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方知真心意-《彼時花開君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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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方才高漲的喜悅消了幾分,低聲說:“是藥店里的人嗎?”那就不是周卿言,他怎么可能會在藥店!
男子說:“姑娘,他雖然在藥店,但并不是我們這里的人,我上個月去的時候還沒見到他呢。”
我問:“你可知他叫什么?”
“這倒沒問,他冷著一張臉,我哪里敢啊!”男子搖了搖頭,“不如我告訴你地點,你自己去看看?”
“好。”我應下,記下了男子所說的地點又謝過他,才與池郁一起趕往他說的那個小鎮。他口里說的是一個比這里更為偏遠的鎮子,從這里趕過去要半個時辰,但既然有了點音信,總是要過去瞧瞧。
半個時辰后,我們總算趕到了他口中的鎮子,比起方才的鎮子這里更為偏僻,路上更是幾乎沒有避難的人。我不禁有些懷疑方才男子的話,周卿言真的在這里嗎?
懷疑歸懷疑,我與池郁還是沒有猶豫,進鎮后就去找男子所說的“善堂藥鋪”,到了藥鋪門口時我小站了一會兒,在池郁鼓勵的眼神下終于邁開了步子往里面走。
走進藥鋪并沒有見到人,我四處看了下,輕敲柜臺,叫道:“有人嗎?”
“有。”柜臺里傳出了一道慵懶的聲音,接著一張熟悉的臉探了出來,淡淡地問,“要買什么?”
我見到那人的臉時瞬間屏住了呼吸,怔怔地看著他,從未像此刻一樣覺得他那么讓我歡喜。
他還是如上次見面時那般俊美無儔,飛揚的劍眉、細長的眼睛、高挺的鼻子,外加那張有些單薄的嘴。他的神情還是一如既往地喜怒難辨,黑眸散發出一種懶散,既優雅又涼薄。
涼薄?
我還未意識到他的涼薄是為何時,便聽他淡淡地說:“這位姑娘,你一個勁地盯著我瞧做什么?”
周卿言稱呼我為……這位姑娘?
我還未開口說話,池郁就走上前,以同樣冷淡的眼神看著柜臺內的人,說:“丞相,外面的人找你都找翻天了,你卻躲在這小小的藥店,難道不會太過不明事理嗎?”
周卿言聞言挑眉:“丞相?”接著面無表情地說,“你們找錯人了吧?我不是你們嘴里的丞相。”
池郁微微不悅:“皇上到處派人在找你,你卻還在玩這種把戲。”
周卿言臉色微冷,說:“我已經說過了,我不是你們口中的丞相。”
池郁皺眉:“你……”
“師兄,”我制止了池郁,對周卿言說,“你說你不是丞相?”
周卿言點頭,半合著眼睛說:“是,你們找錯人了,趕緊走吧,我要繼續睡覺了。”說罷低頭又準備縮下去。
“慢著。”我按捺住心里的波濤洶涌,面上十分平靜地問,“你失憶了嗎?”
“沒有。”他回答得十分快,眼中卻閃過一絲懷疑,“我一直都在這里,怎么會失憶?”
我不留情地拆穿他的謊言:“方才告訴我們來這里的人說,上個月來時還沒見你在這里。”
他的長眸習慣性地瞇起,正如以前那樣:“他說的話你們就信了?我說他是個騙子,你們信嗎?”
“與你的話比起來,我更信他的。”我努力擠出笑容,“你身上左肩處有個傷疤,是我親眼見你被刺。”
他低垂眼簾,看不清神色:“沒有,我身上沒有任何傷疤,你認錯了。”
“是嗎?”我笑了笑,卻能感覺腦子有些暈眩,“你的右手心也有一道疤,是當日救人時燙傷的。。”
他表情比之前更冷幾分,說:“我說了不是你們要找的人,再不走別怪我不客氣了。”
我看著眼前這張明明非常熟悉卻又覺得陌生的臉龐,腦中閃過與他相處過的一幕幕場景,突然就覺得十分可笑。
這算什么?
我費盡心思終于找到了這個叫大家擔心的人,而他不過冷冷的一句:我不是你們要找的人,便否定了我們所有的辛苦和努力。
失憶又怎么樣?特別了不起嗎?
“周……”我本想叫周卿言,想到池郁在場后立刻改了稱呼,“李青煜。”
他說:“我叫陸明。”
“好,陸明。”我指了指池郁,“我和他是奉命來找你的人,既然現在找到你了,不帶你回去便不能交差。”
他笑了一聲,事不關己像是回到了以前的他:“關我何事?”
總歸是一個人,失憶后雖然喪失了記憶,該保留的東西卻一點都不少。
叫我如何相信他不是周卿言?
