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這不合適啊。 如果秉持著少數服從多數的原則,那趙洵是無論如何也沒有可能說服他們的。 看來這真的是件難辦的事啊。 “屬下記下來了,能避則避,如果實在避不開,那屬下保證不首先挑起爭端?!? 趙洵這句保證不首先挑起爭端就很妙。 一般人很難理解其中精髓。 但馮昊卻是懂王本王啊。 “保護好自己,本官相信你。” 趙洵也聽明白了馮昊的弦外之音,抱拳道:“遵命。” … … 前往涼州一事趙洵并沒有刻意跟書院的師兄師姐們講,可最后書院的師兄師姐們還是知道了。 不用說都知道這是旺財這個大嘴巴的功勞。 小胖子別的本事沒有,但干飯和傳閑話吹噓的本領卻是一絕。 什么事情到了他的嘴巴里絕對撐不過一天就傳的沸沸揚揚,滿城皆知。 趙洵心道他可真的是太難了。 “大師姐、二師姐、三師兄你們真的不用擔心我。我只不過是去一次河西而已。” “嘖嘖。我信你個鬼啊?!? 二師姐劉鶯鶯伸出一根細如白蔥的手指在趙洵的眉間輕輕一點,隨后嬌嗔道:“上次去江南道照理來說應該是比去河西更安全的對吧?可你呢,竟然連一個魔宗修行者都打不過。若不是青蓮道長和你三師兄合力,你就撲街了啊?!? 臥槽,這件事看來以后是繞不開了啊。 黃州一戰對趙洵來說絕對算的上是一次經典無比的屈辱戰例。 經此一事后,他在書院之中的地位直線下降。 可憐啊,可憐他這么一個英俊瀟灑,風流倜儻,玉樹臨風,人見人愛,花見花開,車見車爆胎的小帥哥竟然被二師姐鄙視了。 關鍵二師姐方才的語氣分明就跟看小孩子一樣。 這讓趙洵覺得自尊心嚴重受損,尊嚴被踐踏啊。 得虧這么說的是二師姐,若是換了其他什么人趙洵非得要拼命不可。 當然了,大師姐還是很貼心的。 她拍了拍趙洵的肩膀道:“小師弟你不要有壓力。我們不會跟你同行的,而是會隱藏在暗處。如果你有危險,我們會出來幫助你。如果你沒有危險,我們不會打擾你正常生活的?!? “…” 臥槽,這就是傳說中的隱形保鏢嗎? 趙洵覺得這樣雖然聽起來好一些了,但是本質上也沒有什么不同啊。 歸根到底,還是要跟在趙洵的身后,只是隱蔽了一些。 三師兄龍清泉清了清嗓子道:“小師弟你就不要再拒絕了。再怎么說這也是師兄師姐們的一番好意啊。” “對啊對啊,你看看你這樣一直拒絕,我們很尷尬的。” “小師弟你就從了吧。你若是不從,我們不會放你走的?!? 六師兄和十師兄唯恐天下不亂,看熱鬧不嫌事大,竟然加入了勸說團之中。 哦不! 趙洵只覺得自己現在就像是一條深海魚,壓力實在是太大了。 他真的是太難了。 “咱們這么大陣仗,別人會怎么想?” “都說了不會讓他們察覺到的。我們都是三品以上的修行者,可以輕松的隱匿行蹤,這一點小師弟你應該是相信的吧?” 三師兄龍清泉很是淡定的說道。 “小意思咯,你就放心好了,不會惹人起疑給你添麻煩的?!? “我能選擇拒絕嗎?” “不能!” 書院眾人異口同聲的說道。 “…” 趙洵知道木已成舟,只能認下了這個現實。 “我們呢就當是云游天下了。還別說這河西我們還沒去過呢?!? 六師兄盧光斗津津有味的說道。 當年他游歷天下,三年時間不知道走過多少名山大川。 可是他卻沒有去過河西,更沒有去過西域。 進入長安,在終南山修行后盧光斗便很少再離開云游。 上一次陪著趙洵去江南道卻是他這些年來第一次出遠門。 盧光斗一直有一顆少年躁動不安的心,如今得了機會自然要好好游歷一番。 “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 三師兄吟誦道:“山長教育的好啊。這也是我們書院歷來培養人才的模式。用小師弟你的話說,那就是理論結合實踐…” “…” 趙洵此刻心中已經飄過了無數羊駝。 平日里也沒見書院的這些師兄師姐們這么能說會道啊。 