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露出真面目-《彼時花開君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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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太守陰森地說:“還傻站著干嗎,我叫你殺了他。”
齊揚(yáng)看向楊呈壁,卻見他正冷笑著看著他爹:“你當(dāng)日殺人滅口搶東西的時候難道就沒想到會有這一天?”
楊太守顯然沒想到自己的兒子會這樣對自己說話,等反應(yīng)過來后直接過去賞了他一個巴掌:“你這個畜生!要不是你他又怎么能找到這里!”
“是啊,多虧了呈壁。”周卿言悠悠接口,“將太守大人的府邸都搜了一遍還是找不到東西,原來是藏在了別處。”
楊太守怒紅了眼,陰聲笑說:“不瞞丞相大人,卑職藏東西的本事高,藏尸體的本事更高。”說罷一手奪過齊揚(yáng)手里的劍,直直朝周卿言刺了過去。
我并沒有動作。
我為什么要動作?
我此刻的心情如楊太守一般,恨不得親自拿劍了結(jié)了他的性命,楊太守殺了他,或許更符合我的期許?
楊太守出手狠辣,對準(zhǔn)周卿言的心臟刺了過去,周卿言稍稍側(cè)了側(cè)身,卻不躲開。直到利劍刺入肩膀,鮮紅的血順著劍身緩緩滴了下來。
一滴,兩滴,三滴。
“沈花開,”他似乎不覺得疼痛,不顧楊太守的訝異伸手握住了劍身,將它緩緩從胸前拔出,而后咧開嘴角看向了我,俊臉笑得比往常都要燦爛,“你忘了誰才是你的主子嗎?”
我自然知道誰是主子。
我也知道這人難以捉摸,卻可以掌握他人的生死。
我更知道得罪了他,就沒有任何方法再去救楊呈壁。
我奪過了楊太守的劍,開始跟他打斗。曾經(jīng)的禁衛(wèi)軍頭領(lǐng)雖已步入中年,卻依舊身手不凡。我機(jī)械地跟他過招,卻無法無視周邊的一切。
楊呈壁面無表情地看著我們,眼中一片死灰。齊揚(yáng)待在他身邊心急如焚,卻無可奈何。卞紫跌落在角落暗自垂淚,傷心欲絕。而周卿言站在一旁,不顧手上一直流血的傷,滿目含笑。
直到路遙帶人沖進(jìn)來將所有的人都帶走,我都還沒回過神。
直到周卿言附在我耳邊,低低地說了一句:“花開,金陵之行最大的收獲不是這些東西,而是你。”
我曾說過我不喜歡對人用情。
即使在山上阿諾對我親密無間,我也做不到毫無心防地將阿諾當(dāng)成最親密的朋友,現(xiàn)在想來,一方面是因?yàn)樗。环矫鎰t是他跟我并無相像之處。阿諾就像清然,喜歡纏著自己感興趣的東西,不為其他,只為好玩。
直到遇到楊呈壁。
最初我并未正眼看過他,對卞紫的糾纏不休只讓我對他十分無感——是的,連厭惡都算不上,只有無感。我原以為這是個完全不會有交集的人,直到和他慢慢接觸,才了解到這人并不像表面上那樣淺薄輕浮,更多的是由于不夠優(yōu)秀而表現(xiàn)出的笨拙和努力。
優(yōu)秀的人總是得天獨(dú)厚,不用努力便可以得到想要或不想要的東西。普通人卻沒有這樣的優(yōu)待,總是要付出比他們多或者更多的努力才可能得到。
我是個自私的人。
我愛自己,并且知道這世上不會有人比我更愛自己。所以即使我喜歡池郁,卻不愿意委屈自己去祈求他對我的回應(yīng),在我的認(rèn)知里不會存在放下自己而去愛人的事情。
楊呈壁的情況跟我很像,只是像而已。
他喜歡卞紫,愿意竭盡全力地付出以求得她對自己的好感,即使被無視、被羞辱、被傷心,也不曾放棄。
我佩服他,他能做到我絕對做不到的事情。我也佩服他,能毫無保留地將我當(dāng)作他的知心好友。
我問自己何時才將他當(dāng)作自己的好友,得出的答案竟是他一次次被卞紫拒絕后對我的訴苦,以及那日晚上來我房里對我哭訴他的過去之時。我覺得好笑,我與他的友誼竟然建立在他的痛苦之上,我也覺得歉意,我一直作為旁觀者看著他的喜與樂,卻沒同他分享過自己的任何事情。
