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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特意沒有去看樓底下的情形。

    因?yàn)椋瑯堑紫抡趯δ俏坏谑漓脒M(jìn)行凌遲，血腥味道，凄慘的情形，還有那一聲接連著一聲的慘叫，讓她有些接受不了。

    雖然不敢看，但馮謙益卻不會有什么婦人之仁。

    這些祭祀，代表著草原。

    他們和漢人，彼此之間已經(jīng)有著千百年的仇恨了。

    那是世世代代積累的仇恨。

    根本不可能化解的仇恨。

    他們不知道殺了多少關(guān)隴的漢人，而漢人也不知道殺了他們多少族人同胞。

    彼此已經(jīng)是不可調(diào)和。

    那么，針鋒相對的過程中，無論用什么辦法，都是必要的。

    馮謙益不會阻攔陸行舟。

    但也不會看。

    她欣賞不來這種情形。

    “里面的那個人，還有下面那個第十祭祀，我都認(rèn)得。”

    見陸行舟走上了樓，馮謙益迎接了過去，小聲道，

    “我見過他好幾次，都是曾經(jīng)去過玄機(jī)閣的，當(dāng)時我聽說是和卓天南談什么生意，我可以跟你過去，探探他的虛實(shí)。”

    涉及到玄機(jī)閣的事情，馮謙益想要過來幫忙。

    也想要參與。

    她不想真的做一個擺設(shè)。

    到時候陸行舟將玄機(jī)閣的事情處理完了，再讓她去指掌，到時候，她就是一個傀儡了。

    她并不想做傀儡。

    她要參與其中，知曉事情的經(jīng)過和原委。

    “你跟著吧。”

    陸行舟也是大概能夠菜刀馮謙益的想法的，他其實(shí)也不想讓馮謙益做一個傀儡。

    因?yàn)橐粋€傀儡是不可能將玄機(jī)閣真正的掌控的。

    到時候。

    草原入侵，玄機(jī)閣也根本發(fā)揮不出他應(yīng)該有的作用。

    所以，在解決玄機(jī)閣的過程之中，適當(dāng)?shù)膸婉T謙益立威，也方便后者真正地將其掌控。

    陸行舟并不會將馮謙益拒之門外。

    “多謝督主。”

    馮謙益心中感激，對著陸行舟拱了拱手。

    兩人穿過了走廊，然后來到了陸行舟所住的房間。

    上來的時候。

    陸行舟已經(jīng)從汪亭那里知道了這名探子的一些消息。

    他真名叫杜大川。

    在草原上已經(jīng)待了很多年，也建立了一些屬于自己的力量。

    這次第十祭祀的事情解決了以后，東廠還需要將其釋放回去，并且暗中輔助他坐上祭祀的位置，按照他的資歷本事以及手段，應(yīng)該能夠排到十六七位。

    雖然距離第一第二祭祀還有很大的距離。

    但卻也是一個不錯的位置了。

    將來一定能夠給東廠帶來不少的有用消息。

    吱呀！

    馮謙益為陸行舟推開了屋門，屋子里燭光搖曳，將杜大川的影子映襯在墻壁上，微微搖晃。

    后者見到陸行舟出現(xiàn)，急忙轉(zhuǎn)身，然后跪在了地上。

    “卑職見過督主。”

    “起來吧。”

    陸行舟從杜大川身邊經(jīng)過，然后坐在了對面的書桌前。

    馮謙益就站在了他的身后，上下打量著這個杜大川。

    “見過馮姑娘。”

    杜大川顯然也是認(rèn)得馮謙益的，起身之后，對著后者拱了拱手，然后面龐上帶著些許的欽佩，說道，

    “杜某曾經(jīng)和馮姑娘的父親，馮書知先生有過一面之緣，馮先生乃真正的俠骨仁心，是關(guān)隴江湖的典范，甚至，是大魏朝江湖的典范。”

    “杜某真心欽佩，可惜杜先生遭奸人所害，實(shí)為可惜。”

    “杜某當(dāng)年身處草原，位于第十祭祀手下，也是和此事有所牽連，多少有些因果。”

    “杜某在這里向馮姑娘賠罪。”

    說完，杜大川對著馮謙益深深的鞠躬。

    當(dāng)年馮書知被殺的事情，第十祭祀確實(shí)有所參與，主要是為了幫助卓天南更好的掌控玄機(jī)閣。

    然后，這樣彼此之間的合作就會更加的通暢了。

    當(dāng)時杜大川也是知曉了這件事情的。

    但是，他雖然對馮書知有欽佩，卻是不可能阻止這件事情的。

    那樣的話他就會徹底的暴露。

    這些年的努力也白費(fèi)了。

    如今，真正見到了馮書知，他認(rèn)真的，也是真正心懷歉意的，給后者道歉。

    雖然不能夠換回馮書知的命，但卻算是他的一份心意。

    “第十祭祀也有參與嗎？”

    馮謙益見到杜大川的這副表情，已經(jīng)明白了什么。

    她明白這里面的因果。

    所以，她不會真的怪這個叫做杜大川的人，但是，她卻不想放過別人。

    那些真正的兇手。

    “第十祭祀，卓天南，兩個人是主謀。”

    “卓天南以假消息讓馮先生離開玄機(jī)閣主閣，前往草原探查。”

    “第十祭祀帶著人在草原埋伏，本意是將馮先生殺死。”

    “但馮先生陣法之道著實(shí)厲害，硬生生殺了三位祭祀，然后逃掉了。”

    “不過他也受了重傷。”

    “后來我聽說，回到了玄機(jī)閣之后，便是不治身亡。”

    杜大川將自己所知曉的事情，都一五一十的講了出來。

    “父親不是不治身亡，而是被卓天南給親手殺了！”

    馮謙益想到了當(dāng)年的那些過往，用力的咬了咬牙，臉上的表情都有些猙獰。

    說話的時候。

    馮謙益轉(zhuǎn)過了身子，將陸行舟書架上擺放著的那柄軟劍，拿在了手中。

    這柄軟劍，是盧家盧德仁的佩劍。

    盧德仁死了以后，就一直留在陸行舟的身邊。

    “借督主劍一用。”

    馮謙益將軟劍握在了手中，目光里閃爍出了一絲猩紅。

    還有掩飾不住的殺意。

    殺父仇人其中之一就在眼前，她不可能無動于衷。

    她心里的那些憤怒，那些積攢了十幾年的怒火，那些怨恨，在這一刻，幾乎是不可遏制的爆發(fā)了出來。

    她要立刻殺了第十祭祀。

    “咱家會讓他最后一刻，死在你的手里。”

    陸行舟卻并沒有答應(yī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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