為啥現在一個個都跟相聲演員,脫口秀演員一樣啊。 媽呀,這誰頂得住啊。 趙洵當然不敢再拒絕。 若是再拒絕下去,還不知道書院的師兄師姐們會想出什么奇葩的理由來勸說趙洵。 罷了,罷了,他從了還不行嗎? … … 書院少年團這次重組,加入了大師姐、二師姐為首的中年女性。 團的規模大了,影響力也增加了不少。 但是師兄師姐們還是履行了承諾,并沒有對趙洵進行過多的干涉。 書院是書院的路線,朝廷慰問團是朝廷慰問團的路線。 兩者在通常情況下不會有任何的交集。 除非發生意外。 出發的當天,趙洵和賈興文、旺財作別。 本來二人是想要和趙洵同行的,但被趙洵給勸住了。 “旺財,賈大哥你們回去吧。送君千里終須一別,我會照顧好自己的。你們身上也有自己的責任,不必擔心我。” 趙洵的朋友很多,但過命的兄弟卻屈指可數。 旺財和賈興文絕對可以占有一席之地。 趙洵很珍視這段友誼,自然不希望他們以身犯險。 趙洵好歹也是六品修行者,危急關頭可以自保,賈興文和旺財就不行了,留在長安才最安全。 … … “長安有多繁華,其他地方就有多荒涼?!? 離開長安西行之后,一連十數日在荒郊野外扎營,讓趙洵如是感慨道。 如果不是顯隆帝這個不做人子的狗皇帝裁撤了從河西到長安的驛站,情況應該不會這么差。 可是現在從長安出發的慰問團竟然連個晚上睡覺的地方都沒有,只能鉆帳篷。 這簡直是太慘了。 慰問團的官員們雖然嘴上不說,但心里已經將顯隆帝的祖宗十八代問候了個遍。 趙洵現在竟然有些期待到涼州了。 雖然涼州有魏王李璉這個死對頭,但是也有大宅子住和熱水澡洗啊。 再說了魏王也不敢在這種時候公然動手行兇吧?不敢吧不敢吧? 即便魏王真的是個愣頭青,或者被仇恨沖昏了頭腦,下定決心對趙洵動手,趙洵也全然不懼。 因為他背后有書院啊。 師兄師姐們就在暗處。 只要趙洵有危險他們絕不會坐視不管。 屆時魏王一定會后悔的。 當然,這件事趙洵不會率先發難。只要魏王保持低調,裝作什么都沒有發生,那么趙洵也不會生事。 和氣生財,大家好才是真的好。 不知不覺間趙洵進入了夢鄉。 他睡得很甜,夢境也是相當的真實。 趙洵又出現在了向西遷移的那個部落旁邊。 這一次他又變成了旁觀的視角。 小男孩烏拉爾騎在一匹駱駝的背上。 駱駝的駝峰已經干癟,顯然食物不足的問題不光影響到了人,還影響到了牲畜。 “該死,真的該死!” 烏拉爾不停的扯著駱駝嘴上的嚼頭,不管他多么努力就是無法令這畜生挪動一步。 “快點,快點動一動!” 這片草場已經枯黃,他們在轉場的過程中曾經短暫的在此停留了一段時間。 但現在是時候出發了。 繼續留下去不僅牲畜會餓死,人也會餓死。 他們當初之所以離開家鄉,離開那片熟悉的草原就是因為已經難以生存了。 轉場遷移的過程是很痛苦的,但這是他們必須要走的路。 據說在西域那里水草豐美,牛羊有吃不完的野草,人也能有足夠的馕和奶酪吃。 為了到達那個夢想中的地方,他們必須克服一切困難。 忽然雷聲大作,烏拉爾抬頭瞧去,只見水蛇一般的閃電劃過天幕,在天空中撕開一道明顯的口子。 緊接著傾盆大雨滂沱而下。 “下雨了!下雨了!” 烏拉爾狂喜道。 他們已經多久沒有見過下雨了? 幾十天?一百天? 雨水對于游牧民族來說意味著一切。 老天爺只有降下豐沛的雨水,草場才能長出足夠的青草。 只有青草豐足,牛羊才能有足夠的食物,才能吃的膘肥體壯。 這是一種循環,誰都繞不開的循環。 緊接著部落中的其他族人也欣喜若狂的揮舞著拳頭張開嘴巴去接雨水喝。 他們已經很久沒有喝過水了。 缺水使得他們的嘴唇干裂。 而現在有些微腥的雨水在他們喝來卻是猶如瓊漿玉露一般美味。 “不用再走了,至少短時間內我們不用再走了。” 疲憊使得幾乎每個族人都厭倦了無休止的遷移。 他們希望能夠在一個地方定居下來,然后開始新的生活。 對草原游牧部落來說,只要有草場的地方他們就能生活,絲毫不用擔心適應性的問題。 