即使這樣,我也得到了他的友誼。
然后,我什么也沒幫上他。
不知道周卿言原來接近他有所目的,不知道周卿言設(shè)計(jì)了那一場局是為了釣魚而收網(wǎng),不知道周卿言樂于看到我與他交情漸好,更便于實(shí)施自己的計(jì)劃。
我不恨周卿言,身居高位,手段必不可少。我只是厭惡他理所當(dāng)然的利用,仿佛我和楊呈壁間的惺惺相惜都是個笑話。
回想起來,作為朋友,我實(shí)在太失敗。
直到現(xiàn)在,我的腦中還一直浮現(xiàn)他在地下室看我的那一眼,如此心灰意冷,如此失望透頂。
生平第一次,我有了愧疚的感覺。
我去找了卞紫。
楊呈壁堅(jiān)決否認(rèn)卞紫和自己有關(guān)系,甚至怒斥她是倒貼上來的風(fēng)塵女子,暗地里卻眼神哀求地看著周卿言,照我說來,真是毫無尊嚴(yán),為了他想保護(hù)的那個人。
周卿言或許看到了他的祈求,或許沒有看到,只淡淡地?fù)]了揮手,放走了卞紫。
卞紫的眼神我也記得,憤恨,無力,心碎,絕望。
正如她此刻看我的神情。
“你來這里干什么?”她打開門,姣好的容顏憔悴不堪。
我沒有說話。
從前的卞紫總是穿得精致美麗,即使傷心也光彩動人,如今卻換上一身素衣,再也不復(fù)往日的光鮮靚麗:“是他叫你來的嗎?來看看我有多么凄慘,有多么悔不當(dāng)初?”她開口,淚水也隨著話語落下,“在我好不容易下定決心放棄他,在我好不容易決定跟著楊呈壁,在我以為一切都會好起來時……他這樣做,是否成就感十足?”
卞紫不是個聰明的人,從她此刻還在糾結(jié)于周卿言為自己帶來的傷痛便可得知。客觀來說,周卿言并不將她當(dāng)回事,在這件事情里她是顆棋子,我也是顆棋子,周卿言這種人對于棋子沒有任何多余的情感,有的只是利用。
多情的人問無情的人為何這般冷漠殘酷,從來都只是給自己多添些傷心難過而已。
“你為何就不能好好承認(rèn),他根本不在乎你?”
卞紫咬了咬嘴唇,冷笑說:“你說得倒是簡單,你又如何能懂我的感覺?”
“我為何不懂?”我面無表情地看著她,“我與那人朝夕相處六年時光,難道還比不上你認(rèn)識周卿言這短短半年?”
卞紫愣住,隨即別過眼:“他可曾對你這般無情無義。”
“不曾。”
她松了口氣:“那不就……”
“因?yàn)槲覐牟蛔匀∑淙琛!?
她漲紅了臉:“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我冷漠地說,“明知他不喜歡你,還要一次次上前自取其辱,末了又要怪他冷漠無情。這本是你自己的選擇,為什么要怪罪于他?”
她語塞:“我……”
“我不喜歡周卿言,非常不喜歡。但與他的卑鄙相比,卻更不欣賞你這種怨天尤人。”
“我……我有那么差勁嗎?”她眼眶泛紅,似是不能接受我這般刻薄的話語。
“在楊呈壁眼里,你是最好的那個。”我并沒有安慰她的意思,只是如實(shí)描述,“明明有他在你身邊,你卻還是惦記怨恨周卿言,這才是我最為不解的地方。”
“你從前沒有跟我說過這些。”卞紫擦干了眼淚,喏喏地說,“興許我只是迷惘而已。”
“迷惘?”我低低笑了幾聲,“我只問你一句,如若現(xiàn)在我可以讓你留在周卿言身邊,你是否還是覺得心動?”
她張了張嘴,眼中有著猶豫,最終傷心地說:“如果可以,我只想當(dāng)昨日的事情都沒發(fā)生過,與楊呈壁好好過下去。”
她知道這是我想聽到的話,只是……
“卞紫,楊呈壁是人,活生生的人,你永遠(yuǎn)這樣,他也會有變心的那天。”我說,“那個時候,誰都幫不了你。”
她臉上有著疑惑,慢慢浮上一絲喜色:“你這意思是……”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我不會再來看你,你以后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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