我說:“你一日不恢復記憶,我就一日守在你身邊不會離開。”
他看了看池郁,笑說:“難道不怕你身邊這位吃味嗎?”
我不理會他的調侃,淡淡地說:“我們先走了。”
我不再看他,自顧自地出了藥店,直到池郁一把拉住我的手腕,擔心地問:“花開,你沒事吧?”
我靜靜地看著他,說:“沒事。”
他摸了摸我的手,說:“都涼得沒有溫度了。”
我抽回手,說:“師兄,我好想睡一覺。”
我找了他這么多日,終于找到了,即使他已經失憶,即使他不認識我,即使他不愿意跟我們回去,可是至少我找到他了。
他沒死,這樣就好。
池郁看著我,眼中又染上了復雜的情緒:“我們這就回去休息。”
“不,我要待在這里。”我看了看陌生的街道,“師兄,你先回去吧,我去找家住宿的地方。”
“花開,”他拍拍我的頭,如幼時一般,“不要這樣。”
“師兄,我沒事。”
“你有事。”池郁嘆了口氣,無奈地說,“你每次難過的時候都是這樣,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好像什么事都沒有,可是我知道,你現在很難過。”
我沉默了下,問:“是嗎?”為何我從來沒有發現?
“是。”他的笑容那樣溫柔,“花開,不管出了什么事都有我在你身邊,所以不要難過。”
“師兄,我……不懂。”我抬頭看著天空,腦中一片迷茫,“我們找到他了,他沒死,不是很好嗎?”
“你在難過他忘了你嗎?”
“我只是疑惑,疑惑他為什么忘了所有的人。”我嘴里報出一個個名字,“馬力、玉瓏、李管家、皇上,他們都在擔心他的死活,都在等他回去,但他說他不是李青煜,他叫陸明。”
他說:“或許他很快就會改變主意,答應跟我們回去。”
“是嗎?”我無力地笑了笑,“但愿吧。”
“不要擔心了。”他展顏一笑,“船到橋頭自然直。”
這句話,周卿言在崖底的時候對我說過好幾次,只是現在恐怕只有我一個人記得了。
“走,我陪你去找個地方住下來,明天再一起想怎么辦。”
“好。”
我與池郁走在街上,迎面走來一名長相普通氣質卻十分出眾的女子,路上不斷有人向她打招呼,到了我們身邊時,我清清楚楚聽到有人問女子:“小甌,我看你撿來的那個男人長得又好人又聰明,不知有沒有對象啊?”
名叫小甌的女子笑了笑,說:“李媽,他不會在這里待很久的,不用操心這件事。”
“那可不一定。”李媽一臉篤定,“他不是失憶了嗎?說不定一輩子都好不了。”
女子說:“說不定而已,或許明天就好了。”
“管這么多干嗎,先生米煮成熟飯啊。”李媽殷勤地支招,“我瞧你和他歲數和外貌都相當,不如由我做主給你們倆定親?也好讓鄰鎮的那個霸王消停消停!”
女子笑說:“再說吧,鋪子里還有點事,我先回去了啊,回聊。”
“好嘞,你先走。”
女子與我擦肩而過,并沒有多看一眼我們兩個陌生人,我忍不住轉身跟在她身后,不出所料地見她進了善堂藥鋪,輕聲對柜里的人說:“陸明,你又偷懶睡覺。”
周卿言從柜內站起身,俊臉不再滿是冷淡,唇畔含笑地對女子說:“你不回來,我沒心情做事。”
小甌對他話里的曖昧聽而不聞,放下手中的東西,笑說:“偷懶就偷懶,別找借口。”
周卿言不以為意地聳肩,從柜內走了出來,問:“今日忙嗎?”
“嗯。”小甌應道,“來了好多避難的人,其中好些個都帶著孩子,天這么冷,那些孩子又沒地方住,好多都著涼了。”
周卿言說:“明日要我陪你一起去嗎?”
小甌想了想,說:“也好,多帶點治風寒的藥過去。”
他們一來一往地交談,內容平常卻彌漫著一種溫馨,仿佛一對相識已久的老友,有著外人無法介入的默契。
這樣的周卿言是我從未見過,也從未想象過的一個人。
“花開,”池郁輕輕推了推我,“我們先走吧。”
我視線未動,仍直直地看著藥鋪里,嘴里說:“好。”
小甌許是察覺到了我的注視,回眸看著鋪外的我們,轉身走到門口溫和地說:“這位公子和姑娘,是要買藥嗎?”
周卿言從后面過來,涼涼地說:“你們怎么還在這里,不是說你們要買的藥材沒有了嗎?”
池郁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對小甌說:“姑娘,我們是來找他的人。”
小甌微微訝異,立刻又了然,笑說:“公子和姑娘請進。”
想必她就是救了周卿言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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