烏拉爾將駱駝勒的跪下,隨后他從駱駝背上輕巧的跳了下來,虔誠無比的跪倒在地磕頭道:“愿蒼天降下喜雨…” 這是老巴斯求雨時候說的祭詞。 烏拉爾一直忘記不了這個部落傳奇。 在他的腦海深處一直留有一片區域,那片區域是關于老巴斯的記憶。 老巴斯每一次的跳神烏拉爾都記得,那矯健的步伐,那虔誠無比的表情。 可惜老巴斯的虔誠沒有換回一場救命的大雨。 最終部落不得不選擇西遷。 老巴斯也在隨后病倒死去了。 但是不知怎的,烏拉爾一直覺得老巴斯其實并沒有死,而是以另一種方式存活著。 “是老巴斯,是老巴斯在天上為我們祈愿哩?!? 烏拉爾如是說道。 他堅信是老巴斯的祈雨最終感動了上蒼,才會在他們走投無路的時候降下甘霖。 這場雨對部落來說實在太關鍵了。 有了這場雨他們一定能夠活下去。 老巴斯啊,你看到了吧,這是長生天的眼淚,也是你的祝福。 … … 趙洵醒了。 他能清楚的記得夢中的所有場景。 烏拉爾,駱駝,大雨… 這種感覺很奇妙,就像是有人在你的腦子里放電影一樣。 他也很難用言語來形容這種感覺。 但一而再再而三的夢到這個人的生活,到底意味著什么? 這個烏拉爾不會是他的一個雙生子吧? 趙洵之前很喜歡看科幻小說,對于雙生這個概念設定很感興趣。 如今他一直夢到烏拉爾,甚至代入烏拉爾的視角,怎么都覺得這是一個雙生子啊。 至于另一個世界的盧卡王子… 也曾經不止一次的在趙洵的夢鄉中出現。 “難道說盧卡也是一個雙生子…” 臥槽這也太科幻了吧。 趙洵不知怎的竟然覺得有些興奮。 “若是能夠合體的話那豈不是無敵了?!? 擁有三段記憶,擁有三個技能,擁有三段人生。 若是趙洵能夠熟練的掌握夢境,在三個夢境之中不斷的切換,那確實無敵了。 也許有一天盧卡可以打開黑暗之門? 也許有一天西域的烏拉爾會見到趙洵? 光是想想就覺得刺激。 可惜恩師青蓮道長吳全義此刻不在身邊,不然趙洵真想要讓他老人家解夢一下,看看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趙洵看了一眼天色,發現仍然是黑漆漆的。他剛剛應該睡了沒有多久吧? 思量再三,他便再一次閉上眼睛。 距離天亮還有很久,還是繼續睡吧。 趙洵心道。 只有睡好覺天亮后才有力氣趕路。 趙洵可不想成為整個隊伍的拖累。 要是修行者趕路還覺得困乏,簡直是丟修行者的臉。 傳出去山長和書院的面子往哪里放? ... ... 翌日一早,趙洵早早便起身洗漱。 長時間在不良人衙門當值讓他形成了良好的生物鐘。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趙洵之前看過不少研究失眠的文章。 基本上所有的失眠都是和生物鐘紊亂有關。 如果一個人有良好的生物鐘,排除心理因素,那么失眠的可能性很低。 說白了,這看的還是自制力。 只要自制力足夠強大,基本不會出現失眠的情況。 “吳大人,早啊?!? 趙洵親切的上前和此次的慰問團欽差吳真卿問好。 長期的社交生活,使得趙洵養成了良好的社交習慣。 混跡職場,歷經了各種勾心斗角,趙洵能夠很游刃有余的處理人際關系。 其實趙洵本人是個社恐患者,但被生活生生逼出了社交牛逼癥。 所以不要扯那些所謂的壓力啊,困難啊,還是沒有處于絕境。 當你不得不面對生活,和生活這個怪物對線的時候,什么社恐,什么抑郁癥都會被拋諸于腦后。 人的潛能是無限的,連一個社恐人士都能變成社交牛逼癥人士,還有什么是做不到的? “趙大人早。” 吳真卿也沖趙洵拱了拱手,微微頷首笑道。 吳真卿的官職是禮部員外郎,妥妥的清流官。 照理說他是瞧不起趙洵這樣的武官的。 而且不良人又是武官體系中的另類,屬于皇帝的鷹犬,跟內侍監內衛齊名。 在文官心目中,不良人絕對是惡臭的,沒有人性的。 可吳真卿偏偏很欣賞趙洵。 