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落崖生情愫-《彼時花開君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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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的?”他笑了聲,略帶輕蔑,“我問你,送你那人是不是池郁?”
我抬頭:“關你什么事?”
他眸中閃過怒氣,嘴角卻勾起,說:“我看你當日說喜歡的那人也是他吧?”
我冷冷地看他:“這不關你的事。”
“不關我的事?”他怒氣更甚,卻笑得愈加燦爛,“你說不關我的事?”
我說:“是,不論我喜歡誰,都不關你的事。”
他的眼眸瞬間如黑夜一般墨黑,隱隱約約有暴風欲來的趨勢,但終究只化為一臉深不可測,輕笑著說:“你喜歡他,他可不見得喜歡你。”
即使我早就知道這個事實,即使我已經接受這個事實,即使我已經習慣了這個事實,可當這句話從他嘴里輕描淡寫地說出時,我的心臟還是克制不住地刺痛了起來。
我想撤回方才那句話,周卿言還是個令人討厭的人,一直都是。
“你那個妹妹叫什么來著?錦瑟對嗎?”他似是沒看到我的不悅,繼續淡淡地說,“我看池郁對她關愛得很,恐怕不只是師兄妹那么簡單。”
我忍著怒氣,一次折了三根樹枝扔進火堆。不要在意他說的話,不要在意,他不過故意想惹你生氣罷了。
“只不過你妹妹似乎對他不是那么全心全意。”他看我一眼,眼中帶著嘲弄,“你喜歡池郁,池郁喜歡你妹妹,你妹妹卻不懂得珍惜,好一出精彩的戲碼。”
“精彩嗎?”我冷冷地說,“就像你看著楊呈壁苦追卞紫,卞紫糾纏于你,你卻對她不屑一顧一樣精彩?”
他細長的眼微微瞇起:“癡男怨女,難道不精彩?”
“我真慶幸自己喜歡的人是池郁,而不是你。”我面無表情地看著他,說,“你這種人,根本不值得別人喜歡。”
他聽完這句話瞳孔明顯收縮了下,以同樣冰冷的語氣問我:“沈花開,你就這么討厭我嗎?”
其實剛說完我便有些后悔,這樣激烈的反駁實在不像我平日會做的事,只是一對上周卿言,我似乎總是比較容易情緒失控。
我順了順氣,平和地說:“沒有。”
他臉色稍微緩和,沉默了一會兒,說:“我餓了。”
既然他主動轉移了話題,我自然樂于擺脫方才那種尖銳的對話,起身在洞穴里翻了翻,找出了幾塊干糧遞給他:“這里應該有人經常來住。”
他拿走了一半,放在手上看了看:“看來也不算太倒霉。”
我啃了口硬巴巴的干糧:“嗯,從懸崖上掉下來沒有摔得稀巴爛已經不錯了。”只是還在上面的路遙……怎么樣了?還有那已經被挖開了的程令“墓穴”……莫非辛苦趕到此地,還是為他人作嫁衣裳?
我咽下嘴里的食物,問:“我能否問下,為何你和那群黑衣人都搶著要找程令?”
他挑眉:“你竟然會關心這個?”
言下之意我就該是什么都不關心?“總不能快被一個死人連累死了,卻還不知道為什么。”
“說來也是你倒霉,竟然是他死前見過的最后一個人。”他俊美的容顏在火光映照下泛著暖光,盯著火堆緩緩道來,“程令本是我身邊的一名護衛,假意背叛我去投靠了國舅,為的就是搜集國舅叛國的證據,半年前我收到程令的手信,說國舅近日跟蠻夷將軍聯系密切,恐怕正在策劃什么事情,只是收到手信之后便失去了他的下落。我料想他肯定被國舅發覺了奸細的身份,只是程令做事一向謹慎,絕對不會輕易暴露自己的身份。現在從那群黑衣人執意要找到程令的尸體來看,他肯定拿到了重要的證據,所以才會被追殺滅口。”
我絲毫不意外再次從他口中聽到“國舅”這個人,從楊德志之事來看,周卿言與他早有結怨:“今天那群黑衣人是他的手下?”
“你還記得當日在金陵刺殺我們的三名刺客嗎?”他輕笑一聲,眸中閃過一道亮光,“那幾人的招式跟今日這些人的路數幾乎一樣,都是同一批訓練出來的殺手。”
殺手?
我皺眉,思索了下說:“當日死在洞穴里的那對男女,是十五年前名震江湖的鴛鴦殺手。那女子死前跟我說,她當初是被一名大人物收養,然后跟其他人一起被訓練成殺手的。”
他微微瞇眼,若有所思地說:“國內能稱得上是大人物的人,沒有幾個。”
我心里一動,脫口而出:“有哪幾個?”
他有些驚訝,但還是回答:“除去圣上,朝里真正有兵權的只有三位,大將軍傅云剛,五王爺尉遲安奇,國舅爺柳忌志。”
我又緊接著問:“那這里面,有誰跟鴛鴦殺手有任何關系嗎?”
他劍眉微皺,狐疑地看著我,說:“傅將軍的一對子女都是被鴛鴦殺手所殺。”
果真如此嗎?當日戚夢瑤口里的另一名大人物,就是指傅云剛傅將軍?
