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當烏拉爾父親在營帳中看到那只死狼崽時,面上浮出一絲淡漠的笑容。雖只是一瞬,卻如天雷般擊在了烏拉爾的心間。他有多久沒有為烏拉爾笑了?或許在他眼中,烏拉爾就是像努爾別克一樣的淘汰羔子。既然是淘汰羔子,又怎么會有人為之驕傲呢? 那么,那么他今天因為一只死狼,改變了對烏拉爾的看法? 這是十二年來父親第一次為烏拉爾笑,為烏拉爾驕傲! 天啊,父親為烏拉爾而笑,阿班為烏拉爾而笑,就連一向古板緘默的老巴斯這次都為烏拉爾而笑!烏拉爾第一次向父親提出了請求,而他竟然微笑著同意了!幸福的感覺突然降臨,緊緊縈繞在烏拉爾身側(cè),烏拉爾幸福的近乎窒息!此時此刻,烏拉爾仿佛受到了神最真摯的祝福! “阿依達爾,你知不知道你這是在做什么!你知不知道你這個決定會給族人帶來多大的危險!”老巴斯氣勢洶洶的沖入烏拉爾父親的氈帳,歇斯底里的怒吼著。 自從烏拉爾記事起,烏拉爾從沒有見過這個性格怪癖乖戾旳老頭發(fā)這么大的火,而且是在他父親的面前。 烏拉爾父親輕咳了幾聲,示意仆人帶烏拉爾和阿班先去休息。烏拉爾一向是和阿班睡在一頂氈帳里的,但不知為何,今日卻有些忐忑。看到烏拉爾欲言又止的模樣,父親面上的微笑一掃而凈,取而代之的是猶如死亡之海般的暗寂。 “出去!” 未待父親說及第二遍,烏拉爾便跟在阿班與扎汗身后落荒而逃。 ...... ...... 靜靜的靠躺在帳篷內(nèi)的花氈上,烏拉爾與黑夜一道冥想。 坐在一旁的,是阿班的母親哈麗瑪,或者可以叫她伊蓮娜.哈麗瑪。 伊蓮娜.哈麗瑪是一個有些寡言的女人,平日里除了牧羊、擠奶外,幾乎不怎么拋頭露面。或許是她丈夫的緣故,這個女人有著近乎偏執(zhí)的守舊一面。每每當草原舉辦盛大的彈唱會時,全族上下的族人都會蜂擁前去,但你卻絕看不到哈麗瑪?shù)纳碛啊Kǔ炎约烘i在陰冷的帳篷內(nèi),一遍遍的叩拜神。明眼人都看的出來,她很怕她的丈夫托汗,至于是什么原因,卻少有人都夠一言道明。每每當她丈夫那雙死魚眼盯著哈麗瑪看時,這個可憐的女人都會捂著嘴小聲啜泣并間或著搖頭喃喃說道:“偉大的神啊,我是作了什么孽,您要這樣懲罰我!” 也許是繁重勞作的緣故,大伙兒沒有足夠的時間和精力去關(guān)注哈麗瑪。不過有時平靜的生活卻似一抔漸漸深陷的黃土,從縫隙中緩緩滲入,撓的人心神瘙癢。 而哈麗瑪?shù)墓适嘛@然成了平靜生活中的一抹辛辣的作料,于靜謐的心靈之湖中蕩起了漣漪波瀾。至于故事的真假,又有誰在意呢? 據(jù)說哈麗瑪?shù)淖嫔鲜菉W克薩人,在數(shù)千里之外的黑暗森林過著游獵生活。很久很久以前,他們族人的一支因不堪忍受嚴苛的生存環(huán)境,舉部南遷,來到了草原,從此定居了下來。 如果這個故事版本屬實的話,那么哈麗瑪便不是一個血統(tǒng)純正的草原人,當然就不會受到神毫無保留的祝福。 她的丈夫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才對哈麗瑪冷言冷語的嗎? 烏拉爾借著攝入哈拉夏的朦朧月光,仔細端詳起這張有些滄桑的面頰。一頭微曲的淡黃色長發(fā),一雙黑中透藍的眸子,一只高挺有如胡楊樹的鼻梁...... “啊!” 這怎么也不該像一個草原人的樣貌啊! 烏拉爾對這一偉大的發(fā)現(xiàn)自豪不已,心跳連連加速。這個滿臉褶皺的中年女人好似發(fā)現(xiàn)了什么,只抬首朝他這邊望了望,眸子中投射出一股難以言說的寒意。 “烏拉爾少爺,你怎么了......”阿班許是被烏拉爾吵弄了醒,揉著惺忪的睡眼,從堆疊如山褶的花氈中掙開,緩緩起身。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