理由也很簡單,趙洵和其他不良人不一樣,簡直就是一股清流。 在吳真卿看來,能夠在外部環境如此黑暗的情況下堅守本心,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 有道是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 趙洵就像是泥塘中生長的一葉蓮花,讓他覺得卓爾不群。 而且趙洵的辦事能力確實很強,長安城中許多別人辦不了的案子趙洵能辦。許多人不敢辦的案子趙洵能辦。許多人不愿意辦的案子趙洵依然能辦。 能夠在長安官場混的,哪個不是人精中的人精。 混跡官場的最重要的一項準則就是各掃自家門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 不該你管的事情一定不要去管。 如果非要狗拿耗子多管閑事,那到頭來吃虧的一定是你。 但這官場也不全都是明哲保身之人,總會有一些人不計個人得失,總會有一些人將個人的利益甚至是生死置之度外。 他們一心為了社稷,一心為了百姓。 這些人定然會青史留名。 在吳真卿看來,趙洵就是這樣一個人。 趙洵和那些御史言官不一樣。 那些御史言官,看似仗義執言,敢于犯顏直諫,冒犯天威。其實他們只是為了博得一個好名聲。 這些家伙賣直求名,目的不純,最關鍵的是為了噴而噴,個人能力拉胯,辦事的本領實在太差。 這些家伙跟趙洵完全沒得比。 趙洵是能力、膽識、氣度全部在線,是朝中不可多得的好官。 吳真卿是自愧不如的。 所以當他得知趙洵會和他同行時,內心十分的激動。 “吳大人,聽說你擅長丹青,尤其喜歡畫風景。不知可否告知趙某這作畫的訣竅是什么?!? 趙洵之所以問這個問題,并不單純是想學作畫。 雖然他當初在大學的時候選修過一段時間的素描,但也就是懂個皮毛。至于國畫他更是一竅不通。 趙洵是想要通過學習國畫的運筆、構圖來鍛煉自己畫符的能力。 在跟恩師青蓮道長吳全義學畫符之后,趙洵在刻意的每日練習。 他知道自己畫符的天賦比不了文宗方面,所以花的時間精力很多,指望勤能補拙。 加上青蓮道長一直在給趙洵開小灶,趙洵的成長速度還是很快的。 可有些細節方面的問題恩師也跟他講不清楚。 因為有的人會畫不一定會講。 青蓮道長就屬于那種會畫但不太會講的類型。 有的時候鉆到死胡同里了,師徒倆人大眼瞪小眼在那里干瞪眼,著實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趙洵曾經通過旺財的關系找到大畫家兼神符師韓伯虎,跟韓伯虎學習了一段時間作畫,領悟到了作畫和畫符之間的聯系。 那種聯系很細微,很微妙,若不細心體會琢磨很難領會。 但趙洵悟到了。 本來他若是再跟著韓伯虎學習個把月,不說能夠開宗立派成為一代神符師大家,但至少也能夠小有所成。 可王忠益突遭變故,讓趙洵心灰意冷。 他想要換個環境,所以選擇了前往河西。 這就使得他畫符的練習落了下來。 也許是天佑趙洵,讓趙洵在同樣前往河西的慰問團中遇到了吳真卿。 吳真卿的官職是禮部員外郎,品級不大不小。 在官場混跡了幾十載,吳真卿可謂是名不見經傳。 但與他的官聲比起來,他在藝術方面的造詣那可是相當的高的。 有的時候生活就是如此的諷刺,錯位的官員,錯位的藝術家組合在一起,讓人唏噓不已。 吳真卿是大周最有名氣的畫家,他的畫作涉及了風景畫、人物畫種種類型。 風景畫中他不僅能畫花鳥蟲魚等常見的意象,也擅長畫青山、草原、滄海等大氣的意象。 在吳真卿的筆下一切皆有可能。 趙洵覺得跟著他學作畫...哦是學畫符準沒有錯。 因為畫符主要是畫線條,這一點和素描有些許相似。 一個技法純屬,畫藝精湛,技術已經是爐火純青的畫家教授趙洵一些最基本的畫線條的方式,絕對是游刃有余。 “趙大人客氣了。” 