我忍不住問道:“難道傅將軍就沒有懷疑過是國舅指使的嗎?”
“我聽朝中的老官員說,當時還是太傅的國舅和傅將軍在出戰的事情上確實有分歧,不久之后將軍夫人帶著一對兒女上山拜佛就遇到了刺客,將軍自然懷疑過國舅,但光憑懷疑,將軍又怎能輕易將國舅定罪?”
“那現在戚夢瑤死了,豈不是死無對證?”她當初說即使她放過了那對母女也不見得能活下來,現在看來,那女嬰終究還是沒有活下來。
“即使戚夢瑤今天沒死,也不一定能定國舅的罪。”他臉上閃過一絲恨意,接著又沉靜如水,神情讓人捉摸不透,“死在他手上的人何其多,但想要扳倒他談何容易。”
我不禁沉默,明明他說的都是實話,只是我為何那般難以接受?
這種感覺一直持續到我們熄火入睡也沒能消除。
我躺在被褥上,輾轉反側,不能入眠。
今日是中毒的第十天,等一覺醒來后便是第十一天,四天后,便是毒發的日子。我沒有信心能在這四天內趕回京城,更何況即使趕回去,也不見得白醫生已經想出了辦法。
想到此,心底就泛上一陣陣寒意,冷得我不住地打起了戰。
不對,打戰?
我摸了摸臉,只覺得臉頰被凍得毫無知覺,現在本就是冬天,在這種山間洞穴里晚上更是比白天冷上許多,況且洞內只有兩床被子,我和周卿言各人一條鋪在下面,身上根本沒有遮蓋之物,難怪會凍得直打冷戰。
我看向靠在另一面山壁的周卿言,卻見他半蜷著身子,整個人正輕輕地發抖,呼吸也比往常沉重了些。我心中閃過不好的預感,連忙起身去推了推他,叫道:“周卿言?”
他模糊地說了幾個字,身子抖得更加厲害。
“周卿言,你醒醒。”我更大力地推了幾下,見他還是沒反應后伸手探了探他的額頭,不出所料摸到了一片滾燙。
這家伙白日里替我運功驅寒,自己卻穿著一身濕透的衣服到處走,現在可好,著涼了。
我轉身去拿被子替他蓋好,找出火石將火堆點燃,弄好一切后又坐到他身邊,替他掖了掖被子,這時聽他模模糊糊地又說了幾個字,仔細一聽竟然是:“娘親,我冷。”
想到楊呈壁上次醉酒之時跟我說的那些話,我不禁有些好笑,莫非他們暈暈乎乎之時都喜歡夢到娘親不成?這下可好,我已經第二次被人叫作“娘親”了。楊呈壁先不說,周卿言這種人要是清醒后知道自己稱呼我為娘親,該有何反應?
我正欲拍拍他的臉叫醒他,誰知他卻像有所感應般一把抓住我的手,緊緊地握住,舒適地說:“好暖和。”
他的手掌寬厚,手指修長,此時正親密地握住我的手,掌心滾燙的溫度傳來,叫我莫名心驚了下,連忙甩開他的手,不自在地放到了身后。
他卻得寸進尺,直接伸出手臂摟住我的腰,一用力將我拽了過去。這下可好,我從原先坐在床邊發展成整個人撲在他的身上,要不是用力仰著頭頸,估計就直接貼在他的胸前了。
我與他現在的姿勢似乎有些曖昧。
我整個人壓在他身上,臉下就是他的胸膛,仔細些還能聽到他心臟跳動的聲音,更別提他雙手正緊緊箍著我的腰,兩具身體貼合得毫無縫隙。
我用手肘努力抵開他的身子,他卻絲毫不被影響,不論我試幾次都維持著同樣的姿勢一動不動。
若不是他此刻正發燒昏迷,我都要以為他是故意在捉弄我。
我只好暫時放棄反抗,想著等他放松些后再掙開,只是天不遂人愿,他不知為何突然又翻了個身,使得情況比方才更為糟糕!
我被他壓在身下不說,原先他身上的被子也隨著翻身蓋到了我身上,加上他抱著我的姿勢,我現在根本是被裹在被子里還被他從被子外抱著,雙手在里面動都不能動。
我原以為沒有再比這樣更糟糕的情形,卻見他本靠在我胸前的腦袋慢慢地往上移,自然愜意地挪到了我的頸間。
他的臉頰貼著我的脖頸,溫熱的呼吸一陣又一陣地噴到我的肌膚上,激起一種十分奇怪的感覺……癢癢的,顫抖的,奇異的感覺。
我連忙縮了縮脖子,努力想把他的臉擠出去,他微微抬臉,竟然對著我的脖子輕啄了起來,在我還來不及發火之前立刻移開,慢慢地湊到了我的眼前。
他半睜著細長的眼,烏黑的眸里一片漆黑,沒有往日的深沉算計,只有一片無意識的朦朧。他修長的手指撫上我的臉,指尖輕輕碰觸著我的唇瓣,似是疑惑這是什么東西一般,一下又一下,流連忘返。
他舒服地半瞇著眼,喃喃低語:“好暖和。”
他像是一個無知的孩童,遇到了新奇的物件,便不舍得再放開手。
約莫是他壓在身上太久,我竟有些呼吸困難了起來。
我艱難地開口:“周卿言,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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