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死亡…-《追兇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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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那句“好啊”,任非往公墓去的一路上心情都有點發飄。
也不是說有多高興,甚至還有點后悔,覺得這么應了人家姑娘一頓飯,實在有點沒譜兒。
——這是個離過婚的姑娘,比我大,她會不會比較敏感,會不會覺得我今天是見縫插針,會不會覺得我是想占她便宜?
任非被這些“會不會”滿滿灌了一腦子,以至于他在順著公墓臺階拾級而上去看望他老媽的路上,差點沒被自己絆倒,給這漫山遍野的墓碑來一個五體投地……
他拎了一兜祭掃的東西,把花束放在一邊,從口袋里拿出白色的毛巾沾了水,仔仔細細地把他媽墓碑的前前后后擦干凈,擦完了,黑色墓碑上,早逝的鄧陶然那張年輕溫婉的臉,干干凈凈地對著任非,笑意盈盈。
那和煦溫暖的樣子,看起來,竟然跟楊璐有三分神似。
但是看著墓碑上這張遺照,任誰也想不到,鄧陶然12年前被人當街割喉放血的那一幕,有多殘酷血腥……
任非凝視著照片,嘆了口氣,又去擦旁邊的另外一個墓。
那個墓里面埋著兩個人,是父女,都姓鄧,男人的名字,跟任非他媽之間只差一個字,叫鄧陶勛。
那是任非的舅舅和表妹。跟他媽死于同一天,同一個地點,被同一個兇手殺死。
混亂的鬧市區,融洽的一家人,逛街的時候兇手突然騎著機車沖向他們,當時去給表妹買甜筒的任非就隔著一條街,眼睜睜地看著帶頭盔的兇手,手中那把明晃晃的尖刀,一瞬之間準確無誤地抹斷了他媽的脖子。
鮮血從喉管噴濺而出,在地上落下斑駁痕跡的同時,鄧陶然死不瞑目地重重倒在地上。
當街殺人,尖叫四起,場面一時混亂得無法控制,任非的舅舅愣了一下下意識去抓兇手,被瞎蒙了的表妹本能地跟著爸爸,誰都沒想到,驅車而逃的兇手竟然囂張地折回來,又捅死了這對父女,隨即揚長而去……
任非當時瞪大眼睛臉死死地貼著肯德基大門上的玻璃,然而他沒敢出去。
他看著兇手消失在視線之外,直到他媽媽舅舅和表妹出殯的那天,都沒敢再去看一眼。
這是當初震驚省廳的“6.18特大殺人案”,兇手前前后后一共殺了八個人,任非的家人,既不是開始,也不是結束。
沒人知道兇手的殺人動機,當時全城追兇,時任東林公安刑偵副局長的任道遠喪妻之痛中親自坐鎮指揮參與破案,然而沒有結果。
這是個懸案。懸了12年,兇手至今逍遙法外。
一朝之間痛失一對兒女,任非的外公當時就病倒了,在外公沒多久病逝后,任非那終日思念丈夫女兒精神恍惚的舅媽,也住進了精神病院。
當初幸福到讓多少人羨慕的好好一個家,就這樣散了。
這就是任非父子之間的那個心結,12年后,任非依舊沒有辦法原諒他爸。
他覺得是他爸的無能,導致了兇手的逃脫,讓他外公臨死也無法閉眼。即使任道遠無數次的給他解釋過當時破案的困難和條件的限制,但是那依舊不是任非能原諒他的理由。
所以任非執意要上警校,考刑警,就因為他想證明給他爸看:破不了案,的確是因為當初你的無能。
他之所以要穿上那身警服,歸根結底,只有這一個目的——他要破這個案子,哪怕是12年后更加困難重重,他也要給他媽,給他舅舅和表妹,給他還活著的舅媽,給12年前懦弱躲藏的自己,一個交代。
可是他從警也有半年多了,當年的卷宗資料明里暗里查過不少,卻至今依舊沒有半點頭緒。
沮喪地嘆了口氣,任非盤腿坐在兩座墓碑的前面,看著眼前他至親的三個人那黑白的照片,略略垂下眼角,把貢品擺好,點了六支香,站起來行了禮,依次插在他媽和舅舅表妹面前的香爐碗里。
“你們再給我點兒時間,當年那個兇手,我遲早會找出來,給你們報仇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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