如趙洵所料,吳真卿微微頷首道:“其實作畫并不難,之所以很多人對作畫望而卻步,是因為他們從一開始就沒有領悟到作畫的精髓。” 吳真卿稍頓了頓,見趙洵聽得十分認真,便清了清嗓子道:“作畫的精髓就在于你要和畫融為一體。說的再簡單一些,你要把自己置身于畫中?!? 嘖嘖,這番說辭見功底。 趙洵心道對方不愧是大畫家,短短幾句話讓他醍醐灌頂茅塞頓開。 … … 作畫如是,畫符亦如是。 有些東西本就是殊途同歸的。 經由吳真卿一番點撥之后趙洵如茅塞頓開。 接下來就是練習了。 可惜如今他置身于荒郊野外,連洗熱水澡都難,更別提鋪紙研墨,練習畫符了。 還是等到了城中再說吧。 如今距離他們最近的城池就要數涼州城了。 這座城池是河西走廊東端的起點。 饒是如此,他們也需要趕路數日才能抵達。 不過慰問團的行進速度還是很快的,在最快速度的加持下他們最終在十日后抵達了涼州城外。 長時間的風餐露宿讓幾乎所有人都感到疲憊不堪。 這種時候看到了一座巍峨無比的城池,簡直就和看到了親人一樣。 趙洵本人也是十分欣喜。 總算是有了休息的機會了。 至于魏王嘛,趙洵倒不是很擔心。 若是他識趣的話,最好不要來招惹趙洵,否則是會撲街的啦。 ... ... 一行官員陸續進入城中。 照理他們是要去見魏王的。 吳真卿作為欽差,理所當然首當其沖作為表率。 可說來也巧,魏王出城打獵去了。 吳真卿到了魏王府后撲了個空,別提有多尷尬了。 他只得再折返回去,先休息一番。 趙洵卻是絕不可能去拜見什么魏王的。 在他看來他不欠魏王什么,雙方互不相見就是最好的選擇。 眼下他最需要的是洗上一個熱水澡,然后舒舒服服的睡一覺。 哪怕是修行者也需要舒適的環境才能讓自己的修行更上一層樓。 若是天天過得苦不堪言,那修行品級多半也不會晉升。 涼州知府給欽差團安排的是一座三進的大宅子,趙洵單獨住在一間寬敞的跨院中,所以也不用過于擔心隱私的問題。 這個時代總體來說還是民風淳樸的,偷窺這種事情應該不會有。 下人們在木桶之中打好了熱水便退下了。 趙洵試了試水溫,很滿意。 他不喜歡太涼的水溫,那樣沒有蒸騰熱氣熏著的快感。 他也不喜歡太熱的水溫,那樣讓他感覺自己是一只鍋里的大鵝。 鐵鍋燉大鵝的梗就是這么來的。 不得不說,下人們的手法很好,這水溫拿捏的恰到好處,完全符合趙洵的要求。 趙洵褪去衣物后干脆利落的跳到了木桶之中。 啊! 爽! 好爽! 趙洵只覺得自己一瞬間靈魂出竅了一般,渾身的疲憊感一掃而空。 他已經很久沒有洗過澡了。渾身都帶有一股嗖味。 在野外最多也就是洗上一把臉,還不敢用太多的水,生怕找不到水源。 有限的水都是留給人和馬飲用的,以做到有備無患。 這就又要吐槽不做人子的顯隆帝了。 這廝整日滿腦子不知道想的是什么,竟然做的出裁撤西部驛站的事情。 驛站才能花朝廷多少錢? 比起顯隆帝驕奢淫逸的大興宮室,比起他南征北戰耗費大量軍餉,驛站的那點錢算個屁? 看問題不能抓住主要矛盾,卻在次要矛盾上拼命發力,真是個撲街仔。 要說起來,歷史上有一個很有名的皇帝也做出了裁撤驛站的決定,結果下場很是凄慘。 這個皇帝就是大明崇禎帝。 天啟帝駕崩之后了,他的弟弟朱由檢繼位,改年號為崇禎。 少年天子登基繼位,自然是想要施展拳腳,大干一番的。 論工作態度崇禎確實是沒啥問題的,甚至可以算的上是勤政。 但是論工作能力和工作方向崇禎卻著實有些讓人撓頭。 這個也可以理解,畢竟崇禎一直是被當做藩王養的,基本沒有受到過什么正統的帝王教育。 如果他的哥哥天啟帝沒有暴斃,如果天啟留下了子嗣,那么都沒有崇禎什么事了。 偏偏天啟帝無后又暴斃,這便給了崇禎機會。 但是沒有受到過帝王教育的崇禎兩眼一抹黑,完全不知道大方向在什么地方。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