吃東西。”
我搖了搖頭:“娘說我兩天不能吃飯。”
他伸出手指點了點我的額頭:“師母罰你不許吃,你就真的不吃?”
我點頭。
“真是個呆子。”他捏了捏我的臉頰,清雋的臉龐溫柔可親,“你怪師母這樣罰你嗎?”
我遲疑了下,繼續搖頭。
他咧嘴,牙齒白得有些刺眼:“我要是師母,鐵定先打得你三天下不了床,然后罰你一星期不能吃飯。”
我無語,至于這么狠嗎?
他似乎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揶揄地說:“難道你不覺得這樣的懲罰還有些輕嗎?”
我默默地看著他……
“哈哈哈。”他笑出了聲,“你自己說說,干了什么好事?”
我難得表露出自己的不悅:“只是爬樹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又不是第一次。
“只是?而已?”池郁挑眉,“沒了嗎?”
好吧:“找鳥窩。”
“還有呢?”
“嗯,出了些小意外。”
“說說,有多小的意外?”
“遇到了一條蛇……”
“接著呢?”
“被咬了一口……”
“然后?”
“摔下了樹……”
“所以你現在的情況是?”
我面無表情地說:“一只手被蛇咬了,一只手摔斷了。”
“哦……”他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那你說師母罰得重不重?”
“不重。”
他拍拍我的頭:“知錯能改就是好孩子,起來吃飯吧。”
“不吃。”
“真是個實心眼的。”他嘆了口氣,“你也不想想這大晚上的我哪里來的熱騰騰的飯菜?”
我只愣了一下,等反應過來后便立刻抵著床想要起身,可一不小心又碰到了腫脹的傷口,嘭的一聲又摔了回去。
池郁見狀哭笑不得,一臉無奈地扶著我坐了起來,可等到我對著飯菜時卻又犯起了難,我現在這樣子——一手夾板一手紅腫脹痛,怎么吃?
“現在知道兩只手都不能動有多不方便了吧?看你以后還敢不敢整天爬樹。”他幸災樂禍地調侃,手里卻拿起了筷子,“張嘴。”
我愣住,他卻像是沒發覺一般,只淺笑著說:“不吃我可就端走了。”我眼睛一瞇,立刻咬住了筷子,惡狠狠地將飯菜咽了下去。他也不再說話,只一口口喂著我,直到一碗米飯見了底。他拿出手帕幫我擦了嘴,突然問我,“花開,你有沒有夢想?”
“夢想?”
“是啊。”他單手抵著下巴,“錦瑟的夢想是下山生活,有一座很大的房子,有漂亮的衣服,可以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你呢?”
我不以為意,難道非得人人都有夢想?
“不知道嗎?”他揉揉我的頭,“偷偷告訴你,我的夢想是能什么事情都不要管,放下所有,去游山玩水。”
“那就去。”
他黝黑的眸里染上幾分深沉:“花開,有些事情是你永遠都拋不下的。”
我似懂非懂地點頭,也不打算繼續問下去。
醒來時只覺得掌心火辣辣的,舉起手才發現自己一直握著拳頭,繃帶已經染上了些許淺粉,竟然還頗為好看。
我有些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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